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搜救队几次抵达,幸存者迁徙队伍却显得分散,只因在黑龙江以东,海参崴及白令海峡等地,大批俄罗斯人朝着西北逃亡避难。
    俄罗斯军队在黑龙江以北搜寻难民,病毒截断了朝东的退路。俄罗斯与中国在公海上建立的避难所十分相似,都是地下基地伴随着科研设施。然而也有人不愿接受国家的救助,并对现状感到非常愤怒,他们发动了一起政变,平民,军队暴动产生了无数后遗症——无论在全局上还是人心上。
    避难所在控制住局势前,里面逃出了不少人,一股逃兵被分化出来,带领俄罗斯民众侵入中国领土,到了这个时候,国际公约几乎已成为废纸了。
    逃兵首领是一名曾经驻扎在中俄边境的军官,他利用手头的旧资料找到漠河金矿,并在短时间内简单翻修,声称本着国际人道救助公约,收容了所有的难民。至于用什么方式收容,是以自愿原则,还是用枪炮收容,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名字叫安德烈?卡普什金奥维奇。
    安德烈本只是一名中校,圈地后,将自己的军衔提升为元帅,拥有一块辖地,把所有幸存者迁入矿坑中。此中俄罗斯人近三万,中国人则有八万多,将矿坑称作黄金之国。
    元帅的臣民被分为三六九等,统治核心自然是西伯利亚收容所暴动后处来自立门户的逃兵,这是第一级的。
    其次则是俄罗斯人,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交易买卖,也种植蔬菜。
    再次则是中国人。他们在另一个矿坑中形成小社会,部分人应征前往地面耕种,充当杂役。许多人开始以为有救助,进了地下收容所,却成了劳役。
    最后,则是朝鲜与韩国人。
    南韩建立了新的海下避难所,南北两韩一部分人集中撤离,然而更多的人没有找到组织。
    这部分人逃进中国境内,跟随中国难民北迁,俄罗斯人是黄金之国中的统治阶层,中国人人多势众,两韩难民的地位屈居于最底层,就这样构筑起了三个层次分明的社会群体。
    而今年年初,更有一种怪病在矿洞中蔓延。
    那段时间里人心惶惶,幸亏现在疫病停止了没有感染更多的人。
    刘砚侧头瞥了温玉虹一眼,她缓缓放下枪。
    “是他说的这样么?”刘砚道。
    温玉虹缓缓点头,刘砚说:“得想办法通知公海的部队过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逃生纠纷了。还要查清楚疾病的原因。”
    卓余杭道:“去把那个叫安德烈的家伙杀了,带他们走不就完了么?这病也是因他而起的。”
    刘砚道:“这事太复杂了……得上地面去通知赖杰,你们是自愿进来的,还是被强迫的,首先这点得弄清楚,其次要搞清楚这场病的来源是什么。”
    何其晖忙不迭飙泪:“我我我,我是被强迫的啊……大哥们,我是卧底,我只是想潜入他们的圈子里打听消息……我真的没有恶意。你可以杀了我……”翻译镇定下来,眼里噙着泪说:“但我真是那啥……一心为着咱们自己人的,很多事,我也没办法,我得保住小命,接应自己人……”
    刘砚道:“我们需要带一个证人回公海去。证明在非自愿情况下接受救助。”
    温玉虹叹了口气:“其实大部分人是自愿的,只有很少人不是……你看。”
    她伸出手,微有点发抖,卓余杭从胸口的衣袋里掏出那枚指甲,对在她的伤口上,她的手上皮肤已经剥落,现出龟裂的紫黑色肉层,刘砚制止了卓余杭的动作,不去碰她的手,认真端详。
    温玉虹道:“别怕,不会感染,大家都生了这种怪病,很多人,自从住进矿洞后,就被慢慢得上了,包括俄罗斯人……生病的人得不到医疗,又不能上地面,就算上去了……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刘砚蹙眉道:“很奇怪的病症,既不是成为丧尸,又逐渐腐烂,也不是冻疮……”
    温玉虹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飓风队的。”刘砚说:“国家搜救军,很抱歉我们来晚了,所幸还不是真的太迟。”
    “得马上出去。”刘砚抽出电棍,把何其晖电得全身抽出翻白眼晕过去,四处看了看,问:“你还知道其他出口么?”
    温玉虹道:“不清楚……你相信他的话?我是说……他是个卧底,万一真是呢?”
    刘砚看也不看那翻译,答道:“我不太相信世界上有一被拷问就吓得尿裤子的卧底……你相信吗?”
    温玉虹笑了起来,刘砚道:“他还做过什么坏事?”
    温玉虹摇了摇头,卓余杭道:“杀了他吧,免得走漏风声。”
    刘砚道:“别什么都用杀来解决,卓兄。”
    卓余杭道:“我期待你有更好的方式。”
    刘砚:“先带着玉虹上地面去,请示队长。”
    卓余杭道:“行不通,少了只狗腿,外加我们闯的祸,这里戒备一定会更森严。”
    刘砚:“那你说呢?”
