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部分人告辞离开,只剩下蓝迪和吕叶江南,老太太也无法靠近了,那个叫马一博的办公室主任接替了服务生的所有工作。
    “眼下的联盟和我当初理想的有很大差距……我虽然一直都不完全赞同你当年的方式,但不得不说要比现在强。”
    蓝迪比十年前胖了,还谢顶了,看上去除了发色和眼珠颜色,有点像职业生涯末期的英格兰足球明星鲁尼,基本找不到帅气的影子了。
    但变化最大的还不是容貌,而是眼睛。他的眼神很深邃,也很空洞,少了当年一边杀丧尸,一边和自己争论该如何组织幸存者自救的火焰。
    “我就问你一句话,假如现在有架喷气机,还有足够的燃料,你想回到家乡去吗?美国东部的幸存者组织也挺大的,以你的经验和声望,回去之后大概率会受到重用。”
    洪涛翘着二郎腿,摩挲着手里的热咖啡,一边冲对面的吕叶江南挤眉弄眼,一边提出个假设。听张柯说,美国那边也不太平,白人幸存者和有色幸存者的矛盾也很激烈,甚至划分了界线,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
    “……离开太久了,我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洪,你不厚道,这是在利用人性取笑我!”
    蓝迪可能是太长时间没和洪涛斗嘴,把技艺生疏了,一开始居然没听出话里的调侃,打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可是说了半截,还是在脑袋里找到了某种不太乐观的味道,突然惊醒了。
    “江南,掏钱吧,别耍赖!”洪涛没搭理有些激愤的蓝迪,冲吕叶江南伸出了手。
    “蓝秘书长,吃亏上当多少次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我算是白看好你了!”吕叶江南撇了撇嘴,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代用卷拍在茶几上,跟着一起挤兑蓝迪。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佑罗的大名不是白叫的。我只说一点,如果二位还没有完全成为政客,还不甘就这么随波逐流下去,那么就请在审讯的前前后后,确保所有流程都严格按照规则行使。
    你们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责任,其它问题我自己会处理。既然联盟规则是我建立的,那我就必须维护它的公正性。来吧,表个态!”
    洪涛一把拿起十块钱,冲着窗户高高举起仔细验了验真假。这就是纯骂人,至今为止,联盟发行的纸币也没发现过假钞。
    “……那我就再押50块钱,赌洪哥赢!”两个人面面相觑,眼神碰撞了好几下,吕叶江南先开口。
    “我押100块赌你输!不过我可以尽量让你不用去服苦役,这也是我的权力!”蓝迪还是一如既往的习惯和洪涛唱对台戏,拍拿出了双倍赌注,信心满满。
    “赶紧走吧,这里都快被搞得没生意了。顺便帮我给没来的人带个话儿,能不来就别来,来了也没的聊,还让我破费。如果真闲的蛋疼想找人聊天,我欢迎。如果仅仅是为了表达一下存在感和走走过场,就免了吧。”
    洪涛一把抓起钞票,放下咖啡杯起身送客。古人不是说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和有些人用不着长谈,大家都挺忙的,利益诉求又那么明确,能用十个字达成共识的就绝不说十一个字。
    这两位一个是保皇派中坚,一个是中立派大佬,想得到啥、怕失去啥,一目了然。而且他们只是代表,屁股后面站着一群人,什么能答应什么不能答应,也不能临时做主。
    那还聊个屁啊,把自己的需求说明白。答应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结果。不答应,一拍两散,回去调整资源和筹码,看看有没有第二次会谈的必要,就这么简单。
    至于说旧情,我就呸,都十年了,除非以前是一对儿玻璃,否则有个毛的旧情。和政客聊情感,不如去和夜店女技师聊恋爱,反倒更靠谱。
    第930章 我有一个梦想
    蓝迪和吕叶江南也走了,洪涛没提出过份的要求,让中立派可以很轻松的坐山观虎斗,这是上上签。洪涛也没表示出服软的可能,这样保皇派也吃了定心丸,继续在回归的问题上和改革派斗呗,坚决不能惯着。
    至于说确保联盟规则得到百分百执行,根本就不算条件。当官是干嘛的,不就是执行法律、维护法律,为幸存者服务的嘛,不用任何人提醒也得这么干。当然了,说过之后可能干得要认真点,也是人之常情。
    “洪理事长,那晚上的饭……”本以为洪涛的旧部一起来是为老领导撑腰的,可是听了半天,啥有用的也没听见,秀山太太反倒先拿不准了。
    “吃,一定要吃!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以前是官,现在是流民,和他们不是一个阶级,肯定没啥可聊的。但咱们必须是一伙的,也必须有的聊,对吧?”
