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一羽信鸽盘旋在洛阳城上空,而后落下某处。
    “紫紫夫人,有你的信!”
    辅国当将军府邸,管家四喜拿着一张纸条,急冲冲地跑到膳食厅,脸色极为严峻。
    “我的信?”
    苏紫紫奇道。长那么大,还未曾收过任何的信件,有谁会给她信呢?夫郎?儿郎?可是,看样子,管家不似与她开玩笑。
    “拿给我瞧瞧。”
    “这个…夫人还是出来看吧。”四喜犹豫四望,一众夫人的好奇审视让他站立不安。
    苏紫紫淡淡一笑,离座去接过纸条。
    随着纸条展开,她的笑容骤然凝结。
    “给我瞧瞧!”
    小魔女冷不丁从旁窜出,夺过纸条,大声念:“辽西城失守,上将军危殆……啊?!”
    十数道惊呼不分先后,同时发出。美人们不知辽西城的意义,却都听懂了下半句什么意思,除了懵懂的胡娘丝菲娅。
    “不会的,不会的,前些天李郎打了两个打胜仗,怎么转眼成这样?一定弄错了!”裴小娘惊慌地走过来,接过小魔女手上的纸条。
    四喜不忍闭上眼睛,消息来自两条不同渠道,一为幽州,另一为出事地点辽西城。纸条上内容是他亲手通译,证实辽西城已被契丹人攻占。消息之坏,他不敢声扬,尤其不能让若兮夫人知晓,生怕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
    “惨了!四喜,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裴若兮紧张地望着管家,脸上九分痛苦半分希望。
    信上写得很清楚,辽西城陷落,征伐大军的后路被切断,危在旦夕。失陷原因直指王珙为罪魁祸首。
    四喜无言以对,低头不语,或者说是不忍断绝夫人们的最后一丝希望。
    两行泪水流淌在裴若兮的俏脸上。
    “李郎,妾身想你了,快回家啊……哇!”
    “哇!”
    哭了,哭成一片,一团,莫不梨花带雨。
    “古丽,备,备马!”
    安洛儿抹着眼角的泪水,冲门口的女侍卫大叫。
    “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四喜大惊,拦住安洛儿。
    “不要你管,我要去找李郎!”
    说着,安洛儿推开四喜,继续嚷嚷侍卫备马。
    “夫人莫要唤了,古丽陪玉夫人去赴宴了。”四喜慌乱得手足无措,可是谁也没理会他。
    “妾身也去!”
    响应者众,苏紫紫,小魔女,月影郡主,还有小怜。
    “诶哟,夫人们呐,上将军什么样的凶险场面没经历过?还不照样百战百胜!夫人们就别去添乱了,路都被堵死了,要去也去不了啊!”
    四喜张臂堵在膳食厅的大门,苦苦劝说。
    “陆路去不了,妾身从海上坐船去!我哥哥会带我去的!”
    楚小怜赤红着双眼,玉爪不停撕扯四喜的衣袖。
    “海路?哈哈,哈哈,我怎么忘了,怎么忘了这一茬?上将军没事,好得很,好得很。”
    四喜疯了,癫了。至少在场之人都这么认为。除了官方资质认证外,疯子必备的三大特征:手舞足蹈、又跳又笑和语无伦次同时出现在四喜身上。
    “我没疯。”四喜断然否决人们对他的误会,“还记得那些倭寇吗?上将军神机妙算,在海路早有安排,不会有事的。”
    李怀唐悄然成立的船队很神秘,知道的人不多。四喜因为触及到些相关杂务,所以了解些皮毛,夫人团中,也只有小怜略有所闻,但知之有限。
    “啊?真的?”
    希望之火迅速在美人们的心里燃起。
    “此事涉及机密,四喜无法解释。如果夫人们还不信,可以问月影郡主,当初上将军还从信安王那讨来了渤海海图,并让南八将军带去山东的……”
    四喜说不出具体,只好旁征为据。他的话提醒了月影郡主。
    “对啊,问父亲去!”
