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怜姐下落不明,张成岭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焦急的问道:赵伯伯和沈叔叔呢?他们没有去找吗?他只见顾湘撑着个下巴,不屑的撇撇嘴,就猜到他那些叔叔伯伯们怕是没有去找人就更是担忧。
    你放心,他们一日得不到琉璃甲,便不会把高小姐怎么样。周子舒看得通透,安慰了张成岭一句。
    成岭啊,小怜姐差点就成了你媳妇儿,你可不能不管啊。顾湘见张成岭的担忧的神情,就调侃了一句,把那小少年说的脸都红了,还不放过他,娇娇俏俏的说:那个邓宽已经不在了,没人跟你抢啦!
    邓宽?
    温客行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些疑惑的问:可是英雄大会上指认高崇的那个徒弟。
    没错,就是他,那个邓宽呢,原本和小怜姐有婚约,后来金豆侠一出现,就把小怜姐拐走了。顾湘这个不着调的疯丫头,调戏起人来还没完没了了,只把张成岭说的有点恼羞成怒。
    你是说邓宽死了?周子舒追问了一句,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英雄大会上那人扎下去的那一刀并不致命,怎么说死就死了。
    英雄大会之后他就消失了,多半是死了吧。其实顾湘也不确定那个叫邓宽的是死是活。
    周子舒与温客行对视一眼眼中,两人眼中疑惑的神情如出一辙。
    温客行找了个借口,对曹蔚宁说:清除你这些余毒还需要费些手脚,阿絮你同我去趟药铺,顺便给老白抓计药方。站起身也不顾曹蔚宁诚惶诚恐的阻拦,拉着周子舒就走,期间还被白衣扯了一下,那意思很明显:你俩不带我呀。
    周子舒路过白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你身上还有伤,在这歇着,我和老温去就好了。说完便跟温客行,离开了酒楼。
    白衣也猜到了,他俩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不好当着几个小辈儿的面儿商量,就寻了个由头,要私下里商量,可把他留下来是几个意思呀?
    顾湘虽然跟曹蔚宁打情骂俏,也听清了周子舒跟白衣说了什么,把曹蔚宁按回座位上之后,撑着下巴有些惊奇的问:白大哥啊,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啊?
    白衣见他俩都走远了,才收回视线,接过张成岭递给他的茶,啜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倒是没白疼你这丫头,还知道关心我,别担心,只是小伤罢了。
    我的天啊,你们这些天到底去哪儿了?连你都受伤了,那我主人他们呢?顾湘虽然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知道白衣的功夫可是在那两人之上,他都受伤了,她主人和周絮怎么还生龙活虎,连金豆侠都没有掉一根头发。
    张成岭见他湘姐姐被曹蔚宁扯着拦着安慰着还急得直跳脚,白叔还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赶紧说道:没事,温叔没事,师父也没事,我们都没有事,我们去了一趟龙渊阁,白叔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受伤的。
    龙渊阁?那是什么地方?你们去那儿干什么了?你伤的重不重啊?顾湘还是不放心,甚至扒拉开曹蔚宁扯着她的手,凑到白衣身边。叽叽喳喳的问着。
    白衣被这小丫头缠得没了办法,放下茶杯,轻笑一声:行了行了,你吵得我脑仁儿都疼,此事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可不是咱们叙旧的时候。说完他便站直身子,扫视周围一眼,那眼神凌厉锋锐的狠,顾湘和曹蔚宁听出了他话中冷然的杀意,也连忙起身,只有张成岭还有点不明所以。
    只见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酒楼,看到他们这一桌的异动,立马静的鸦雀无声,那些楼上楼下几十号装扮成食客的杀手们见行迹败露,纷纷抽出腰间的弯刀,杀气腾腾指向他们一行人。
    白衣上上下下扫了这些杀手一眼,只轻啧一声:真是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这阵势确实有点大,顾湘抽出藏在袖中的小刀与曹蔚宁一起护在张成岭身前,神情戒备的看着那群杀手。
    顾丫头,曹小子,你们俩先带成岭走。白衣自然而然的挡在这群少年身前,碍于他大病初愈,还不能轻易暴露身份,这也没个趁手的武器,有些为难地轻啧一声。
    这怎么行,白兄还有伤在身呢,要走我们一起走。曹蔚宁虽然不知道白衣实力如何,但既然知道了他身上有伤就断不会让他一个人只身冒险。
    那些杀手们见他们还有心情废话,不客气的说:一个都别想走!上!说着一声令下,几十号杀手抄着武器便杀了过来。
    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顾湘果断的很,她是知道白衣没有趁手的武器,就先他一步杀入敌营,身法灵巧如飞燕,手中双刀翻飞,化出残影,一刀割了一个杀手的喉咙,拎起了把弯刀就抛给了白衣。
    白大哥,接着!
