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伽亚!莉伽亚!」
    我睁开双眼微微看往附近,眼见我正躺在一张非常豪华的红色床单上。
    我神色莫名看着眼前将哭欲哭的妇人,眼前这位少妇倒有些姿色。
    「这里是…哪里……?」我吐出令我劳累的话,这一句可真让我费尽力气。
    我到底怎么了?当然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还是我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太好了!还活着…还活着…」
    少妇握着我的手,露出非常激动且欣喜的语气,顿时之间让我感动一些许的温暖,安慰了我现在的徬徨。
    「我到底…是谁…….?」
    我屏住虚弱,逞强的再发出一声,我的喉咙发出灼热的刺痛,将我的声音反噬,完全没办法轻易地发出鏗鏘有力的声音。
    「你是莉伽亚呀!是我的孩子,你还记得吗?」
    我听了一下,从旁边表现的逻辑,其实我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了,只是想要更探明清晰一点。
    眉头深锁,摇摇头,我真的始终毫无印象,我的过去,还有这一切。
    「你不记得也没关係,只要你还在就好了。」
    我自然有点懊恼,到底错过了什么让我完全记不得一切,我到底怎么了?
    「呜!」突然有一种噁心想吐的感觉,但我勉强憋住了。
    旁边的僕人赶忙拿着一个桶子过来,而自称是我母亲的少妇则扶我起身,温柔地拍着我的背。
    好冷…
    我浑身冒起冷汗,看来身体显然有些虚弱,意识仍稍微有些模糊,各种不舒服的感觉直接打压我的意识。
    吐完之后,我缓缓地躺在床上,好睏…好想想起什么,但残破的身躯却完全不领情,直接把我瘫痪在这里。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种种疑惑,却又无法轻易张口问起,只能这样活生生的让自己被真相所蒙蔽。
    再次张开双眼,本来的僕人也都消失了,房内只有那位少妇。
    我不确定她是否是我真正的母亲,毕竟我回想不起来了,就像一块白纸一样什么也都不知情。
    这应该是失忆吧?
    虽然我知道她们都瞒着我,顾及到我的精神健康,但我脑子里其实仍然非常清晰。
    「妈…妈……」
    我这样撒哑着叫着,有点像已经濒临死亡的小狗做出最无力的喊叫,也许是面对如此不公命运的嘶吼。
    母亲用非常温柔的眼神看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让我在最无助的时候能走出寂寞。
    我的喉咙大概毁了,这种疼痛如同将死那般,首先就能判断当时的我大概是吃了毒药才能有合理的解释。
    至于动机如何,是被人陷害还是自杀,这一点我并不清楚,即使查明了又能怎么做?
    这一过就是两个礼拜,身体才缓慢恢復起来。
    我终于能够缓缓站了起来,这种感觉宛似做復健的感觉,一步一脚印真的有些艰难。
    「来!过来!很好!好棒啊!」
    母亲细心教导我重新学会走路,可惜我只走了几小步就开始有点喘了。
    有点晃晃倒倒,完全不能像正常人走路一样轻而易举。
    稍微坐在椅子上喘息着,而我现在还有更深层的烦恼。
    那就是记忆始终没有恢復的跡象,我完全还是想不起来。
    也许这里是我熟悉的地方,但无论如何却始终忘了这一切。
    到了当天夜晚,我又是异常多情,脑内不断发出对自己的严重问责,使我只能摀着耳朵。
    但这声音却是从脑内发出的,我完全控制不住。
    你怎么这么没用!你根本就是废物!生在这里是她们倒了八辈子的楣。
    好痛苦!我也是不想自己这么脆弱,但奈何如此?
    我用棉被摀着,但这样问责的声音仍继续万箭齐发,把我硬生生地扎成刺蝟。
    「呜!对不起!」
    不知已经过了第几天了,精神状况也渐渐好转,不再有那样奇怪的声音在我脑间了。
    只是记忆仍旧没有恢復,仍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莉伽亚」?不!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想要的是关于莉伽亚的所有身世。
    稍微站了起来,走路已不再有任何残疾了,能够自由自在穿梭在走道上。
    这次我鼓起勇气开啟了大门,打算靠自己来发掘自己过去的一切。
    炙热的阳光照耀在我的眼睛上,头一次这样顶头到窗边晒着阳光,总感觉过去所遭遇的一切好像都值得。
    这里真是我过去住的地方吗?完全没印象,跟迷宫一样我真的有些迷路了。
    这么庞大的建筑,无意间也发现旁边也有不少士兵守卫,看来这样的身世肯定是非常显赫的。
    母亲没有告诉我太多关于莉伽亚的过去,所以我始终无法定位自己的身分。
    「莉伽亚公主殿下…」
    士兵们看到我都毕恭毕敬的,貌似我是公主的身分,但既然如此到底为什么会有毒药呢?这一切仍旧还是个谜团。
    「姐姐大人!」一个青涩稚幼的女声从我身旁响起。
    我微微一看,一个身穿红色洋装的小妹妹,绑着一头双马捲尾,倒看起来挺可爱的。
    只是一脸却露出得意的模样,不再是可爱形容,而是有点欠打。
    反正总感觉她的眼神不是这么善良。
