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几个盐渍芒果,我们一边吃一边寻找着莫亦凡和坤泰,结果才发现这个帕劳村并不像我相像中那般小,反倒是越走越觉得大。
    这一晃就晃到了夕阳西沉,天也渐渐黑下来了。
    要说这个帕劳村确实不怎么繁荣,放眼望去净是些低矮的小房子,最高的那些也不过是三四层的样子,村民也都不怎么穿着现代装,反倒是大多数人都穿着泰国的传统服饰。
    “哎哟,他们两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我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指了指路边一个小吃店道,“是不是先吃饭,再找个地方落脚,或者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再吃饭啊?”
    张临凡伸手托住了我的腰,问道:“你很累吗?”
    累哪里敢跟他说?
    于是,我轻轻点了点头道:“累倒是不累,就是肚子好饿啊!”
    苌菁仙君掏出了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道:“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刚才路过了一个小旅馆,看上去还不错,你们跟我来!”
    凌真手里举着两个椰青,喝一个递给我一个,道:“仙女姐姐,给你喝!”
    真没想到他的观察还挺细致,我不过舔了几下嘴唇,他就知道我喝了。
    接过椰青儿,我发现上面小孔里插着两根吸管,心里又是一阵子的温暖,便笑道:“谢谢你,凌真!”
    “小真真,你只给我师父和师娘买,连我都没有!”胡布嘟着一张油呼呼的小嘴儿,一边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肉串,一边不满地说道。
    “不光没给你!”苌菁仙君手里托着两个椰青儿塞给他一个,道,“也没我的呢!”
    胡布捧着大喝了几口,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这么取笑打哈哈着,我们来到了苌菁仙君口中的那个小旅馆。
    这里并不算大,顶多也就有十来个房间,而且,看上去是异常的简陋。
    老板倚在前台里摇着扇子打着哈欠,显然今天是没什么客人登门的,一见我们几个进来,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老伯,你是中国人啊?”一边办理着入住手续,胡布一边惊喜地问道,“我还以为这小村子里压根儿没有会说中文的人呢!”
    点燃一只香烟叼在嘴里,老板笑眯眯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在中国当过厨师,但我不是中国人,我老婆是中国人,不过去年她已经死了!”
    “哦!”胡布听到他的回答,有点儿尴尬地应了一声。
    环视了一圈之后,凌真的眉头皱了皱,小声咕哝道:“这里也太破了吧!”
    其实他不说我们也都注意得到,这里不光是简陋,甚至可以说有些破败,也许是平时生意就不是太好,有些卫生死角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甚至有几个屋角还挂着蜘蛛网。
    “有地方住就不错了!”苌菁仙君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睨了老板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提醒他老板懂中文。
    我们一共开了四个房间,我自然是需要单独的一间,张临凡和苌菁仙君住一间,凌真和胡布住一间,余下一间是给莫亦凡还有坤泰预备的。
    将行李都放好,并将房门锁好之后,我们五个人又一起离开小旅馆,在帕劳村里又简单地逛了一圈,便找到一间相对比较卫生的小吃店坐了下来。
    这间小馆好像叫“卡颂”,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懂。老板完全不懂中文,而我们又不懂泰文,周围食客倒是不少,却也都跟老板一样。
    好在胡布这小胖子鬼主意多,找出手机下载了一个有翻译功能的app,勉强把菜点好了。
    “师娘,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冬荫功汤要叫冬荫功汤?”等菜上桌的工夫,胡布坏笑着一边嘬着椰汁,一边问我道。
    摇了摇头,我看了看周围食客桌上的食物,反问道:“你点的东西,有这些本地人吃的吗?”
    胡布这孩子偶尔精明的像鬼,但是也会偶发智商不在线,这不被我一打岔,他也环视了一圈周围道:“有啊,冬荫功汤,绿色咖喱鸡,椰汁鸡汤,辣的青木瓜沙拉,马沙文牛腩,红咖喱烧鸭,鸡肉炒腰果,鸡肉沙爹,香叶肉末,香茅烤牛肉,还有一个泰式炒金边粉!”
    “这么多菜?”张临凡疑惑地看着胡布,问道,“我们只有五个人吧?”
    贼贼一笑,胡布拍了拍自己的肉肚子,道:“师父,有你徒弟在这儿,再多也吃得下!”