    好丫头!白衣抬手接过,只看了那形制怪异的弯刀一眼,啧了一声:毒蝎子真是阴魂不散。便也不客气地杀入敌营,但为了隐藏身份,还得留一手,杀起人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曹蔚宁看着顾湘穿梭在刀光剑影中,那担忧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也顾不得其他,抽出佩剑也杀了进去,只留张成岭一个,他见势不妙就想赶紧溜,千万别拖他们后腿,虽然绝大部分的杀手都被他们三个缠住,但难免有几个落网之鱼是奔着他而来的。
    少年惊慌逃窜,躲着那横劈竖砍下来的刀刃,虽然狼狈莽撞,但好在下盘够稳,流云九宫步已成了本能,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但却胜在灵巧,没有被那些杀手碰到一根头发。
    顾湘杀完人还不忘多看张成岭一眼,这金豆侠要是掉了根头发,她主人能扒了她的皮,这一看之下还有点惊喜,抽空夸了一句:傻小子,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呀,继续走,别被他们抓着了。
    被顾湘夸了一句张成岭更加自信了,落在大厅内的酒架上,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向他围拢过来的四五个杀手。
    还是白衣在解决完二楼那些杀手之后,抽空看了一眼扬声喊道:成岭,小心!说着便纵身跃下,想去救张成岭,结果那小子脚下移形换步,竟朝着死胡同钻过去了。
    顾湘和曹蔚宁听到白衣那一声,转头看过去,顾湘更是没好气的大吼一声:你傻呀,往里面走干什么?
    张成岭躲过那迎头砍来的一刀,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我也不想啊,可师父就这么教我的。
    白衣终于逮住了这个臭小子的脖领子,把他扔给腾出手来的顾湘,挥刀就斩杀了几条性命,他没好气儿地骂了句:出去可别说是四季山庄的弟子,子舒可丢不起那个人!说着他也借力使出流云九宫步,那身法可比张成岭漂亮多了,行云流水,无迹无踪,飘渺无痕间迅速收割着性命。
    曹蔚宁怎么说也是清风剑派拿得出手的亲传弟子,大开大合间,功夫隐约在顾湘之上,飞身跃起,一脚就将一个杀手踹出楼外,挥剑解决了他的性命。
    那些围杀他们的凶手已经被三人杀了七七八八,但怕再有追兵,此地不宜久留,顾湘接过白衣抛过来的张成岭,带着他就冲出了楼外,白衣收了一下尾,也就追了上去。
    这酒楼的杀伐之声和血腥味惊动了街上的行人,曹蔚宁飞身跃出杀人的动作,也吓到了蹲在酒楼门口的那个老乞丐,吓得那个老人家哆哆嗦嗦的嚷着杀人了,杀人了。
    刚才进酒楼的时候曹蔚宁和顾湘才给这个老乞丐扔了几吊钱,此时见到乞丐吓成这样,曹兔子有些于心不忍,就想上前催这个老人家赶紧跑,这时顾湘拉着张成岭也跑了出来,白衣紧随其后,见着街上往来行人如惊弓之鸟,四处奔逃乱的很。
    异变突生,那老乞丐大喊一声:救我呀,就朝着张成岭扑来。张成岭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顾湘就已经先他一步抽出小刀,一下结果了那老者的性命。
    曹蔚宁拦都没拦住,那老乞丐就血溅当场,他看着那老头的尸体,有些怔怔的对顾湘说:他就是个老乞丐,你杀他干什么?
    杀他怎么了?!顾湘的凶性也被激起来了,瞪了小曹一眼,恶狠狠地说。
    说你是兔子,你还真是兔子,哪来那么多慈悲心?白衣皱着眉,上前两步踹了踹那老头的手腕,竟抖出了一把匕首来。
    曹蔚宁一愣,看着顾湘的眼神就带了歉然,原来这老头真的是不安好心,是他冤枉顾湘了。
    但现在也不是他向顾湘道歉的时候,街角又追上一大批杀手,白衣见真是没完没了了,就推了那几个少年一把,催他们赶紧走,自己则慢他们一步,替他们拖延点时间。
    顾湘拉着张成岭狂奔,身后还缀着个曹蔚宁,刚想去找周子舒二人,却在街角碰到了迎面跑过来的他俩,还有一个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沈慎,喜的叫了一声:主人!
    但眼下却不是喜相逢的时候,追杀张成岭他们的杀手虽然被白衣给拦住了,但还有一批是冲着周子舒他们而来的。
    温客行见到顾湘几人安然无恙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被那些穷追不舍的杀手们激起了凶性,三两步就冲了上去,顾湘护主心切,把张成岭往周子舒怀里一推,也连忙跟了上去,却也没帮上忙。
    温客行展开骨扇,如飞镖一般制了出去,来回一圈,割了杀手的性命,周子舒还想让他留个活口,但话出口时就已经晚了。
    张成岭听到沈慎叫了他一声,才注意到他师父身边竟还有一个人,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沈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沈慎叹了一句便看向了跟着他们一起跑过来的曹蔚宁问了声:蔚宁,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曹蔚宁也只是尴尬一笑:沈师叔,我这儿也是一言难尽啊。
    白衣解决掉身后的那些追兵,就见他们一行人站在街角,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沈慎被曹蔚宁挡着,他没看着,边快步走来,边催促着:杵在那干什么呀?赶紧走呀。
    待走近了他才看到竟多了个人,沈慎也看到了他,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在英雄大会上。乔装改扮带走高崇尸身的神秘人,瞪大了眼睛上前两步,惊怒地问着:是你!你把我大哥带哪儿去了?!