    面对这个和颜悦色又满身都是心眼的老太太,洪涛的笑容就比较难看了。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笑容,轻易不展示给外人看,很宝贵。
    “……洪队长,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像当年抵抗丧尸群一样,再次开着卡车冲一冲。只要能给后代留条好点的活路,卡车司机我来找!”如果流民里面也分派别的话,秀山太太就是坚定的保皇派,且比周媛、吕叶江南更激进。
    她在这十年里完完全全观摩了联盟高层的变化和发展路线,越看越失望,于是更加坚信只有当年那个以不太可能的方式出现在眼前、并救她们于水火男人,才能带着大家走上正确的道路。
    不光眼下正确,是确定长远的方向,让子孙后代都能享受比较安稳的生活。为此,她和她代表的那些人不惜豁出去性命也要搏一搏。
    “秀山太太,现在咱们要对付的不是丧尸,而是人。今天你们有勇气毁掉一群人,那明天也会有别人干同样的事,在这个问题上不光日本幸存者能豁的出去。
    你也说了,这辈子没多少年可蹦跶,是要为下一代、下几代人铺路。我们此时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教授下一代该怎么生活,千万不能为了一时痛快省事去当坏榜样。人学好太难了,可学坏就是一哆嗦。”
    当有人和你说,为了让你成功,他们愿意付出生命相助时,应该是非常令人欣慰的。这是人与人之间最高的信任了,有啥还能比生命更贵重呢。
    可洪涛除了欣慰之外,还必须制止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如果自己这么干了,那就混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无论输赢都失去了所有意义。
    “可是您现在的处境……”肝脑涂地的建议被驳斥了,秀山太太没生气。
    “中国有句老话,置之死地而后生。您如果真想帮我,咱们不如聊聊该怎么改善流民生活的问题。我这个人广学而博,啥都懂点,不见得非去最上面才能发挥作用,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对吧?”
    在晚上与城南安全区里的几位大佬会面之前,先和秀山太太沟通一下彼此的想法很有必要。这个老太太当年可是坚定支持孙飞虎的,甚至还吃了瓜落,但依旧没远离祸根,说明她一直还有梦想。
    “在安全区里发挥作用……您打算以下克上!”不愧是来自岛国的人,秀山太太稍微一琢磨,马上就得出个很符合她们国情的结论。
    “我打算把孙飞虎当年没做成的事情再做一遍,怎么样,是不是有点疯狂?”本来洪涛是不打算这么早就揭开盖子的,但被秀山太太刚才的表现感动了,左右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冒险相信她一次。
    反正被出卖了也没太大关系,那是所有流民的损失,自己不是没尝试,努力了,失败了,扪心无愧,也就不用瞻前顾后,带着朱玛撒丫子跑吧,谁还能拦住不成。
    “当年您更疯狂,带着几千人面对上百万丧尸的围攻坚决不退。现在只是小意思,不就是几万人嘛。飞虎之所以不成功,除了识人不明之外,资历声望也是硬伤。
    虽然他是个失败者,但我想他会很愿意给您当个帮手!沈楠和白思德嘛,我建议还是先不要明说,逼迫太紧的话反而会产生反作用。不表态、不站队,但依旧是平安公司的股东,在一定程度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应该没问题。”
    洪涛的态度很明确,秀山太太更不打算掖着藏着,连孙飞虎的意见都没问就把丈夫送上了贼船。不过对另外几个城南安全区的大佬,她还是有比较清醒的认识。
    那些人,包括以后也会有联络的城北、城东的流民势力,在这个问题上很可能都是骑墙派,既不敢全力投入,又不愿意滴水不沾,总想着用最少的投资换取最大的利益,同时还要安全。
