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源自鲜卑,曾经显赫一时,最著名代表人物是五代时期的美男战神慕容恪,此人征战一生无败绩所向披靡,并首创重甲铁骑,击败以“杀胡令”拯救北方汉人于覆灭之际、令诸胡闻风丧胆的汉人战神冉闵。
    历史告诉我们,体现一个民族的深厚不是战刀,亦非马蹄,而是无形文化,荒蛮的鲜卑逃不出这个社会发展的铁律,倒塌奔溃自有时。其中的一支鲜卑分支迁徙到了大非川(青海湖)附近,后来得益于其杰出首领慕容吐谷浑之功,雄居当地,为纪念这位英明神武的大首领,始有吐谷浑一族的出现。
    然而,吐谷浑人的好景不长,临近的吐蕃人崛起,以弯刀马蹄将他们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里。族民被融合,贵族自然是屠杀的对象,慕容雅砻的祖先逃到了剑南道,经过上百年的经营,慕容家成为一方豪强。
    在剑南道,慕容家可以打横走,可以指鹿为马,时人敢怒莫不敢言。
    以成都府慕容家专用伶人的儿郎慕容天逸为例,他的嚣张名言剑南道人尽皆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区区一戏子的儿郎就如此跋扈,慕容家之祸可想而知。
    习惯了欺行霸市,一旦遇上挫折,反应之强烈不啻于最强大的地震。
    慕容的大堂里,家主慕容雅砻面前,摆放着一具无头尸,在尸体旁边,数名家奴卷缩于地上,口吐白沫鲜血的混合物,周围还有无数的碗碟碎片和桌脚椅腿。
    这些家奴好不容易将慕容勃勃的尸体运回成都府,却受到了暴揍待遇。也该他们倒霉,撞在了资阳慕容家莫名被火烧损失惨重的当口,家主正处于盛怒的火头,他们又带来了个坏消息。
    “该死的李怀唐,欺人太甚!若是痛打一顿,老夫也就忍了,连杀我慕容家两人,此仇不共戴天!”
    怒火发泄完毕,慕容雅砻始琢磨报复手段。
    管家迫不及待献媚:“主人,李怀唐不过十数人,不如我多带弓箭手埋伏在蜀州到成都府的道上……”
    说到这,管家的“鸡爪”模拟刀势,狠狠劈下。
    “不可,不可,切莫不可。”蜀州县令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李怀唐乃朝廷二品大员,在成都府境内被伏击身亡,一旦圣上追究下来,我们恐难逃干系。”
    慕容雅砻没表态,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新请来的幕僚。
    幕僚姓高名尚,然而,其实际品德与名字截然相反,极其阴毒。
    为主人解决疑难杂症是高尚的职责,只见他不紧不慢笑道:“家主要对付李怀唐,何不从他身边之人入手?譬如他的那些娇妻美妾?”
    “对啊!”慕容雅砻眼睛一亮。
    李怀唐高调亮相于剑南道,他带来的一群娇美动人的莺莺燕燕,这几天在成都府可谓大出风头,吸引了不知多少痴情怨男的眼球,随便点一个都要胜于他慕容家的妻妾。
    “当然,碎叶公主不能动,其余的么,家主试过滋味后,再扔进岷江谁又知道?”高尚补充道。
    “好!夫债妾还,教他吃个暗亏!”慕容雅砻大喜,竟然有点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高尚三言两语将具体计划说了出来,慕容雅砻拍手称绝……
    算计是对等的,如果慕容雅砻知道李怀唐想蛇吞象,灭掉他慕容家,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
    距离成都府数十里外,李怀唐在为处理杨府的农田而郁闷。
    跳水价,清仓价,友谊价,倾销价,无论什么价,杨家的十亩肥沃农田就是无人问津。
    “白送也不要?”
    李怀唐愕然望着被借居的土财主。
    财主不言,拉着苦瓜脸一个劲摇头。
    慕容家的影响深入人心,村民们不懂政治,是残酷的生存铁律让他们明白了两个凡是:凡是与杨家有关的,凡是与李怀唐有关的,必须以为瘟疫,敬而远之。
    “算了,你不要就丢荒吧。”李怀唐淡淡而笑。
    过两天,等杨母身体恢复后,李怀唐将带着她去成都府,然后回洛阳。临走前,本想将卖不掉的田地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财主的,谁知在土财主眼里,那些农田俨然“有毒资产”。
    没错,蜀州的慕容家倒了,但是,慕容勃勃只不过“保罗”的一条爪臂而已。只要“保罗”愿意,替代者随时到来,届时,没有坚持两个“凡是”的村民们必须得面对恐怖的秋后算帐。
    为此,财主不止一次哭着哀求李怀唐搬走,均被韩二郎唬走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财主拒收白送的肥田,还提出要求让李怀唐当众将他暴揍一顿。
    “为什么?”一旁的杨三姐惊讶问道。
    李怀唐笑道:“财主兄用心良苦啊,不惜苦肉计避祸。”
    财主苦笑:“大将军眼睛雪亮,老朽实在迫不得已。只怕大将军前脚离开,慕容家后脚来抄家。”
    “有我妹夫替你出头,你怕什么?”杨三姐目光在李怀唐的身上若即若离,倾慕之情洋溢于表。
    杨玉环感觉不对劲,下意识贴到爱郎身边,一双柔荑紧紧拉着李怀唐的隔壁,不惜让高耸的玉峰与之亲密接触,仿佛在告诉杨三姐:这个是妹妹的夫郎!