    嚯!沈慎!?白衣一时间还真没认出这个胡子拉碴的糙汉竟然是沈慎。
    但现在确实不是他们算账的时候,谁知道这小镇中还藏着多少杀手,此地不宜久留。周子舒看了白衣一眼,示意他别跟沈慎纠缠,先走要紧。
    沈慎虽然着急想盘问白衣高崇尸身的下落,但见到他们带着张成岭匆匆离去,也顾不上其他,跟着一行人便离开了这危机四伏的小镇。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人打架也要整整齐齐。
    成岭那句: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可千万别让阿絮知道,否则阿絮能气的打断他狗腿!太丢人了!
    第65章 李宅
    几个人匆匆离开了那个小镇,在城郊找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宅落脚。
    白衣刚停下脚步想坐下来喘口气儿,就被急火攻心的沈慎给拦住了。
    你到底是谁?把我大哥带哪儿去了?沈慎还想上手扯他衣角,却被周子舒拦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白衣吐了口气,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拦着,看了一眼这个胡子拉碴,胳膊上还有伤的沈慎,啧了一声,冷冷清清地说:我是谁不重要,至于高崇的尸身,我出于道义,不忍其死无全尸,就把他埋在了岳阳派后山的深林中,到时候你们回去自己去寻吧,说到底我也算是帮了你们,沈掌门这态度怕是不太友好吧?
    沈慎被白衣这么反问一句,才察觉到自己情急之下真的有些失态了,既然知晓了他大哥的尸身,已然被妥善安葬,对白衣更是感激备至,拱手弯腰深深鞠了一躬,郑重的道歉:白先生与我五湖盟有大恩,是沈慎失礼了,多有得罪,还请白先生见谅。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姓白。至于姓名身份却不得而知。
    你们五湖盟的恩情,我可不敢高攀。白衣不屑的轻哼一声,拉着周子舒就走了,他还想问问他和温客行是怎么遇到沈慎的。
    一时间草庐内只剩沈慎和张成岭大眼瞪小眼。
    白先生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沈慎自然听出了白衣对五湖盟似有芥蒂,但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他也只好问张成岭。
    沈叔叔,白叔不让我说 ,不过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了沈叔叔,你怎么会在这儿呀?张成岭是个不会撒谎的,但他也知道他白叔的身份不能轻易外露,只好打了个哈哈。
    沈慎也不好逼问孩子,就拉着他坐下,便询问起他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老温呢?白衣看着小院内发脾气的顾湘和哄她哄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的曹蔚宁,却没看到温客行,就问了周子舒一句。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其实周子舒也不知道,他们刚找到落脚地的时候,温客行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对了,你和老温背着我都聊什么了?又是怎么遇到沈慎的?白衣靠在廊柱上,抱臂撑着下巴问道。
    倒也没聊什么,就是觉得邓宽指认高崇一事多有疑点,正好遇到沈慎,等一会儿问问他吧。
    你觉得高崇是被冤枉的?白衣问道。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不然也不会多管闲事,把高崇的尸身带走安葬啊。周子舒反问道,眼中还有点戏谑。老白这明知故问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啊?
    白衣被戳破了心思,不自然的别过脸,口是心非的说:我管他高崇是被冤枉的还是罪有应得,反正他都死透了,五湖盟就没一个是好东西,我只是看不惯那些宵小鼠辈把人逼死了,还要辱尸罢了。
    行啦,都多大年纪啦,怎么跟老温一样耍小孩脾气?你要是真想知道真相,那咱们回去问问沈慎呗。周子舒见他还有些不情不愿,拉着他的胳膊无奈的说:走了。
    张成岭还在听他沈叔叔讲他们五兄弟之间的恩怨,听得有些怅然和尴尬,应和他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有些无措,这时正好见到周子舒拉着白衣一同回来,立刻叫了一声:师父,白叔!说着连忙起身斟了两杯清茶递给他俩。
    周子舒很自然的接过饮了一口,见白衣有些不情不愿,就一个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腰窝,催他赶紧接茶,别让成岭干巴巴举着。
    白衣悄摸摸瞪了他一眼,转头便是眉眼含笑,接了张成岭的好意。
    沈慎听出了张成岭那声师父是冲着周子舒喊的,也上前一步疑惑的问张成岭:成岭啊,你是何时拜周先生为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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