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轩睁开双眼,屋里黑漆漆的,十分安静,他张了张干渴的嘴巴,轻唤了声:“默默?”没人回应,那个原本应该待在屋里的少女不知去了何处。
    胡悦轩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想要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连坐起都困难。
    “要走也先把人给解开啊……真是的……”
    他无奈的躺在床上,呆呆的盯着天花板,脑袋里晕乎乎的,至今还是有着先前剧痛的感觉,回想起先前那次发病,他心有余悸,这次的痛苦几乎是过去痛苦的数倍,他不敢想象若是疼痛继续增长,会不会终有一天会屈服于体内的叱咤摩罗,彻底被守护者吞噬,失去现在这苦难加身的卑微生命。
    那样的话或许就是解脱了吧……
    想什么呢,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他就这样睁着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咦?”胡悦轩轻呼出声,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为何今天的天花板会是如此的脏旧,上面斑驳的痕迹,梁木上被虫蛀的痕迹,一些小虫子,以及不起眼的蛛网,许许多多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难道自己一晕就晕了很久很久,现在已经是过了许多天?
    这个奇怪的想法冒了出来,很快便将自己成功说服。
    若不是那样的话,怎么会脏成这样……
    他转过头去,打量着这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一切,却都蒙上了一层不太一样,他看到缝隙处的灰尘,青砖里的缝隙,地上那被划开的痕迹,到处都与自己所记得的不太一样。
    看来真的是过了好多天了……
    他这么想着,目光停留在了那挂在侧墙上的日历上,日历是旧式的那种整本的,写着黄道吉日,各种忌讳之类的那种老式日历,一页代表一天,每天都要自己撕下一张,如今最外面那张日历上写着的日期是“九月十二,农历八月十四”。
    胡悦轩有些愕然,日历上显示的日期还是自己记得的那一天,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怎么可能~肯定是没人进来,没人翻而已。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可转念间又想到,自己假如昏迷这么久,没理由会一直绑在这里啊,总得吃饭上厕所,怎么可能一直躺在床上,没人照料?身体被绑的感觉虽说不舒服,也似乎不像是被绑了几天几夜。
    难道自己想错了?自己并没有昏迷很多天,而只是昏迷了几个小时。
    他抬起头,望向墙上的挂钟,秒针一点一点规律无比的走动着,时针的指针指向“5”,现在是八点二十五,自己发病时曾经看过时钟,记得是七点半的时候,莫非自己昏迷还不到一个小时?可那为什么这间屋子变得这么老旧怎么脏了?
    胡悦轩有些搞不清状况,狐疑不定的只是四处查看,正傻傻搞不清状况时,忽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嗡嗡声,他循声望去,在黑暗中望见了一只蚊子正向自己飞来。
    那蚊子并不大,身形甚至在蚊子界中也属于小巧玲珑的那种,可奇怪的是它振翅飞行时的动静却大得惊人,竟都快赶上直升机的声响了。
    胡悦轩诧异的望着那只振翅声极其惊人的蚊子飞到自己身边,徘徊了几圈,似乎是在寻找“着陆地点”。终于那小蚊子做出了决定,径直的落在了胡悦轩的鼻尖上。
    怎么停在这里,这蚊子脑子秀逗了吧。
    胡悦轩很是不解,但更不解的是他竟然将这只“娇小”的蚊子看得清清楚楚,不但看到它干瘪的腹部,纤细的长脚,还有那长长的口器,甚至连那细脚上的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随后他看到那只蚊子伸出了那长针般的口器,扎入了自己的鼻尖。
    痒!
    这最直观的的感受直接传入了胡悦轩的大脑中枢,他想也没想,本能般的一伸手,啪的一声打到了自己的鼻子,那蚊子根本来不及躲避,就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污。
    “真是的,哪有咬鼻子的。”胡悦轩搔了搔痒痒的鼻子,正郁闷间,手中的动作猛的停住了。
    咦……
    他看着自己的手,感到有些不对劲,随后往右看去,愕然的发现原本牢牢捆住自己的粗麻绳不知何时竟被解开了。
    不对啊……刚才不是还绑着的吗?
    他坐起身子,将身上的绳子解开,拿过来检查了下,发现大多数绳子完好无损,只是麻绳的有一段好似是被大力拉断了,崩断处那些纤维看起来是被大力瞬间崩断的。
    可刚才屋里又没别人,这又是谁干的?