    月影郡主一溜烟冲出膳食厅,倩影很快消失……
    “我也去!”小怜不放心,尾随出府。
    四喜松了一口气,继续编织理由宽慰夫人们。
    美人们等人稍稍冷静。
    “如今之计唯有等待。嗯,快请玉夫人回府!在李郎凯旋之前,我们都好好呆在府中。”苏紫紫拿着纸条研读了数遍,想起了什么,赶紧向四喜吩咐。
    苏紫紫的担心有其道理,那些随同出征的万骑将士不少人家属在洛阳,如果他们产生误会,将矛头直指李怀唐,后果将难以预料。何况,在朝中还有敌对的武家势力。
    杨崇礼的府邸里。
    杨玉环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被杨慎矜之妻杨氏搀扶着走向贵宾房。
    “等等,夫人意欲何为?”
    杨慎矜的突然出现吓了杨氏一大跳。
    “没,没什么。”杨氏做贼心虚。
    “哼!当我是瞎子吗?说,你与李林甫在搞什么鬼?”
    杨氏见说不过去,干脆用手指指了指杨玉环,又指指贵宾房所在方向。
    “啊?!你们!”杨慎矜是聪明人,立马反应过来。
    杨慎矜惊魂未定之际,醉醺醺的杨三姐又来搅局,还带着数名女侍卫。
    “把妹妹还给我!”
    杨三姐从杨氏手中抢过杨玉环。
    杨氏想把杨玉环抢回来,却冲不破女侍卫的阻挡。
    “妹妹别怕,姐姐送你去休息。”杨三姐不理会杨氏等人,扶着杨玉环径直离去。
    “你们,诶,她们,”杨氏口瞪目呆,指着走远的两姐妹对最后才现身的李林甫欲说些什么。
    李林甫笑道:“无妨,杨三姐醉了,由她代劳更好。至于那些女侍卫,金吾卫是不会让她们入内的。”
    杨三姐消失的方向正是贵宾房所在。
    “你们,疯了!若被李怀唐那个疯子知道,多少脑袋够他砍?”说完,杨慎矜跺脚离去。什么龙体有恙,都是陷井!
    “胆小鬼!”
    李林甫冷哼,也不招呼杨氏,迈步走向贵宾房区。
    贵宾房区的进出须经过一道拱门,拱门外有金吾卫把守。
    “她进去了吗?”
    李林甫来到拱门,没看见杨玉环等人的身影,又不好入内察看,唯有向侍卫询问。
    金吾卫值日官的答案是肯定的,笑意还特别的那个荡。
    果然,李林甫看见李隆基提着灯笼出门了,走到隔壁,推门而入……
    李林甫轻轻一拍手,转身去与庆功酒有个约会。
    一金吾卫摇头,“刚才那个普通穿着的小娘更漂亮动人,红衣妇人虽华服靓丽,却难及那小娘一半。”
    “胖鱼头,废什么话?嫌脑袋太重了?”
    值日官恶狠狠地教训这名不识相的手下。尽管手下说出了他的心声和疑惑。那个泥醉小娘之美真是千年罕见,足可摄魂夺魄祸国殃民。
    “我没说错,”被训斥的胖鱼头悄悄嘀咕,“我是替圣上可惜,舍金玉而取平凡。”
    “咦,会不会出错了?”胖鱼头明显比他的上司聪明,意识到了问题,“她们长得有点相像。”
    值日官愣了愣,脸色数变,喝道:“你懂什么?找死是吗?高大将军吩咐,只允许那红衣妇人入内,其余一概赶走!”
    没错,这道命令是高力士下的。他们到来之时,全场只有杨玉环独穿淡红。
    高大将军守在贵宾房门前,他都没说什么,还能错吗?
    天色昏暗,灯笼的光芒不足。李隆基入房只见一具娇躯趴伏在被窝里,露出的腿脚被淡红的长裙所覆盖。
    美人在呢喃,声音动人勾魂。
    李隆基感觉全身血液沸腾。岁月不饶人,他年近花甲,正迈入“联想”的行列,与少壮“日立”的李怀唐相比,简直如天壤之别。
    视觉、听觉与药物三大效果迅速凝合一体,将李隆基体内的兽性唤醒。
    撕!
    丝帛破裂带来的刺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美人,朕来了!
    换了个姿势。
    啊?不对!你是谁?
    李隆基惊叫。
    美人还是美人,只不过此美非彼美,虽然她们之间有点像。
    “好个薄幸郎!”
    杨三姐娇嗔,不由分说,推倒震惊中的李隆基,跨坐其上反攻。
    想跑?没那么容易,老娘要套牢你!老娘要做杨贵妃!
    惨叫!换了个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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