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等人徒然加快攻击,接着便身形一晃,七道黑线嗖嗖嗖的奔入林间。
    “凤舞别追了,先救陆兄!”
    金凤舞刚要追赶,便是听到张千钧略显担忧的呼喊。
    回头一望,张千钧放下背后的陆大有,手掌贴在其背后,不断灌入真气。
    陆大有的伤势颇为严重,命若琴弦。若是两人继续追杀黑衣人,不说在茂密的林间可能徒劳无功,更重要的是陆大有撑不到那刻!
    “虎烈酒!”
    张千钧额头冒起白烟,汗珠滴答的落下,刚激活陆大有体内的气血,便心急火燎的冲着站在身旁的金凤舞说道。
    金凤舞咬着嘴唇,有点不舍,陆大有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两人的大敌,是金乌门的敌人。
    今天救下他已经是仁至义尽,把他送到血屠府上便可,动用虎豹酒,在金凤舞看来,浪费了。
    但是见到张千钧那严肃、坚毅的面庞,金凤舞只能暗叹一声:这才是我深爱的钧哥。
    解下腰间的虎豹酒,金凤舞妥协了。
    张千钧接过酒葫芦,便用手指捏住陆大有的下巴,朝里面灌了几口,然后封住陆大有的嘴巴,不让酒呛出来,待到陆大有的喉结咕噜了几下,才松手。
    “咳咳,你救了我?”
    片刻后,陆大有的睫毛颤动,接着缓缓睁开,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张千钧,鬼使神差的问道。
    “大恩不言谢,我们今后是朋友。”
    陆大有的意识眨眼便清醒了些,又是虚弱的自问自答。
    “朋友?也许,但我们一定会是对手!”
    张千钧一挑睫毛,有点意外,随即朗声应道。
    “呵呵,对手,朋友,有趣!”
    陆大有捉摸这两个词,不禁轻声笑道。
    金凤舞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大男人半神经质的对话,顿时哑口无言,插不进去。
    “驾驾驾!”
    官道上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个大汉,浓眉大眼,正是第一次陪同张千钧进攻马家村的张山。
    “禺~”
    张山拉住缰绳,马车停在离三人两米左右,便是急冲冲的下马,道:“千钧、凤舞小姐,你们没受伤吧?”
    “没事,倒是陆兄的伤势不宜拖延,我们尽快起程,先去铁血刀主的住处。”
    “稍等,前方的官道旁有着一匹马,我还有些东西放在上面。”
    “好说,等会停下便是。”
    张千钧应道,便是抱起陆大有,和金凤舞三人一同坐进马车,张山驾车,在官道上急行。
    官道平坦,马车倒是不怎么颠簸,加上虎豹酒的确不愧一星疗伤圣品的名头,在体内不断发挥疗效,陆大有已经恢复了许多,而华山的图纸也被陆大有放在身旁。
    “张兄,听你来时说的话,你是特意来追杀这些黑衣人的,不知可否告知他们的来历。”
    陆大有半躺着,张千钧把陆大有后背的衣服撕开,暂时用撕下的布条包裹住伤势。
    张千钧眼里闪现出一丝怒火,沉吟了片刻,道:“今日我和凤舞回金乌门,家父派了三人相送。
    但是路途中突然有人射出暗镖,另外两位叔伯不幸身亡,等到我冲出马车,只救下山叔。”
    “那人便是你扔出来的黑衣人?”陆大有灵光一闪,道。
    “正是。”张千钧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张兄恐怕是受我的牵连了。”
    陆大有有些明悟,略做抱歉的说道。
    “不必!”
    张千钧伸手阻止陆大有,“生死有命,这事怪不到你身上,反倒是冤有头债有主,黑衣人,我必杀之!”
    张千钧语调森然,面庞刚毅。
    “若是张兄查到那些人的来历,不妨告知我一声,这笔账,我迟早要和他们清算!”
    陆大有同样对黑衣人深恶痛绝,这次若不是张千钧恰巧碰上,陆大有已经命丧黄泉!
    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两股杀意弥漫开来,随着两人闭目养神,才逐渐消散,一路上,金凤舞都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依偎在张千钧身旁,与刚才英姿飒爽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是金乌门,那是陈家?还是幕后的黑衣人?
    坐在马车上,陆大有闭目思索,不断排除线索,却又不断引进疑惑。
    ……
    落枫镇城门口
    张山下马,缓慢的拉车,周围开始明显吵杂,小贩们的吆喝声热火朝天。
    又是走了一盏茶的世间,马车外传来张三的声音。
    “到了。”
    陆大有三人一同下车,眼前的宅子,正是血屠的府邸,大门敞开,是黎叔在拿着扫帚在清扫。
    见到马车停在门口,黎叔便是握住扫帚,双眼紧盯着马车。
    “黎叔,二哥在府上吗?”
    陆大有下车,冲着黎叔打了个招呼,问道。
    “是大有,你怎么受伤了?”