    「你谁呀?」
    听起来好像是熟人,但我真的完全忘了她是谁,从头到尾都没得到过关于莉伽亚这个人的任何资讯。
    「你!大胆狂徒!本公主乃是奥斯亚塔帝国的长公主莱斯娃希公主,区区一个不会魔术的贱公主准你如此放肆?」
    我一听,只感觉八成只是个屁孩,「喔!」的一声敷衍一下,「抱歉!我现在挺忙的,有空再聊。」
    「喂!好样的!竟敢又对本公主无理。」她开始爆气地脚猛踏地板,突然话锋一转露出得意的笑容,「对了!听说姐姐大人失忆了!难道你就不想听听你那无聊的过去吗?」
    我露出一点眼色看向她,确实是想明白,但总感觉我好像懂了点什么了,怪不得母亲好像不提及这一切。
    大概又是什么宫里大戏吧!逼宫什么的,大概我就是那个在这阶段失利的失败者。
    「啊!对了!毒药到底甜不甜呀?本公主倒想知道,还有在吃的时候旁边的人是不是笑着一无所有的你呢?不会魔术的你到底是怎样呢?呵呵!真想知道!只可惜本公主与你的处境完全不同,本公主大概一辈子都不懂吧!哈哈!」
    虽然被说的心理很不是滋味,只能用眼神稍微瞪了一下,但也不能怎么样。
    经过一系列谈话使我更加明白了我的处境,总之这样的处境绝对不是太好,虽然是公主,但却好像不太被王室待见。
    只是她讲这么多,我仍旧没有回忆起什么事情,有种我好像根本不是莉伽亚公主的错觉。
    我到底是谁?我仍然无法得知这一切。
    来到了城下的练兵场,一来到这里就有种许多错愕的眼光投射过来。
    「为什么公主殿下会来这?」
    「公主殿下!这里很危险的!」
    一位女将军走了过来挡住我的去路,我微微看着她。
    「最近在城堡里给我闷坏了,我想要做点运动。」
    「可是…」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士卒们有些分心,都因我的缘故耽误了训练。
    「那好吧!抱歉!打扰了。」我恭敬地鞠躬就这样赶忙退去。
    「好奇怪!莉伽亚公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呀!以前的她可是连跟旁人讲话都不敢,更不可能就这样露面于大庭广眾。」
    「果然是因为储君被废的事而性情大变了吧?」
    「嘘!这怎能当着她的面讲呢!」
    我知道我肯定与平常不一样,因为连个模板都没有,根本模仿不来。
    只是心头也不知怎地会深入这般充满汗水的地方,与公主的形象毫不搭调。
    但对眼前的景象却彷彿不算太陌生,比起陌生的豪华卧室。
    我不知在寻找着什么,彷彿现在的我好像并非真实的我,好像更加渴望着什么。
    仰望着天空,眼见几条红色的飞龙飞过,至于带头的则是非常洁净的白色飞龙。
    总之,我现在有点好奇着许多事物,不管是自己的身世也好,还是做什么事也好,好想尝试一遍。
    就像新生儿来到了这个世界,总想尝试知晓这一切,如果上帝存在的话,可能会把他问到疯掉吧?
    午饭时间,我与母亲两人坐在餐堂里,像个傻子似的静等父王。
    母亲的眼色显然不是太好看,毕竟被父王不待见几乎等于打入冷宫了,谁的心情会好?
    「国王今天不打算在这里用餐,吩咐你们自己用吧!」
    这就是不待见的待遇,看起来一切都因我而起,但说到我会崩溃吗?
    也不会!毕竟总感觉现在的状况有许多违和,让我感到对自己的身分十分质疑。
    「对不起!莉伽亚!都是母亲的错。」
    我的情绪彷彿我是局外人异常冷静:「父王不愿意与我们用餐并非母亲的错,毕竟一切都是某种力量所趋,我们凡人是无力阻止的,若时候到了,父王自然愿与我们母女俩復合,这大概就是东方人所谓的缘分吧!」
    「莉伽亚!」母亲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我。
    完了!看来又表现出异于过去的模样了,赶忙随便推託一下。
    「这都是从电视上学的…」
    不过母亲似乎并不深入我的问题,看起来也明白了我的失忆,也接受了这样的状况。
    「谢谢你!让母亲重新打起精神来了。」
    这样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意思,我也觉得索然无谓,都待在王宫内发呆无聊,与一般的公主费尽心机受宠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心境。
    稍微无聊唱点歌好了,脑间有着不错的旋律,然后不知是用什么语言唱的,我竟也能跟随出口。
    我没学过任何语言,应该是吧?毕竟我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但却不知脑间的声音及语言让我可以模仿。
    声音嗓子早已恢復了,原本服用毒药几乎全哑的嗓子如今也变得温润如黄鶯那般的清脆且温和。
    我站在王宫最顶层的地方,这里风大且人少,就算唱歌也不会不好意思。
    希望能为寧静的生活谱出一首最美丽的讚歌,这就是我所希望的,远离纷争、进入清静的幽梦。
    我是谁?是否就是真正的莉伽亚?那重要吗?我就是我,只不过是活在这天地间最为平凡的女人而已,这样的结论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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