    凌真再次做了一个后仰倒下的动作,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感觉你特别的有用!”
    就在我们一片欢声笑语的时候,老板开始一道一道地上菜了。接下来就是用餐时间,可能是因为太饿了,连向来做什么都顾及形象的张临凡和苌菁仙君都吃得相当迅速。
    就在我们基本吃好,把账也结完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病病恹恹脸色苍白的女人从店外冲了进来。
    老板一见她来了,先是招呼了一句什么,跟着就是老板娘端着好多食物出来递了过去。
    那个女人倒也不客气,接过食物道了一句“谢谢”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那个女人——”胡布见我们大家也都看着店门口,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探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我看到一缕缕的黑气从她身上冒出来!”
    我望了望他若有所思的脸,道:“看来最近你修炼很勤快啊,那个女人身上确实有浓浓的鬼气!”
    凌真也疑惑了,问道:“人身上怎么可能有那么重的鬼气,更何况这是大白天的!”
    见我们都说不出什么,胡布再次发挥了他的“语言天赋”举着手机,就把小吃店老板娘给请到了我们桌上。
    “老板娘,刚才那个婶婶是怎么了?”通过翻译软件,胡布好奇地问道。
    生硬地对着手机,老板娘回答道:“你们说的是娜吗?”
    点了点头,我从包里掏出了一些从国内带来的泰国特别少见的零食,道:“老板娘要是不嫌弃,请吃一点吧!”
    对于这种小地方中国来的好东西自然极为稀少,老板娘笑眯眯地如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道:“娜是个苦命人啊——”
    原来,娜的全名叫莫茶诺依娜,现在已经有四十几岁了,以前并不住在这里,当初她才来到帕劳村时,也是水水灵灵的一个大美人。
    只可惜美人命福薄,据娜自己说,她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公,但是,那个男人是个渣男,借着娜怀孕的无良理由出去寻花问柳,结果染了(小生)病,在女儿出生后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
    之后,娜的公婆就把娜和女儿轰了出去。走投无路的娜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帕劳村,在质朴善良的村民的帮助下,在村边盖了个破房子,和女儿相依为命。
    也许是生下女儿后身子没有恢复好,娜在孩子四岁的时候就病倒了,家里的重任竟然一下子落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身上,好在那孩子天生聪颖可爱,又孝顺懂事,在帮着村里医生打些杂工讨生计的同时,还学了一些医病的土法,会进山林里去帮娜采草药缓解病痛,也会顺便采些山珍卖了换钱。
    村民都心疼这个孩子,只要是她带回来的东西,不管好坏都会很快被卖掉,钱虽然不是很多,加上村民送的食物用品,娘俩也算能勉强过日子。
    “但是——”说到这里,老板娘的眼圈红了起来,沉默了片刻,才哀伤地再次开口道,“孩子七岁那年进了山去,却再也没回来了!”
    “什么?”我瞬间蹙起了眉头,拉过胡布托着手机的手,道,“出什么事了?”
    摇了摇头,老板娘抹了抹眼角溢出来的泪水,道:“我们也不知道,从那时候起,娜就得了失心疯,也不顾自己那副病体,成天往山上跑,要找自己的女儿,但是一直也没有找到——”
    据说,后来村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组织了一次集体寻找,有人在山林深处找到了孩子衣服的一块残布,上面染着血,只是尸体一直没找着,他们猜测没准孩子是被什么野兽叼了去。
    竟是这么一回事!
    我们听完之后,纷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不免心疼起娜来。
    “哎,这娜婶婶真是太惨了吧!”胡布喝了一口碗里的汤,难过地说道。
    拿目光扫了扫四周,老板娘突然拉过胡布举着手机地手,小声地对着手机说道:“但是,就在我们找到了孩子染血的衣服残片之后,每天早上,娜家的院子里都会有新鲜采挖的专门用来缓解她身体的草药!”
    “啊?”张临凡惊讶地问道,“新鲜采挖的草药?”
    点了点头,老板娘叹了口气道:“不错,要不然半疯又身体虚弱的娜,这些年是靠什么生活过来的,我猜啊,是娜的女儿担心自己的母亲,变成鬼了也要来照顾她!”
    胡布似乎有些不同的意见,抓了抓头发,道:“也不能这么肯定吧,也许是你们村里的哪位好心人做也不一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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