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染画以为西门昊又想做出禽兽暴行的时候,西门昊却折身走到了桌旁,安然坐下。
    苏染画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不敢放松,也摸不透西门昊的举动。
    “过来!”西门昊冷声道。
    苏染画慢吞吞的走到了西门昊跟前,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要等待老师的教训一般,低垂着头,注视着西门昊。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突然抽了?
    西门昊双臂环胸,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深邃的眸光打量着苏染画。
    判断不出敌情的苏染画只能静静的站立着。
    “你从玉锦坊拿到的金针呢?”西门昊冷不丁的问。
    “啊?”苏染画虽然知道西门昊掌握了她在玉锦坊的事,却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突然提出金针的去向,有些措手不及,但保持冷静是她只是故作惊讶的看着西门昊。
    “金针呢?”西门昊扫了眼苏染画,又问。
    “丢了。”苏染画收回惊讶,气定神闲的道。
    “丢了?”西门昊摆明了不信,冷冽的眸光直盯着苏染画,带着严重警告的意味。
    “是丢了。”苏染画一脸的坦然,全然不受威胁,“那天我从玉锦坊取到金针,后来甩了柳儿,想自己随便走走,结果走到郊外的树林里,迷路了,慌不择路的转了一夜,刚出来就碰到了王爷,被带回府之后,我才发现金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丢了。”
    西门昊听着苏染画的话,暗自冷笑,早已料到苏染画会为那天的失踪解释为迷路,所以当时也就懒得去问,此时就算追问她为何偏偏跑到郊区,她也会说个理由的。
    所以,西门昊听了苏染画的话后,就不打算从她的口中真的问出金针的下落了。
    只是,他很奇怪,苏染画要金针做什么?若说是绣花,她在梧桐居无所事事了一个月都从没做过针线活儿,打发无聊的方式除了绕着梧桐树走动,舒展筋骨,好像是为了让身体康复的快些之外就是看书。
    苏染画等着西门昊的审判,她只能说金针丢了,若是说还在,西门昊又要专门看金针,她该怎样在西门昊面前从袖口中取出那三枚金针?所以,丢了一了百了是最好的答案。
    但苏染画说完之后,就紧紧的绷住了嘴,不知不觉的她又在西门昊面前大言不惭的自称“我”了,就算他不再追究金针的下落,也该又抓住自己口角上的毛病了。
    “有些事你与本王都心知肚明就好。”西门昊瞥了眼苏染画,“经过了刑事房一事,在父皇眼中北王与北王妃应该是恩恩爱爱的才是,否则这欺君之实可就定了。”
    “王爷的意思是——”苏染画试探的询问。
    “除了本王,让你在众人面前抬起些头。不想吗?”西门昊仰视着苏染画,摊开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悠闲的翘起了腿,让她不必再以奴婢自称,仿佛是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恩赐。
    “可就算是王妃,我也有赎身机会的,是吧,王爷?”苏染画问的很不知好歹,但她关心的不是那些虚浮的地位,而是她与西门昊的关系,她可不想一辈子被北王府束缚。所以就算西门昊不再追究称谓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她也得提前做个申明。
    “你就这么的一心想要离开北王府?”西门昊知道苏染画还想履行那个交易条件,双眸微眯的瞟了眼苏染画,“为的就是四弟的承诺?”
    “不,王爷多虑了,何况西王也并没有什么承诺。”苏染画连忙否认,这西门昊的思维也真够发散,绕来绕去就又绕回了刚发生的事,绕到了西门哲的身上。
    “他在父皇面前都说的那么直白,难道还不算承诺?这个四弟还真是长大了。”西门昊不以为然的轻笑。
    但苏染画却不认为西门昊的心思会如此的不以为然,自己初来乍到对这些人不熟悉,可是瑶妃对西门昊那么害怕,甚至为了躲避西门昊,决定让西门哲去南疆受苦,就足以说明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是值得警惕的。
    “王爷,西王本性纯良,就算当时身陷险境的是别人,他也会站出来维护的,当时只是一场无心的玩乐,我正好碰到了晚公主,央不过她,才无端让人有了恶意指认的机会。”苏染画道,她相信西门昊知道她所说的恶人是谁。
    她不敢说皇后怎样,可是对于陈福,她可是敢明目张胆的恼恨的,而陈福对她恨之入骨的原因也是西门昊促成的,这次对她的陷害,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陈福的报复。
    “你是不是冤枉的,本王清楚的很。上次你被指认杀了小柔,本王也没有因为护着依依而为难你,这一次本王也不会因为陈福的话就对你怎么样,将你带到掖庭轩是父皇的意思,与本王无关,何况本王不是已经将你安然带回来了吗?”西门昊说的振振有词,手指随意的轻叩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然带回?苏染画摇头轻笑,若不是西门哲站出来揽下事端,她是否能真的安然还说不定。很明显西门昊早就到了掖庭轩,可是偏偏看好戏一般的暗声不动,一肚子的鬼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既然王爷相信我,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吧?应该不会难为西王了?”苏染画顺着西门昊的说法问。
    “他?”西门昊翘唇轻笑,“你说呢?”
    看着西门昊不达眼底的笑意,苏染画摸不透了,她记得被带离掖庭轩时,西门昊最后的一句话是对西门哲说的,也就是说他会真的再去找他?
    “王爷,其实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你可以让皇上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所以我们也就不必再装什么恩爱了。”苏染画很平静的看着西门昊,“我是王爷的奴婢,哪怕在众人面前,也称奴婢,任王爷差遣,奴婢帮助王爷对付相府,对于西王,王爷就不必再理会了。”
    “你这是在保他?”西门昊蹭的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直压着苏染画,目光阴冷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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