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远呼吸一窒,瞳孔微微缩紧,却在这时,男人将自己的巨大整个儿从他体内抽出,然后毫无预兆地,重重撞入,直到粗大柱体下面的囊袋撞击到黑发年轻人的臀部发出啪地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
    “嘘,夜深了,小狗。”男人滚烫的指腹轻轻摁上黑发年轻人的唇角,眼角透露出一丝丝笑意,“你想叫得整个绝翅馆的人都知道……今晚三号楼的高层在我的床上吗?”
    阮向远气息不稳地掀了掀眼皮看着居高临下微笑着瞅着自己的男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修长的指尖在空中徒劳地抓了抓,最后,一把抓住了男人刚刚长出一小截还未来得及剃掉的胡渣的下巴,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完全忘记了对方还是一个病人,阮向远咬着后槽牙,死死地盯着雷切,嗓音在身下某一处敏感点一次次被恶意碾磨撞击的情况下变得沙哑异常:“雷因斯……”
    “我在?”
    黑发年轻人带着薄汗显得有些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上男人漂亮的湛蓝色眼睛,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男人,前所未有认真地,缓缓问道:“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怀念的情绪……”
    阮向远顿了顿,不等对方回答,他缓缓地闭上眼拧开头,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拒绝再跟对方对视,他再一次叫了雷切的名字,而这一次,在开口时,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踌躇——
    “雷切,透过我——你在看谁?”
    下身几乎被摩擦得麻木的进出终于猛地停了下来,这一瞬间却足够让阮向远身上所有的酸痛爆发出来,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比身上这个发热的人更加灼热……这么折腾下去,明天他们俩大概会双双病死在这张床上吧……
    男人巨大的器官还保持着深深埋入他的体内,人体温度偏高的他在此时此刻变得异常地富有存在感,在黑发年轻人断断续续的提问之后,周围的气息就像完全凝固在了空气当中,牢房里,唯一能听见的就是窗外阮向远爬进来时留下的登山绳随风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了细碎声响。
    牢房之中,却静得几乎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阮向远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轻轻闭合的眼皮跳动,宣泄了此时在黑发年轻人那面无表情的皮囊之下一颗不安的心……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后悔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是的,尽管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眼看着就要变成无法铲除的蔓藤将他整个儿束缚……
    曾经想过,就这样以浑浑噩噩的身份跟眼前的红发男人继续下去,那些不该想的不去想,不该问的不要问——就这样,至少可以假装自己已经达到了会到绝翅馆的最初目的。
    然而……
    无论如何……
    每当看见这张熟悉的脸,露出只有曾经的狗崽子才会无比熟悉的温和表情时,呯呯的心跳之下,自私的根脉却在悄然滋生蔓延……自己嫉妒自己,多么可笑的念头——在疯狂地贪恋着一时的欢快时,内心却煎熬地想要逃避,甚至想要抹杀掉从前的自己。
    男人意料之中的沉默让阮向远的心渐渐下沉,每伴随着一秒钟的流逝,他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在一点点地抽离……
    直到,男人食指微微弯曲,勾在黑发年轻人的下颚,轻轻使力,拇指钳住他,将那别扭地拧开的脑袋强制性地扳回来,面对自己。
    “哪来那么多想法,你就是你。”
    一室静谧之中,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阮向远猛地睁开眼,却毫无征兆地发现撑在他上方的男人眼底却是一片平静,雷切微微蹙着眉,看上去就像是为了他的困惑而困扰,似乎他烦恼已久的问题其实压根就微不足道到不值得一提——
    男人依旧将自己深埋在他的体内,身体却倒下整个人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满意地听着身下人因为他的压迫吃力起伏的胸膛,雷切却如同上瘾了一般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将自己的下颚放置在对方的颈窝处,男人松开他的下巴,转而揉弄起黑发年轻人的耳垂——
    “第一次看见你,只是觉得你像我曾经养的那只英年早逝的蠢狗。把你弄进绝翅馆的人是我,也是因为我养的那只英年早逝的蠢狗……”
    男人的话语顿了顿,手从他的耳垂移开,转而覆盖上黑发年轻人的双眼轻轻磨蹭,又不急不慢地继续道:“你们很像,尤其是这双眼睛,在绝翅馆初见到你,也是它们的存在,让我还算满意。所以在那时候,决定把你加入莱恩他们那个……候选人的队伍……唔,皱什么眉?至少我的这个决定让我没有不管不顾放任你死活——后来,事实证明,你没让我失望。”
    “……”阮向远没好气地拍掉男人的手,眉皱的更紧。
    “不过就像是我说的那样,”红发男人懒洋洋道,“你就是你,我比谁都清楚现在我在操的是一个人类,唔,也就是灵长类生物。”
    “……”
    “在我看来,你和它是完全不冲突独立却又并存的矛盾存在……虽然十分希望你们融为一体压根就是一个东西,这样老子也可以不用那么纠结,”雷切低沉嗤笑,“不过仙鹤报恩这种故事好像真的也只是童话故事而已。”
    阮向远眨了眨眼。
    雷切拍拍他的脸:“这么深奥的道理,你听懂了没?”
    阮向远掀起眼皮,微微偏头面无表情地瞅着压在自己一侧肩的男人,挺嘲讽地回答:“听懂了,你在试图跟我说明——你像是爱着你的狗一样爱着我。”
    雷切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连带着阮向远也无奈地伴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微微震动,胸腔贴着胸腔的地方,在男人的笑声中忽然有什么一直压在心头沉重的东西也跟着消失不见……阮向远听见,男人嗓音沙哑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语速很快,并且是阮向远从未接触过的意大利语——
    下意识地,他转过头对视上男人的双眼:“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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