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舟,你会永远记得我吗?”尹淮夙突然问了一句。
    夜舟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当然会永远记得,怎么突然问这个?”
    “即便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很久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会记得吗?”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我的记性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差,我连千年前的事都记得,自然不会忘了你,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地说起这个了。”
    尹淮夙摇了摇头:“我只是害怕,怕你将我忘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有人都可以忘记我,唯独你,我想一直被你记在心里。”
    尹淮夙的笑容格外苦涩,夜舟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拉起对方的手就往大街上走去。
    “既然你这么怕我将你忘了,那我便去找个画师,将你我画在一起,以后我将这幅画好生保管,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看,这样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了。”夜舟道。
    尹淮夙怔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中有说不出的不舍。
    最后二人让画师画了两张画,一人一张,只要有了这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对方忘了。
    当夜,尹淮夙留宿在将王府,夜舟嗜睡,早早地便就寝了,可尹淮夙却是无法安眠,她睁着眼,心中有说不清的情绪涌动,复杂得像是一团乱麻。
    即便是到了后半夜,她也没能睡着,只得起身悄悄走到了夜舟的屋内。
    看着床塌上安睡着的人,尹淮夙的眼睛里才勉强泛起了光。
    “夜奴……我原是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可如今,我已经到极限了,我终究不是神都的人,没办法像他们那样将灵魂保存得这么久,这些年里我换了许多具身体,可身体能换,灵魂却在日渐虚弱。”
    “我终究不像祁然那样可以一直护着你陪着你,说来我也只是个寻常人而已,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想带你看看一个有颜色的天都吗?我做到了,可我还想再多陪你一下。”
    “以后……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你可护得住自己?不过这也不需要我来担心了,你身边还有个祁然呢,那家伙虽讨厌了些,但对你的情谊却不比任何人少,有他护着你,我也该放心了。”
    尹淮夙伸出手轻轻拂过夜舟的脸颊,眼眶里有泪水打转,却一直不敢滴落下来,她在屋子里待了许久才离开。离开之前,顺便拿走了之前让画师画的画。
    “以后还是不要再想起我了,早些忘了也好,我原就是在千年前就该消失的人,这画我就拿走了,免得你想起。”最后尹淮夙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开房间。
    第二天,夜舟起得很早,她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今早起来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顾南辞和蓝夏来看她,见她眼下乌青,顿时惊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大概是祁然不在吧,昨晚睡得不安宁,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夜舟问。
    “自然是来照顾你啊,尹淮夙走了,她特地嘱咐过我们要照顾好你,千万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你都不知道!那家伙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是的,就差没逼着我们发誓了!”顾南辞忍不住告状。
    夜舟闻言愣住:“尹淮夙走了?她去了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蓝夏道:“说是去外头游历江湖了,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不告诉你也是因为怕你舍不得,你可还怀着身孕呢,若是情绪不稳伤着孩子怎么办。”
    说起尹淮夙对夜舟的关心,让他们两人都忍不住讶异,这人操心得比祁然还多,活像个老妈子,明明和夜舟相识的时间还不如他们长,却对人家了如指掌,甚至连夜舟的习惯都能背下来,他们二人实在比不过。
    夜舟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即便有了身孕也不至于脆弱到如此境地吧,她还真是什么心都操,罢了,你们在这儿坐这儿,我进去换身衣裳,今日天气不错,你们陪我去外头走走?”
    “难得你有心情外出,我们自然奉陪。”
    夜舟笑了笑,转过身去,身体却忍不住颤抖起来,脚步怎么也挪不动了。
    顾南辞二人瞧见不对,赶紧扶住了她,却见她不知为何已经泪流满面,身体抖个不停。
    二人大惊。
    “夜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动了胎气了?”
    夜舟摇头,努力扯出一抹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冷而已。”
    蓝夏皱眉:“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最近还是有些寒气,你怀了身孕,今日就不要外出了,好好歇着吧,听说祁然马上就要回来了。”
    “好,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你们自便吧。”说完,夜舟踉踉跄跄地回了房间,大门被重重关上,将外头的两人都给吓了一跳。
    他们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夜舟关上门后,靠着门瘫坐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
    她自己也算不清是什么时候知道尹淮夙就是琉暮的,一开始是觉得眼神动作相似,后来竟和她记忆中的人完全重合,尹淮夙知道她的口味她的喜好,甚至连每一个习惯都了如指掌。
    她怎么可能相信对方说的那些鬼话,仅凭一本册子就能将一个人了解到这种地步?
    她一直知道的,只是从来不敢拆穿,害怕是自己多想,害怕希望变成泡影,就算将琉暮当作尹淮夙也没关系,只要这个人还在就好。
    可如今,连这个人也离开她了。
    若不是生离死别,琉暮永远都不会离开她身边,从这两天对方的反常她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那种痛苦远比想象中要清晰得多。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琉暮总会替她打算,自己一个人消无声息地消失,让她不至于再度经历那种不舍。
    夜舟埋着脑袋,肩膀不停耸动,呜咽声在房间内回荡,却只有她一人承受这等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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