    李怀唐没注意到微妙的变化,反问财主:“慕容家真有这么可怕?”
    在财主的嘴里,慕容家简直成了社会的毒瘤::不择手段大肆吞并良田,经营青楼赌场放债,逼良为娼欺行霸市搜刮民膏民脂无恶不作。每年拜慕容家所赐而家破人亡的如过江之鲫。
    “较洛阳的神龙帮有过之而无不及!”杨玉环义愤填膺,高耸的胸脯因为气呼呼而高低起伏,在李怀唐的手臂上擦拭着。
    不知何时,杨三姐也凑到了李怀唐的另一边,距离几可用发丝衡量,还有意无意地挺胸直腰,极尽撩拨之能事。
    “嗯,”李怀唐终于感觉到了两边的异样,顿了顿,道:“慕容家实在可恨!嗯,想必富甲一方吧。”
    “啊?!李郎你,”杨玉环就等着鼓掌眼冒星星了,本以为夫郎将要慷慨激昂表示打击恶霸为民除害,拯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再好好安慰财主一番。谁知打的是这个主意!
    经过裴若兮等姐妹的熏陶,她耳濡目染,了解到李怀唐除了收集美人还有另一个爱好:劫富济己!
    三年多前的洛阳神龙帮就是个很好的事例。
    当然,李怀唐不这么认为,他的解释大义凛然:我站在正义一边。
    慕容家数十年积累的财富不可小觑。李怀唐的想法是,正好利用来建设他的渤海水军。
    水军这个高技术含量的兵种是个吞金巨兽,若不然,朝廷也不会忍疼裁之。
    秀才与兵的最大区别在于,秀才起事前会盘算上万遍,衡量各种风险;李怀唐也不免盘算,却是计算人手,还有如何进攻,如何运送所得财富。
    李怀唐暗自感叹自己的运气,当初的命令实在英明,让屠步烈的狼牙与阿塔的死士在营救李忠心后到成都府与自己汇合。说不定,此时他们已经到埠了。
    有了这两支强悍的神秘力量,对付慕容家不过小菜一碟。
    “李郎想好了?”杨玉环好奇发问,注意力集中在爱郎的脸上,寻找着姐妹们传说的狐笑,以致于忽视了她的三姐在向李怀唐狂送“豆腐”。
    财主已落魄离开,不知不觉中,房子里剩下三人,孤男不寡女。
    财主的空房子数量有限,突然增加了十数名住客,客房紧张,李怀唐不得不与杨氏姐妹挤到一个房子,依旧以一步隔开。
    此一时,彼一时。
    杨玉环感觉到了威胁,不再避忌在姐姐面前显露出与爱郎的亲密,甚至会主动展示。
    李怀唐尴尬笑道:“这些豪强,一旦与他们结下梁子没那么容易消除,说不定,他们正在成都府谋划如何向夫郎报仇呢。所谓应付不如对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灭了他们!”
    这番话很合杨三姐的胃口:“妹夫果敢,不愧大英雄!”
    杨玉环酸溜溜闷哼一声,将李怀唐扯到一边,远离勾引。
    划地为界的一块花布被拉开了,将房子分成两半。
    “若兮姐说李郎是登徒子,妾身不信。”杨玉环紧紧将爱郎拥抱,幽幽说道:“李郎,三姐她……不要让妾身为难,好么?”
    李怀唐回敬个深吻,而后抚摸着美人儿的脸蛋,道:“夫郎愿意为四娘守身如玉!”
    “又欺骗妾身了不是?记得大婚前,李郎信誓旦旦说过这话的,结果,若兮姐她们刚到,你,你就露出真面目了。”
    “呵呵,你,你怎么晓得?”
    “哼,还不是你的活宝心儿说漏嘴的!”
    “嗯,那不算,夫妻之间的恩爱纯洁似玉。”
    “狡辩!”
    “不信?那好,咱们试试看。”
    “啊,不要,三姐她,她,嗯,李郎……”
    一块布将房子隔成了两重天。
    杨三姐苦恼地听着细如蚊声的打情骂俏演变成巫山云雨,她很肯定,妹妹是故意的,久旱的内心如同被毛毛轻轻挠过,积聚已久的欲望瞬间蹦出,达到临界点……
    夜在流逝,一步之隔的持久战终于停止,房子里恢复了夜阑静,平稳的呼吸声隐约可辨。
    难得美人儿主动偷袭,李怀唐乐享其成,遗憾的是漆黑一片,失去了视觉乐趣。
    忽然,他意识到不对劲,很明显,骑他“马”的不是杨玉环,无论是紧贴度还是姿势,都截然不同,尤其是娇吟声。
    李怀唐本能伸手向身旁寻找杨玉环,美人儿呢喃一声,翻身继续沉睡。
    卖糕的,被骑了!
    骑者谁?
    俏妇杨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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