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玉兰将他们夫妻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这是他们考虑了良久才想出来的计策。
    希婉颜一听到学业的事情,头就开始疼了。
    其实她很想说,就算不去学校上学,也不会耽搁学业的,她完全可以在非考试日期间全天候地远离学校的情况下,还能保证自己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但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她得一周七天全天候地接诊了,那貌似也不太好,一想到一天到晚别的事情不干,只能在家接诊病人的的场景,她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相比于这么早就要“上班”,希婉颜觉得还是待在学校的教室里更舒服些。
    “颜儿,怎么了?我跟你爸也是第一次考虑这样的事情,有什么考虑不及的地方,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改善改善。”
    发现希婉颜久久没有答复,勤玉兰以为她是认为自己夫妻的计策不妥,着急地问道。
    希婉颜一愣,回过神来之后,将勤玉兰刚才的话思虑了一遍之后,微微皱眉,回道。
    “妈,您跟我们考虑得已经很周全了,只是还真有一点问题:万一到时候,我的名气打出去了,来咱们家看病的人多起来,咱们的诊费和药价上涨了,如果有人嫌弃咱们的药材卖得太贵,所以只想拿药方,不从我们这里拿药,该怎么处理?”
    勤玉兰被希婉颜说的情况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在意地说道。
    “诶!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就算有,咱们大不了连药方都不给便是,这个你不用纠结,这里头的行规大都是如此。
    你年纪小,接触外边的事情也少,自然不了解外头那些大夫的行医规则,你妈我在没有得到这莫大的造化之前,也是不时要喝点中药调养身子的。当时给我开药的大夫就有规定,只要是来他那里看病的,药材都得在他那里抓,至于喝完当次药量之后,那些没有痊愈的病人会到哪里抓药,那大夫就管不着了。
    颜儿,我知道你可能还担心,万一在咱这里买了药,后头那些人喝完了再去别人那里抓同样的药,但却不起作用,反而要怪到我们身上,这点你也不用……”
    勤玉兰说着,又想到一点可能存在的隐忧,便先行想好解决之法,免得希婉颜再忧心。谁知,希婉颜还没让她将办法说出来,便制止了。
    “不,妈,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我如果开药的话,一般都会一次开足让病人痊愈的药量,这个你懂的。”
    说到这里,她挑了挑眉,其中传递的意思,大概也只有知道希婉颜所配置药材猫腻的希家人才知道。事实上,不管她给病人开几服药,都会起到预想当中的效果,说药到病除一点都不为过,只因药包当中隐藏的良性猫腻。
    看到勤玉兰会意地点头后,她接着补充道。
    “至于那些不方便治好的病,比如说病人已经在医院确诊,身上长出了一些实体性的东西,被医院认为不宜再费劲治疗的恶性疾病,我制定了三个方案:
    一是让他们先接受我的治疗调养,再到医院接受外科手术治疗;
    二是先到医院接受外科手术治疗,之后再用我的药材调养;
    三是双管齐下,术前术后都给他们做好药物调理。
    具体该怎么安排,要看到时候的具体情况才能确定选哪个方案。”
    希婉颜之所以提到这个“不方便治好”的问题,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也就是说,如果病人体内那实体性的东西还没被人发现,没被机器拍出来,她十有八九是有把握能将其治好,且不被外人发现端倪,左不过是灵植药量的多寡而已。
    勤玉兰听到希婉颜这一番分析解释,十分赞同笑道。
    “嗯,颜儿,你考虑得很周全,如此一来,咱应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希婉颜闻言,摇了摇头,话题又回到她最初担心的问题上。
    “妈,我还是刚才的问题,如果那个只想拿药方,不愿买药的人是穷苦人家出身,确实拿不出买药的钱,咱们该怎么办?如果不救的话,算不算见死不救呢?”
    这倒不是说希婉颜重活一世,越活幼稚了,而是人情冷暖的问题,向来是她最难以把握的。也可以说,她对自己即将走的这条路很重视,所谓关心则乱,这会儿的她就是钻牛角尖了。
    勤玉兰给她捋了捋垂落到脸上的头发,语气一如以往般温和,此时更带了一种让人信服的气韵。
    “这样的情况可能会有,但不会太多,咱们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总会做到问心无愧的。你看咱们镇上也有好几位老中医,行医这么多年,那些人会没碰到这样的情况吗?可他们不也一样过来了……
    而且,颜儿,你要清楚,这个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虽说医者父母心,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但假若这个病人是个罪大恶极且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的人呢,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还有,有些时候,金钱并不是唯一的支付方式,咱们如果觉得应该救那个人,那总能想到办法找到支付的方式,大不了咱们免费给他治了,就当行善积德,也不是不可以。”
    勤玉兰说完,静静地看着希婉颜。
    希婉颜也静静地坐着,脑海中将勤玉兰的话反复思量……直到希士良提着水桶进来,说是给孙奕呈哥几个打热水洗澡之后,她才想明白。
    想明白了的希婉颜觉得脑海中一阵清明,之前还觉得坎坷多于坦途的行医之路这会儿倒是觉得好走多了,她抱着勤玉兰甜甜地说了一句。
    “妈,谢谢您!”
    勤玉兰回抱了一下,笑着回了一句“傻孩子”之后,就过去看希士良打热水的情况。
    希逸文今天带着孙奕呈三人逛了这么久的山,身上裸露的地方被山上的杂草数目刮到不少,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活的孙奕呈等人早就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了,所以饭后才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在希士良说提水给他们洗澡的时候,都毫不犹豫地点头。
    村里的洗浴设备自然不能跟城里比,希婉颜家虽然设有专门的洗澡间,但并不在屋子内,而是独立于屋外的一个不到五平米的小瓦房内,里头自然也没有配备热水器什么之类淋浴设备的,所以每次洗澡,都需要人工提着热水放到里头,用桶里的水浇洗。
    最先洗的是孙奕呈,等希士良从厨房里轻若无物地提着装满热水的大桶来到洗澡间的时候,抱着睡衣等在外头的孙奕呈眼睛都看直了,脑海中似乎有一万头那个叫什么草什么马的生物奔腾而来,呼啸而过,将他的思绪踩成一堆渣渣。
    这希家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妖孽!
    在域城的时候,小小年纪希婉颜就展现了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甚至可以说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术;希逸文今天才又在他们面前刷了一波犹如开挂般的神技,这会儿希士良又这般作为,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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