    黎叔一见来人是陆大有,紧绷的神色顿时松懈了下来,急切的走过来,扶住陆大有道。
    “不碍事,休息几天便可。”
    “血屠还在屋里睡觉,我去叫他,这几位是你的朋友?要不要进来坐会?”
    黎叔眼睛扫视了一圈,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张兄,进来喝一杯茶如何?”
    陆大有冲着张千钧说道,颇为诚恳。
    “不必,师傅还在等我们的消息,等你伤势好了,来日我再去你府上和你练练手!”
    张千钧声音依旧是杀伐果断,铮铮铁骨。
    “如此我也不挽留,三位一路走好。”
    陆大有和张千钧只有交谈过寥寥数言,但对他的性格,却是十分了解。
    这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高傲、霸道,却又有着自己的性格和原则。
    这恰巧应了一句话,最了解你的人,恰恰是你的对手。
    陆大有拱了拱手,马车便是缓缓而行,逐渐脱离视线。
    ……
    “三弟,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干的!”
    一听闻陆大有重伤,血屠便是立即从被窝里起来,来的仓促,衣裳都是乱乱的。
    洪亮的嗓音中,压制不住血屠的怒气,近乎要咆哮,待的血屠走到陆大有身旁,已经是手臂绷紧,杀意沸腾。
    “是被人偷袭了,不算严重,不过对方的来历,还不甚了解,暂时就在二哥府上唠叨几天了。”
    陆大有心里充满暖意,望着血屠,道。
    血屠没有说话,直接解开陆大有背上的布条,顿时再次大怒!
    “这么深的刀痕,还叫没事!你有没有把我当兄长!”
    血屠咆哮出声,不容陆大有答话,便是转头冲着黎叔道:“黎叔,麻烦把我房里的金疮药拿来。”
    “好的。”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黎叔快步走出。
    “真的好了大半,虎豹酒的名头二哥也应该听过的。”
    陆大有苦笑,只能无奈解释道。
    “虎豹酒?金武阳?你碰到他了?”
    血屠一听虎豹酒这名头,便是联想到。
    “不是金武阳,是张千钧和金凤舞,我前日与张千钧比斗,不分胜负,却是受了重伤。
    这次遇到偷袭,不敌,恰好张千钧赶到,我才得以活命,虎豹酒也是他给我服用的。”
    黎叔已经回来,血屠撕开陆大有的上衣,目不斜视的把紫霞秘籍放在桌角,金疮药洒在陆大有的背上,顿时刺痛传来,陆大有不禁咬紧牙关。
    “忍住,这药虽然痛,但效果好。”
    血屠一边洒药,一边冲着陆大有道。
    片刻后,陆大有再次包扎好,而紫霞秘籍,也被陆大有再次包裹在胸前,血屠视而不见。
    该说的,陆大有会说,不方便让人知道的,血屠不会去问,而这紫霞秘籍,陆大有如此重视,又没有提及,血屠自然视之如无物。
    “按你这么说,我们三兄弟倒是欠了那张千钧一命。”
    坐在椅子上,血屠沉声说道。
    “会妨碍到大哥和金武阳一战吗?”
    陆大有知道血屠和伤雪的义气,这欠命的说法,不是做作,但随即心头涌起忧虑,沉声问道。
    “不会,冷面鬼和金武阳都是真正的刀客,比斗是神圣的,不会因为外物而受到干扰。”
    “那便好,这条命,若是有机会,我会还给张千钧。”
    陆大有松了口气,道。
    “黎叔,把昨日那两张请帖来给我。”
    血屠突然想到什么,冲着黎叔点头说道。
    “请帖?是张千钧和金凤舞的婚事吗?”
    陆大有同样想到放在马家村的那张请帖,道。
    “一张是陈世嘉那老儿三日后大寿,一张就是你所说的,本来金乌门的这张我是不打算去的,但这次还真得去一趟,至于陈世嘉,不去也罢!”
    血屠接过黎叔递来的两张请帖,把张千钧那张放在上头,陈世嘉的那张直接无视,压在下方,道。
    “陈世嘉大寿……”
    陆大有想起火灵儿说过的话,记忆中,火灵儿来到落枫镇,本就是为了给陈世嘉祝寿,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发生了陈宇霖那档子的事,没等寿宴举办,就早早的离开。
    “怎么,三弟有兴趣?如果有的话,这张就给你了,放心,陈世嘉那老儿不敢对你动手!”
    血屠没有想那么多,见到陆大有有点失神,便是嚷嚷道。
    “现在不清楚,看到时候伤势养的如何,总不能大哥和金武阳一战的时候,我还是病怏怏的吧?”
    陆大有回过神,笑着说道。
    “哈哈,也对,这次就在我府上多住几天,你那里冷冷清清的,没意思!”
    血屠摆了摆手,把陈世嘉的那张请帖挑出,递给陆大有,爽朗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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