    刘砚不想追究责任,归根到底还是卓余杭先前太鲁莽了,杀了那两个人以致暴露出有人潜进矿洞的情况。
    卓余杭:“把这翻译杀了,玉虹带路,技师在这里等。让她带我去安德烈元帅的地方,我负责杀了他,再想办法偷渡你们出去……”
    刘砚:“你疯了!这里起码有两三千士兵!”
    卓余杭:“出去就很难再进来了!安德烈一旦有了防备,在这种矿洞里你怎么找到他?你要相信我的实力足够狙杀那家伙,在这个情况下,赖杰他们留在地面,可以起到接应作用,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刘砚道:“不行,绝对不行,起码需要你和蒙烽两个。”
    卓余杭不耐烦道:“多一个人有什么用?给个理由。”
    刘砚:“我觉得你靠不住!就这样。”
    卓余杭拉动狙击枪保险栓,说:“你在这里等。”
    刘砚:“别去!别杀何其晖!”
    温玉虹道:“你们杀不了安德烈,他是个怪物。”
    刘砚蹙眉道:“什么?”
    温玉虹说:“我……见过他,他的头,很奇怪,皮肤也很奇怪,不像个人……像个丧尸,又不全是。”
    “就算成了丧尸。”卓余杭道:“狙击头部也能打死。”
    刘砚道:“至少要等蒙烽回来。”
    卓余杭:“他们要等到明天下午五点才回来……”
    刘砚说:“他会提前回来的。”
    卓余杭:“你怎么知道?你觉得有副队长就靠得住?”
    刘砚正思考间,外头响起俄罗斯士兵粗暴的问话,他们挨个敲开矿洞的门,大声嚷嚷着什么,三人同时色变,温玉虹马上示意他俩分别钻进两辆推车底下,盖上帆布,又拉起被子盖上何其晖半身,让他面朝墙壁。
    俄罗斯士兵野蛮地以枪托撞开挡在山洞上的木板,冲了进来,揪着温玉虹头发,温玉虹大声尖叫,死命挣扎。
    那士兵用蹩脚的中文问道:“有人!什么人!说……说!”
    温玉虹道:“没有!只有我和他!他生病了!生病!”
    一名士兵前去检视何其晖,连被子也没掀,继而在山洞内四处搜查,将木推车的帆布掀了下来,用枪搅和里面发霉的腊肉。
    刘砚与卓余杭屏息。
    下一刻,刘砚的通讯器响了。
    蒙烽的声音:“哇,老婆,出来看上帝了,有极光,你在哪?”
    刘砚:“……”
    蒙烽听不到回应,倏然就紧张起来:“刘砚!你在什么地方!说句话!”
    “刘砚你没出事吧!快说句话!”蒙烽焦急道。
    俄罗斯士兵马上大声嚷嚷,一脚踹翻推车,倏然间一把小刀闪着寒光飞出,喝骂声戛然而止,同时另一辆推车下噼里啪啦电光狂闪,将他电得倒了下去。
    卓余杭拔出士兵脖颈小刀,鲜血喷了出来,朝另一名士兵胸口一扎,都杀了。
    刘砚站在山洞里,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洞外聚集了一群人,各个恐惧地张望。
    “刘砚!”蒙烽大吼道。
    “听见了,蒙烽。”刘砚欲哭无泪道。
    卓余杭上前去把木板推了上去,蒙烽松了口气道:“你人呢?卓兄去了什么地方?”
    刘砚:“我在矿洞副本里给卓兄补他捅出来的漏子,出也不行,进也不行,赖杰没说错……这次任务果然很麻烦。”
    蒙烽:“哦,我想我看见副本入口了,你们在里面吗,妈的,不太好弄啊,你们怎么进去的?这么多人在附近巡逻呢。”
    刘砚:“你想个办法进来吧,来了再说。”
    蒙烽:“你俩起个集合石或者用个召唤卷把我传送进来啊,要么
    57、营救 ...
    跑尸吧,太麻烦了。”
    卓余杭:“???”
    刘砚:“只有两个队友!怎么起传送门?!我真的跑了哦,这里全是俄罗斯逃兵,看押着接近八万中国人呢。”
    卓余杭:“????”
    蒙烽:“算了,还是我进去吧。”
    十秒后,通讯器里传来一声手雷爆炸,紧接着是蒙烽的大吼与机枪扫射声。
    “这漏子越捅越大了!”刘砚一头毛躁道。
    蒙烽:“没关系!待会让赖杰来补上!我进下面了!靠!真多毛子啊!指路指路!”
    刘砚:“先把怪甩掉!别引过来!”
    又是一声爆炸,刘砚低头检视平板电脑,光点沿着矿洞地图高速移动,卓余杭道:“我出去接应。”
    “不用。”刘砚道:“左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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