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傲寒听安茯苓这么一说就笑了,只道:“这样的问题只怕你还是问县令家的儿媳妇陈如雅比较好,我一个大男人,对女子首饰方面可实在所知甚少。”  安茯苓摇头:“怎么会呢,相比大源县里其他人而言,蔺大哥可是从都城方面来的大人物了,见多识广,比我们这些乡野之人懂得多多了,见过的自然也比我们都要强,我问你是断断没有问错的。”
    白衣蔺傲寒是十分欣赏安茯苓的为人跟气魄的,特别是在做生意方面,所以别说黑衣蔺傲寒总想亲近他,其实换了这个性格的他也是很想跟安茯苓成为朋友的。
    他道:“你说笑了,女子方面的东西我确实不太懂,不过以前听蝶儿说起过一些算是略懂一二吧,你的那些画我也看过都还不错,老少皆宜,有偏贵的也有偏便宜的都很好。”
    “蝶儿?!”安茯苓看着他。
    蔺傲寒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红意,他低了下头把折扇轻轻一摇,抹过话题去:“对了,我们的加工厂这个月开始营利了,有空记得来我府上领红利啊。”
    虽然蔺傲寒把话题一闪而过,但安茯苓还是扑捉到了他那一丝的不好意思,看样子那个叫蝶儿的应该是蔺傲寒的心上人吧。
    亏之前宁承烨还一直担心蔺傲寒会是对她图谋不轨,她就说嘛蔺傲寒是何等人物,人家的家世跟从小的见识种种皆不相同,可以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人家又怎么可能会真的看得上她这种乡野姑娘,还是嫁了人的。
    不过今天听到他这样淡淡一提安茯苓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至少心叧些疑影终于可以放下了,也不必再胡乱担心,以后跟蔺傲寒再相处起来也一定会更加开心畅快的。
    不过人家蔺傲寒既然不太乐意继续提,自然安茯苓也不会一直揪着不放的问。
    她又道:“蔺大哥,为什么你每次穿黑衣服的时候就总有些难相处呢,我觉得我还是喜欢现在你这个样子。”
    蔺傲寒目光怔了怔,小时候因为一次变故他的精神出了些问题,从此他就知道他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一个跟他现在性格截然相反的人。有时候他会以穿黑衣服的模样出现,但那个蔺傲寒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他心中真正所想。
    他们就像是住在同一个身体里的两个人,从小做着各自厌恶各自的事情,就好像白衣蔺傲寒喜欢的姑娘黑衣蔺傲寒总是不屑一顾,而黑衣蔺傲寒看上的女子又不是白衣蔺傲寒心中所爱。
    蔺傲寒本身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样的毛病从小他只主动跟一个人说过,连蔺家真正知道和发现这个秘密的也很少。
    “是不是,之前给你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蔺傲寒问。
    安茯苓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我总感觉你在我面前穿黑衣服的时候多,穿白衣服的时候少。但是你知道嘛,每次看到你穿着黑衣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总在想这回说话可得小心些了,万一哪句不对又惹你不开心了怎么办。”
    “但是像你今天这个样子就不一样了,我觉得在你面前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关系的。”安茯苓笑道,“所以我想以后你能不能都穿白衣服来见我?”
    “……”
    蔺傲寒自己也希望自己能永远只穿白衣服不要再精神分裂,但是那个病不是他自己能控制得住的,所以也只能尴尬的笑一笑。
    但若是黑衣蔺傲寒听到安茯苓说这一席话,只怕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了。
    很快,芙蓉阁开张,陈如雅如期而至带着一大批的富贵家庭的小姐夫人们进军芙蓉阁,给芙蓉阁带来了红火朝天的一个开张大生意,虽然县城里并不缺一家女子的首饰店或是胭脂铺什么的,但安茯苓却是第一个把两者结合到一起的人物。
    而且女子向来对这些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加上芙蓉阁机新品又多自然更受大家追捧喜欢,一时之间在县城里的贵女们之间掀起了一股子热潮,特别是芙蓉阁的胭脂类东西,包装精致,外观美丽,最最重要的是效果显著,女人们最爱的可不就是这种东西么。
