这是原书中的剧情!
    是了,也只?有原书中,梁盛和梁守海才能安然无?恙,还有精力谋划不轨之事。
    令苏源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梦见这一幕?
    怀揣着满心的疑虑,屋内的交谈还在继续。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必要时可以把梁源推出去。”梁守海语气漠然地说道。
    “爹,大哥他到底是您的儿子,即便他生来......但他到底是您的嫡子,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这么做。”
    梁守海冷哼,语气难掩嫌恶:“一个傻子,为父在苏慧兰死后将他接回来已是仁至义尽,这些年好吃好喝供着他,也该他有所?回报了。”
    “爹......”
    “盛哥儿,在为父面前不必遮掩,去年你?提出把苏源从灵璧县接回来,不正是打的这个主?意?”
    “还有苏慧兰,当初她待你?也算不薄,虽不亲近,但也不曾苛待你?,你?不也对?她下了毒手?”
    苏源脑中“嗡”一声。
    十四岁之前,他一直惦记着原书中苏慧兰的身亡。
    他不止一次猜测,苏慧兰的离世极有可能是抑郁而终,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梁盛动的手。
    仅仅是为了接原主?回来,必要时让原主?做替死鬼!
    屋内寂静许久。
    好半晌,梁盛轻笑一声:“成?大事,总得有人牺牲。”
    “就?好比当初爹因?为我文?曲星的批命,明?知我那嫡母和大哥是被冤枉,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赶出梁家?”
    “你?!”
    “儿子知道,爹做这一切是为了替我铲除阻碍,我也是为了咱们的计划,不得已而为之。”
    梁盛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我这般狠心,可都是跟您学的。”
    “梁盛,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爹?!”
    “我当然知道......”
    屋里,塑料父子针锋相对?,且梁守海占了下风。
    屋外,苏源快要被这对?父子恶心炸了,正要冲进去逮着他二人一顿暴揍,倏然瞳孔骤缩。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他的躯体,任凭苏源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它的掌控。
    像是拉线木偶一般,这股力量控制着他迈开双腿,撞开紧闭的房门。
    “谁?!”
    梁盛和梁守海循声望去,表情凶狞,带着杀意。
    当看清来人,梁守海腾地站起身:“梁源?谁让你?进来的?!”
    苏源眼眶发胀,鼻腔酸涩,隐隐感觉到有液体顺着眼角滚落。
    不知是梁源的泪,还是他的。
    操控者?拉扯细绳,苏源像是小牛犊一样冲了上去。
    他的声带也丧失了自主?权,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
    然而还未靠近梁盛,就?被对?方一脚踹了出去。
    苏源飞出很远,后背撞到博古架上,疼得他整个人蜷缩起来。
    泪腺好似被打开了阀门,眼泪无?休无?止地往外涌,沾湿衣襟。
    他环抱住自己,颤着身子:“娘,我好疼......”
    苏源身体被操控,意识却是清醒的,对?面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瞧得清楚。
    梁守海疾步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腹部?,神态狰狞:“废物!傻子!不好好在屋里待着,到处乱跑,偷听我们说话,想死是吗?”
    操控者?再度拉扯细绳,苏源狼狈地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跑。
    “你?们害死了娘,我不喜欢你?们了!”
    “娘你?在哪儿?源哥儿想你?了!”
    伴随着声声哽咽,梁盛走到一面墙前,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剑。
    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刃闪着寒芒。
    梁盛长剑在手,追了上去,口中掷地有声:“他听到了咱们的计划,绝不能再留。”
    梁守海快步跟上去,一脸可惜:“早知如此,出生时就?该掐死他,丝毫用处没?有,只?会添麻烦。”
    幽静曲折的回廊上,苏源仍未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跌跌撞撞往前跑,不时回头?看一眼:“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弟弟!”
    “呜呜娘你?在哪,源哥儿好怕,你?快来带源哥儿回家......”
    梁盛不屑扯唇,一个身份高他一头?,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傻子,他可从未将对?方当成?自己的哥哥。
    耳畔是疾行?而过的风声,苏源拼命往前跑,喉咙灌入寒风,是深入骨髓的痛。
    院门近在眼前。
    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推开院门,死里逃生。
    院外有很多的仆从,梁盛绝不敢当众弑兄。
    苏源却知道,他逃不出这里。
    因?为剧情便是如此。
    梁源死在十五岁这一年。
    正如他所?料,在指尖触碰到院门的前一秒,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利刃入肉,“噗嗤”声令人毛骨悚然。
    身后传来梁盛轻蔑的笑声:“跑得真快,可那又?怎样,贱命一条,还不是得死。”
    说罢,胸口疼痛加剧。
    苏源低头?,长剑将他的胸口刺个对?穿。
    剑身浸着殷红的血,洇入未化的积雪中。
    红与白,鲜明?刺目。
    喉咙里一片腥甜,黏稠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血迹与泪痕重叠。
    视角不断转换,从木门到树梢再到一碧如洗的天空。
    “砰——”
    苏源仰面倒地。
    在此之前,梁盛及时抽出长剑,嫌憎地将挂着血珠的长剑丢到一边。
    胸口的贯穿伤簌簌流血,一副不将全身血液流光不罢休的架势。
    苏源痛到麻木,意识逐渐涣散。
    操控者?收紧系在脖子上的细绳,窒息感袭来。
    只?蹬了两?下腿,就?断了声息。
    黑白分明?的眼眸睁得很大,里面倒映着碧色的天,以及梁盛的脸。
    苏源的意识脱离这具躯体,这次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梁守海缓步走近,眼神冷漠地瞥了眼梁源的尸身。
    “死了?”他问。
    梁盛点头?:“一剑穿胸,肯定活不成?了。”
    梁守海犹不放心:“不然再补一剑,万一他是在装死呢?”
    “也行?。”梁盛顿了顿,“爹,不如您来吧。”
    梁守海转头?,盯着梁盛看了许久。
    梁盛眼里充满邪恶:“我这好大哥险些害得咱们计划泄露,爹就?不想泄泄愤?”
    梁守海沉默不语,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梁盛。
    他拾起长剑,照着梁源的胸口,又?捅了两?剑。
    梁盛嘴角笑容放大,贴心地递上一方巾帕:“辛苦爹了,快擦擦手,儿子这就?让人将尸体处理了。”
    梁守海嗯了声,转身离去。
    梁盛招来贴身小厮:“在郊外立个衣冠冢,至于尸身,就?丢去乱葬岗吧。”
    小厮领命而去。
    苏源一路跟随,看着他将梁盛的尸身塞进泔水桶,就?这么出了城门,来到乱葬岗。
    尸身被丢到乱葬岗上,和那些被野兽秃鹫糟蹋得看不出原样的死尸堆在一起。
    苏源飘在半空,抬手覆上胸口。
    这里似乎仍残余着被贯穿的剧痛,犹如附骨之疽,忘不了,甩不掉。
    “源哥儿,源哥儿......怎么这么烫,赶紧去请大夫来!”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声声焦急,句句关切。
    是苏慧兰!
    身体无?恙,平安喜乐的苏慧兰!
    意识到这点,苏源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就?在这时,一股飓风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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