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有一张大而华丽的床,四周俱是陈列柜,柜子里摆着不少名贵好酒,雪茄,角落里还有一张铺着天鹅绒的餐桌,一把椅子,男人就坐在桌子后,面前还有个装着威士忌的酒杯。
    短短顷刻间,无数个念头一闪即逝,这不是安德烈的卧室吗?不是说他不在?怎么会有人?保镖说安德烈在办公室,但这里是他的卧室,而且门还是反锁着的……这个人应该是囚犯……关在安德烈卧室里的囚犯?
    刘砚马上道:“来救你的,你自由了。”
    “我自由了?”那男人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从一张桌子后起身,淡淡道:“你知道我是谁?”
    刘砚与那男人面对面地站着,打量他身上笔挺的军服。
    男人身材孱弱,带着一种病态的表情,脸颊消瘦却十分漂亮,眼眸带着东欧混血儿的蓝,犹如一块浸了水的蓝宝石,深褐色的卷发从帽檐下捋出,左耳上别着一枚钻石耳钉。
    刘砚看见他肩上的徽标,是铁锤与镰刀的前苏联军衔,下面有一枚金色的五角星。
    “你是安德烈元帅。”刘砚眯起眼,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你被手下囚禁了?”
    安德烈道:“嗯……让我想想,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救自己同胞的么?”
    刘砚判断错误,不敢再多说以免露了马脚,一边提防,反问道:“你对这里的人做了什么?”
    安德烈眯起眼,似也在判断刘砚的来历,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手。
    过了许久,安德烈道:“怎么找到这个地方。”
    他的中文带着生涩的音节,刘砚听懂了,暗自祈祷蒙烽他们快点解决掉外面的喽啰进来帮忙,否则手下已如此了得,元帅要杀了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刘砚按捺下紧张,问道:“什么?”
    安德烈仿佛没有觉察到他在拖时间,又问了一次。
    刘砚说:“被你囚禁的生物学家们发出电波求救,中国公海马上要派出大部队过来进行营救了。”
    安德烈嗤道:“你在撒谎。”说毕翻手亮枪!
    刘砚早有防备,砰砰枪响中瞬间翻身飞跃,打滚进了床底,安德烈毫不留情扣动扳机,子弹四射,床头柜上的花瓶爆裂,子弹孔一直从墙壁飞速布满那张大床,刘砚双手抱头躲在床下。
    安德烈枪声停,刘砚探手抓到床边桌子上垂下来的桌布狠狠一扯,哗啦声响桌子倒下,桌布落在地毯上,枪声再起!
    子弹几乎是擦着刘砚头皮飞过去,弹孔越来越多,安德烈缓缓走近,刘砚抓着桌布一抽,安德烈一个趔趄,失了取准,刘砚从床底扑出,将他踹开。
    手枪飞起落在地毯上,两人同时翻身,安德烈双手一抓,刘砚却以脚飞踹,将枪踹得飞出更远,安德烈转身怒吼,朝刘砚扑来。
    刘砚抡起椅子,劈头盖脑朝安德烈一砸,紧接着掀翻了整个陈列柜子,酒瓶,烟灰缸,雕塑全部落了下来,安德烈退后躲避,刘砚漂亮至极地抬手抓住落下并在空中打着旋的一瓶伏特加,大吼一声:
    “给我跪了!”
    说毕以酒瓶横着朝安德烈太阳穴上狠狠一抽,哗啦酒瓶破碎,安德烈头破血流,昏倒在地上。
    刘砚扔了那半截酒瓶,虚脱般地直喘。
    安德烈怎这么不经打?刘砚回过神,心道好险。
    是了,他没有注射怪东西……和他
    59、醉拳 ...
    的手下们不一样,但看他的样子又……
    但为什么又把自己锁在这个鬼地方?
    刘砚说不出的疑惑,刹那间明白了,他刚刚注射完疫苗!
    疫苗在哪里?刘砚左看右看,又觉安德烈不太像自己见过注射后虚弱期的人的模样,仿佛有什么不同。
    他躬身按安德烈的大动脉——还活着,但呼吸越来越慢。
    外面脚步声响,刘砚闪身到墙后,蒙烽带着其余人冲进来了。
    刘砚松了口气,介绍道:“这就是本次副本的终极大BOSS,安德烈元帅。”
    蒙烽:“……”
    蒙烽难以置信地惨叫道:“不会吧!你赤手空拳就把大BOSS给放平了?!我们的面子朝哪儿搁?”
    刘砚谦虚地说:“过奖,其实我还用了个酒瓶,都是酒瓶的功劳。”
    卓余杭道:“这可是1968年的伏特加。”
    赖杰搞定了外面那金发女子,揪着何其晖衣领一阵风进来,嘴角微微抽搐:“刘砚你够狠的啊。”
    众人在卧室里站着,白晓东道:“现在怎么办?”
    赖杰道:“捆起来,把他弄醒,问问情况。你认识这人么,小何?”