    这天宁承烨硬拉着安茯苓上街,说是要陪着她逛一逛,不要她成天都这边跑那边跑的累得不行,安茯苓懂他的心意便也就跟着去了。
    说起来,如今他们的生活是一天比一天好,夫妻两个的各种事情自然也就多了,且不说两个店面一个加工厂每天的束务比较多,就是夫妻两个的日常应酬也比之前多出一倍不少。
    所以两人除了晚上能躺在一张床上说说话外,也极少有机会真正拉着手一块好好玩一玩。这天正好闲下来没事,宁承烨自然不能让安茯苓再卧在屋里做东做西,拉着她就上了街。
    路过一个小摊贩前时,一对才说了亲的小情侣正立在那儿买东西吃,安茯苓见那小摊前卖的是煎饼果子,她也想吃便拉了宁承烨跟着凑上去。
    只听那小情侣中的小姑娘一脸不满加扭捏地说道:“刚哥,你知道嘛,前两天李梅她未婚夫在芙蓉阁给她买了一个水晶刻字吊坠,可好看了,上面还刻了她的小名梅字,意义也好呢。”
    “她呀,就拿着那吊坠在我们面前晃悠,哼弄得好像我们刚哥就买不起一样。”
    宁承烨跟安茯苓对视一笑,只听那男子一把搂了姑娘,只道:“不就是个吊坠嘛,走,今天我给你买一整套,全让掌柜的给你刻上字,好不好。”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男子拉着她便走。
    那姑娘道:“我只要芙蓉阁的东西,听说那儿的东西不仅精致好看价格也还都很公道,就连县太爷的儿媳妇也经常光顾呢。再者据我所知如今也只有芙蓉阁的首饰可以现场刻字的。”
    “行,就芙蓉阁,除了那儿,其他的我们都不要。”
    说罢两人便高高兴兴的走了,安茯苓捂着嘴偷着乐,宁承烨在她小脸上轻轻一掐:“你呀,人精儿。”
    安茯苓很懂姑娘家的小心思,县城没有哪家首饰店会在首饰上刻字或现场加工什么的,这也就造成了很多首饰都一样,没有独一无二的心思。
    所以安茯苓老早就请了两三位雕刻的能工巧匠坐镇,果然,这些小玩意儿是最能抓住姑娘家的小心思的。
    两人正打算买煎饼果子的时候,却又见张俊光跟他媳妇吴氏挽着手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张俊光一直被夫子揪着日夜苦读,出来的机会极少,难得今天出来都是因为夫子夸他有了一点长进,吴氏这才带了他上县城说是要好好犒劳他一下,希望下一次他能考得好,一举高中,自然吴氏也就跟着能过上好日子了。
    久不出门,张俊光自然是开心的,能在街上遇到安茯苓自然就更开心的,只是之前就听说宁家把家搬到了县城还开了什么馆子,虽然张俊光一直没来并不知道,但听到这些消息心里还是有点酸。
    心想这宁承烨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有两个臭钱罢了,等钱用光了看他还嘚瑟什么,还搬到县城以为这样就是城里人了,他张俊光自认前途无量,跟宁承烨这样的粗人才不是一个级别,所以即便是宁家现在住在县城了,但张俊光仍觉得自己是要高他一等的。
    吴氏也开春就忙着地里,农村人极少出门,更何况跟安茯苓原本也不在一个村儿,久未相碰自然也就不太清楚宁家的事情,除了听说宁家搬到了县城还连带着拿钱给安家也翻新了房子外,并没有其他。
    但吴氏心里是膈应的,觉得宁家就是忽然走运赚了两个臭钱才如此显摆罢了,她心里酸着自然面上不好看,走上前一把将安茯苓伸手就要拿到手的那个煎饼果子给抢了去。
    她问摊主:“多少钱,我要了。”
    她态度傲慢至极,眼睛都是往上翻,下巴抬高一副趾高气扬到不行的样子,明显就是做给安茯苓看的。
    若是换了从前安茯苓肯咽不下这口气,但在山中那个老者教导了她不少,加上来县城这段日子也是历练了很多,又是大街之上她才懒得跟这泼妇一般见识,她立在一旁只静静看着并没有发言。
    宁承烨拉着她的手夫妻两个偶尔看着彼此笑一笑,似乎把吴氏和张俊光给当了空气一般,都未放在眼里。
    吴氏原以为自己抢了本该属于安茯苓那个煎饼果子,她应该发火才对,那样吴氏便有了话头可以跟她吵起来了,也好发泄一下她心里的酸味跟不满,哪知安茯苓竟全不吃这一套。
    倒是那摊主愣了好些时候,不过也看出来这个吴氏不好惹,不过人家安茯苓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对安茯苓道:“我马上再给夫人做一个。”
    “没事,您慢慢来,我不急的。”
    摊主微微一笑,有素养的人跟没素养的果然是两个样,转头他生硬的对吴氏道:“这个五文钱。”
    吴氏看了一眼张俊光:“给钱。”
    说罢又转头看着安茯苓,上下打量,冷哼道:“有些人啊,以为搬来了县城,穿得人模狗样的就真的成了城里人,哼,谁不知道那还不是打肿人在充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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