    “嗯,那我就再交点底,这次不是要独立,也不是要对抗,而是在规则范围内争取应该属于我们的权力。在这个过程中尽量不要使用武力,也不要有这种声音。
    联盟最怕的不是谁来硬碰硬,而是像高血压、糖尿病一样的慢性疾病。早期很难察觉,或者容易忽视,等发现了、重视了,基本也就没治了,只能维持。
    这一点您务必要和飞虎讲清楚,以后再有其他人加入也要讲,我不是要拿大家当炮灰去染红自己的顶戴花翎。在这件事里我会一直顶在前面,只要大家能在背后鼎力支持,成功的希望还是有的。”
    有关该如何与流民势力交涉沟通,洪涛一直都没太想好。以同行的身份人家不一定认可,脑袋上背着个联盟创始人的头衔,再礼贤下士也没用。
    以合作者的姿态吧,如何分配利益又成了大麻烦。毕竟还有不同的利益诉求,甚至个体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很容易产生猜忌、矛盾和分歧。
    但秀山太太的一番话,帮洪涛解决了这个大问题,也开创了另一条思路。先不成立太紧密的组织,也不需要太多人手。还和以前一样,以行业为基础弄个松散的利益群体,有好事儿了大家一起上,有麻烦了各显神通化解。
    松散有松散的好处,大家互不统属,即便联盟有所觉察也没法从中找到明确的主体。连主体都没有,怎么打击怎么破坏怎么分化呢。总不能把流民势力全铲平吧,如果真有那么大本事,也就不会有流民势力产生了。
    当然了,凡事都有两面性,松散自然也有松散的坏处,还很多。比如说政令无法顺利下达,力量也不能快速集中,秘密还容易泄露。人多嘴杂,又没有一套具体的管理办法,顺风倒的现象一定有。
    不过这些缺点如果放到洪涛具体要做的事情上,就不算太致命了,甚至都不是很严重。他不需要一呼百应,也不要一支颇具战斗力的准军事组织,更没有搞秘密活动的计划。
    “为什么您不去和飞虎亲自讲讲呢,别看我们是夫妻,但在这个问题上,他肯定愿意听到您的亲口教诲。”秀山太太还真是个比较睿智的老太太,对人对事都有很独特且靠谱的见解。
    在她看来,想拉拢一个人,靠别人传话显然没有当面交流效果好。什么叫人格魅力,那是需要用眼睛、耳朵、脑子去感受的,恰好洪涛不缺这个玩意。
    “因为我要从平安运输公司里辞职了,以后也不是任何一个势力的成员。组织人手为我摇旗呐喊的工作,以后只能交给您和飞虎去做。
    怎么样,怕不怕?即将要面对的可是武装到牙齿的联盟警察和军队,而我们所拥有的最大利器只是赤手空拳的流民。人数多并不见得能力就强,最终能不能成功,一半靠我这个冲锋的,另一半就得靠你们这些后援了。”
    但秀山太太再怎么睿智也摸不透洪涛的路数,在比狠的项目上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可以带头去开扎药车冲向敌人,却不敢单独一个人面对联盟叫板。
    前者只需要一瞬间的勇气,后者则是连续不断的勇敢,想在相对长的时间内,面对各种意想不到的压力保持下去,太难了。
    现在洪涛就打算给大家演示一下什么叫勇者,他要切断一切利益纠葛,独自举着长枪刺向庞大的风车,最终还不一定会被大部分人理解。
    这可能就是他走到哪儿,都能影响一部分人的根源,也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对于一个有能力为别人创造机会,还肯冒着巨大风险去这么做的人,除了佩服还能说啥呢。
    秀山太太向后退了两步,即便没穿她们的民族服装,也像穿了一样,仔细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上身呈90度,并努力保持几秒钟。
    “应该还有未来和梦想……我坚信这一天会来到!”直到洪涛走远才缓缓起身,不知道是低头时间太长控的,还是心情太激动,脸上显出一抹病态的红晕。
    第931章 众叛亲离
    回到京城的第四天,万众瞩目的联盟创始人回归一事终于有了动静。这次平安运输公司走在了联盟政府前面,在三环娱乐城举行的股东大会上做出一项很有前瞻性的决定,接受公司后勤主管周大福的辞呈!