    何其晖望向安德烈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连连点头道:“他就是……安德烈元帅。你们居然……”
    刘砚道:“他身手很弱,根本不像个当兵的,多半没像他的手下那样,注射什么变体。”
    何其晖道:“不可能!我见过他空着手就把一个人的头给……捏碎了。”
    众人:“……”
    蒙烽嘴角抽搐,望向刘砚的眼神十分复杂。
    刘砚:“啊,或许是吧,他可能……嗯,总之他不是我的对手。蒙烽,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卓余杭躬身抽绳子,试了试他的鼻息,说:“他死了。”
    刘砚蹙眉道:“不可能!我只是用酒瓶砸了而已啊!”
    白晓东伏身听他的心跳,说:“没心跳了,也没呼吸。”
    刘砚懵了,方才摸的时候还确认活着,短短片刻就死了?
    蒙烽说:“外面那些人不知道是怎么折腾的,保留了自我意识,又成了丧尸,说不定这家伙还会变异呢?”
    “有可能。”刘砚一阵心寒:“等一会儿,看他死后会不会变异?”
    赖杰道:“太冒险了,那女的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摆平,不值得。”
    赖杰给了安德烈一枪,直接爆了他头,说:“我们的任务大部分完成了,剩下的都是公海的事,不能拿队员的性命犯险。接下来只要找到那几个美国生物学家,再带同胞去等待救援就完事了。”
    蒙烽点了点头,望向翻译。
    翻译道:“什么学家……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一共就只有……这么多了。”
    赖杰望向刘砚,问道:“你进来最久,有头绪的么?没有的话咱们就上地面去,挨个询问俄罗斯人和中国同胞,总能得到信息的。”
    刘砚说:“我觉得生化实验室应该就在矿坑里面。”
    赖杰点了点头,刘砚把电厂里骷髅头标志说了,又道:“可能那个按钮就是给实验室供电的,但是关着?为什么呢?我走之前还把它打开了。”
    赖杰沉吟片刻,而后道:“有道理,剩下的两个炸弹不忙引爆,分开搜索?”
    刘砚想起这是个矿洞,忙道:“等等,我刚刚在来的路上看见有β射线勘测仪,是开矿和探测矿脉用的,你们去帮我拖一个进来。”
    刘砚描述了那机器,赖杰出去找,其余人各自在卧室内暂时休整。
    一个个都是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白晓东给队员们检视过伤势,所幸都不严重,简易止血后蒙烽手上缠了绷带,刘砚开始翻找废墟里的东西。
    白晓东:“这床真舒服啊,呵呵。”
    白晓东在床边弹了弹,一身血和尘灰就朝床上躺,抱着个天鹅绒的柔软枕头朝脖颈下塞,说:“技师也来睡会儿,辛苦了辛苦了。”
    卓余杭拧开一瓶安德烈将军的藏酒,喝了几口,出了口舒坦的气,端详标签道:“都是好酒,这小子。”
    “你们这群二货。”刘砚无奈道。
    “不拿白不拿嘛,亲。”蒙烽翻出好几盒雪茄朝兜里塞,俱是好东西,朝同样躬身翻值钱货的翻译何其晖道:“你干什么!到外面去!没让你扫地!”
    何其晖掏了个金表和不少值钱东西,忙道:“是是是……我在外面等。”躬身一溜烟跑了。
    蒙烽又掏了点雪茄分给卓余杭。
    “我……不抽烟。”白晓东摆手道。
    刘砚检查完了卧室,没什么重要的就不管了,在床上坐下,枕着白晓东的手臂,舒服地说:“可以拿几盒回去,孝敬你那个木头脸老爸。”
    蒙烽划了火柴,和卓余杭点了雪茄躺过来,卓余杭递给白晓东酒,四个兵躺在一张大床上喝酒,抽烟,休息,聊天。
    赖杰推着一辆大型β射线探测机气喘吁吁地进来,卡在门外,看见手下们吞云吐雾,喝酒聊天,怒吼道:“你们在做什么!副队长!又是你带的好头!”
    刘砚起身去操纵机器,赖杰从机器上面跃进卧室里,躺上刘砚的位置,一身血气与灰尘,吁道:“待会这样……小白同志,酒给我喝口。有吃的么,大家补充体力,吃点东西。别喝多了,影响判断力。”
    赖杰只喝了一口伏特加就放下瓶子,蒙烽分了点饼干,数人吃了些,疲惫得很。
    赖杰道:“蒙烽和卓兄不能喝酒,待会咱们分头行动,卓兄带晓东,你们一队出去,保护同胞们上地面,老毛子敢动手一律杀了,愿意去公海的接收他们,跟着回去。”
    “刘砚和我,蒙烽去找生化实验室。”
    刘砚抽出墙角的电线,拆开勘测仪能源插头,接上。
    勘测仪电压稳定,开始运作,刘砚设定了射线范围布满整个卧室,嘀嘀嘀屏幕上显示出纵横交错的内层图。
    “有密道?”赖杰吁了口雪茄烟圈,满意地翘着二郎腿不住晃。
    “没有密道,但有暗格。”刘砚道:“卧室里只有一个很小的暗格。”
    “我看看?”蒙烽跃下床,凑去看了一眼。
    刘砚道:“应该是个保险柜……在那里。走,晓东去找点硫酸或者王水进来,炼金矿的地方都一定有,找危险品箱子行了,一瓶足够……算了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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