    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眉头一皱,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有些不确信的问道:“难道是我?”
    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没人相助,自己鼻子痒,本能的想要伸手打蚊子,然后……绳子就莫名其妙的断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弄断的?
    他有些不太确信,想了想,拿起那粗麻绳,两手握住,一用力,这拇指般粗细,可拉百斤重物的粗麻绳竟好似面条般,被轻松无比的拉断了……
    胡悦轩更糊涂了……怎么一觉睡醒,这个世界都变得这么秀逗了,先是原先整洁的屋子变得脏了许多旧了许多,然后又是一架,哦不,一只声响大得惊人的小蚊子,再之后这原本结实粗壮让人无法挣脱的绳索竟变成了软面条……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确认了一下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默默?你在的话就出来,这是不是你搞的鬼?”那个一直陪伴着林夕的神秘少女默默,似乎有些奇门本事,难不成是那个小丫头在捉弄自己?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顺利的说服了自己。
    屋里静悄悄的,哪有什么人。
    一头雾水的胡悦轩穿鞋下床,打开木门走了出去,抬头望天,天昏沉沉的,乌云密布,似是要下大雨。院子里静悄悄的,远处好似能听到四姑姑在看电视的声响,他走过去,想弄杯水喝。
    身子也很是不舒服,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随后像往常般轻轻跳了跳,这个动作过去打篮球时常做,都养成习惯了。
    可意外发生了,当他的脚踮在地上,微微一用力时……一股可怕的推力让他整个人都冲上了天!
    胡悦轩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撞上了脑袋上的瓦片,哗啦啦一片乱响,他的身子却没有止住,硬生生的继续向上攀升,直到跃上了五六十米高,下面的医馆都变得巴掌大时,胡悦轩才瞠目结舌的喊了声,“卧槽……”
    随后,自由落体开始……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接近,一头雾水,搞不清任何状况的胡悦轩一阵手舞足蹈,眼见着就要撞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他吓得闭上了眼。
    一阵噼啪乱响,剧烈的碰撞好像掀飞了许多东西,胡悦轩紧紧的闭着双眼,吓得都不敢动弹,直到时间过去十几秒,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后,他才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入眼首先看到的是泥土,湿润的泥土夹杂着树枝落叶,甚至还有根蚯蚓正在扭来扭去。
    他微微抬头,发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土坑之内,有些诧异的站起身来,从这及腰深的土坑爬出,随后便看到身边的几个屋舍已被夷为平地。
    他不敢相信的看了一圈,当扭头望向后头时,终于看到了身后那十来米高,威风凛凛,气度非凡的叱咤摩罗……
    “卧槽……真出事了……”他喃喃说道,脚步声渐近,这边的动静肯定惊动了家人,他现在该想的是怎样跟家人解释自己一跳一落把自家一处院落给毁了的事实……
    ……
    真元盾白色的光泽黯淡了许多,勉强罩着全身,林夕捂着腹部,重新站起身子,他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随后十分戒备的走向门口,拔出了那根自己扎在地上的欧式细剑。
    他心中对自己为何要做这些倒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想着若是让那名隐在不知何处的血族拿到这把细剑时,自己麻烦就大了。
    但林夕也明白,这样做是徒劳的,这细剑是一对的,墙壁上还斜斜的挂着另一只,那细剑之上甚至还夸张的悬挂着一面古代欧洲的装饰盾,除去这些,这屋里有太多太多能够杀死自己的东西,比如那个长长的衣架,比如那燃烧的蜡烛下的那个烛台,甚至是……茶几上的烟灰缸,要是照着自己脑袋上狠狠来上一下,自己肯定得完蛋。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些东西都没有被动,那名血族不知躲在何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林夕能知道的是这个敌人相当的强大,远比自己先前对付过的所有血族都要强大,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都已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抗衡的极限。
    体内的真元力几近枯竭,现在还勉强维持着薄薄的真元盾,以震慑对方,让那名血族不敢对自己下手,可林夕自己明白,如今体内的真元力的总量,顶多还能撑上三分钟,等到三分钟一过,真元力彻底枯竭时,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暴风骤雨似的快速打击,到了那时,自己便能看到死神的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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