    第二天,原则上已经不属于平安运输公司员工的洪涛,和死党忠南乐、沈万三主动搬出了小楼,驾着一辆马车,带着数量不多的行礼,迎着凄风惨雨钻进了还未完工的新七区。
    这辆马车和位于新七区的一座房屋就是公司给的补偿,应该也算是他们三个唯一的财产和落脚点。直到此时,大部分车夫才知道公司的决定,在错愕和恍然大悟间,只有十几名车夫自发到院门口相送,不至于让场面太难看。
    在就在洪涛一行人离开小楼之后不久,院门口发生了一场小骚乱。忠义运输公司的孙宁突然登门拜访,听说此事之后指着胡杨、王刚等人破口大骂,把他们说成了见风使舵、唯利是图、忘恩负义的小人。
    如果不是有内务部便衣和治安队在场,双方恐怕就要有一场血拼了。就算没有当场打起来,两家原本就没解开的仇恨肯定又加深了一层。
    孙宁当众宣布,以后平安运输公司的车辆只要出现在城东地区就别想轻松回来。虽然这两家新老运输公司之间的矛盾早就尽人皆知,但明着撕破脸这还是头一次。
    “识时务者为俊杰,胡经理、王经理,二位进步很大嘛,祝生意兴隆!”看着孙宁一伙人的马车逐渐远去,张谦转回头冲着胡杨和王刚说了句听着很别扭,但又啥毛病都没有的恭维话。
    他也是今早才从孙飞虎那儿听说了这个消息,然后不顾外面下着雨,马上集合了手下所有人,一分钟没敢耽误赶了过来。
    一个连联盟部长都敢杀,差点把一支流民运输队灭了门,还能孤身闯进丧尸群寻找活尸的人,会这么轻易被人羞辱吗?
    他觉得坚决不会,谁这么干了谁就是要面临一场更大的血案。天知道那个人的武器是否都被内务部抄没了,就算没有枪械,谁说刀子就不能杀人了。
    紧赶慢赶,终于算是没让事态扩大,但场面真的很令人唏嘘。创建联盟的事儿太久远,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都不曾亲历。但平安运输公司是怎么来的,自打德国大使馆和奥海农庄案告破之后,就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在去年秋天的某个雨夜,一伙刚刚从西北地区抵达安全区的流民,脚还没站稳就遭遇了地头蛇的盘剥。结局很悲惨,不是这伙流民悲惨而是地头蛇悲惨。他们几乎被灭了满门,现在人证物证都表明是洪涛领头干的。
    为了让伙伴们有个家,他用从游龙公司抢来的钱买了这座小楼,又带头深入红区,从门窗砖瓦开始,像蚂蚁搬家一般,几乎每晚忙碌不停,硬生生在入冬之前修复了大半。
    之后与城南安全区里的几位大佬接触,几句话就化解了双方之间的冲突,继而通过关系获得了运输队执照。以不到三个月时间,混到了大部分流民辛苦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高度。
    但这仅仅就是个开头,有他带领的流民是根硬骨头,有他在的运输队同样凶猛。第一次路过津门港就袭杀了一伙在当地倒卖流浪儿的团伙,虽然至今也没人知道案发的全过程,但结局还是挺让人舒适的。
    接下来就是和利民车队不打不相识,靠自身实力一步步站稳了脚跟,最终在机会到来时一把抓住,由一只小运输队硬生生撑起了一家运输公司,与庞然大物般的长风、忠义两家老牌运输公司隔空斗法,且毫不落下风。
    为了让还在婴儿期的平安运输公司能获得一段相对平稳的成长期,又是他孤身钻进了黑漆漆的地下隧道,以一己之力把整个安全区、甚至整个联盟都搅合得人心惶惶。
    按说做为一名执法者,张谦不应该喜欢洪涛的所作所为。这种人太刺头、太胆大包天、太天马行空,不用多,只要有一两个,就会给当地的秩序和管理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可要说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他杀人是有点太容易也太随意了,根本不管对方的身份、地位、背景,上到联盟部长下到不入流的混混,只要碍眼、碍事,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枪爆头一刀封喉。
    听着是有点滥杀无辜,可仔细琢磨琢磨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还真不是无辜的受害者。有一个算一个,不敢说全都十恶不赦,也称得上罪有应得。
    再看看运输公司壮大起来之后他又干了什么,出车的佣金提高了至少一倍,让原本不得不整天提着脑袋风餐露宿各处奔波,最终却把大部分收入上缴给公司的车夫们真的有可能靠付出劳动而生活富足。
    自己曾经和他多次面对面接触,甚至交锋,从来也没觉得这个嬉皮笑脸很是滑头的家伙就是平安运输公司背后的主使者。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又有些心得,那双眼睛里面确实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但眼下,这个亲手把运输公司建立起来的老人几乎成了丧家犬,联盟说他是杀人犯和自私自利的典范,车夫们嫌他得罪了高层生怕惹来麻烦全都敬而远之,连那几个和他一起从西北抵达京城的死党也选择了明哲保身。
    即便张谦不是保皇派也不是改革派,对上层的争斗毫不感兴趣,仅从做人的角度上讲,也对如此世态炎凉心生厌恶。哪怕平安运输公司股东里有自己的老上级,依旧很厌恶。
    反倒是那个风评一直不怎么好,在城东安全区里称王称霸了好几年的孙宁,今天让他不禁刮目相看。忠义运输公司为啥要趟这汪浑水,安全区里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心知肚明。
    如果没有洪涛,孙宁和他带领的近百名车夫恐怕就很难再回到安全区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人类最朴素的道德观。
    孙宁不管平时多不是东西,这次他守住了道德底线,也就还能被称作是个人,进而是个男人。反观胡杨、王刚那伙人,平时倒是总把情义、仗义挂在嘴上。
    可这才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几天就已经忘了本,开始为了利益出卖曾经并肩战斗过的恩人了。如果谁还愿意和这种人交往,不是混蛋就是一路货。
    “这是全体股东做出的决定,鼠哥自己也没反对!”胡杨黑黢黢的脸上毫无表情,转头把一众车夫赶回了院子。王刚的脸则是黑里透着红,还想为自己分辨几句。
    “那是,全体股东都这么仗义,换做我肯定也没意见。要怪就怪他自己,放着好端端的联盟理事不做,非跑回来寻找归宿。这下傻眼了吧,他但凡有你们一半的觉悟也不会混到这个地步,活该啊!”
    要说张谦的嘴也够损的,骂人都不带脏字。再加上他治安队中队长的身份,差点把王刚憋出内伤,胸口剧烈起伏着,双手攥着拳头白瞪了半天眼珠子,最终也只能转身进了院门。
    “从今天开始本区通往红区的道路加一道岗,严查违禁物品,谁敢徇私舞弊别怪我不讲情面!”不光嘴损,张谦还有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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