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脸上的血开始冻结时,稍稍冷却的大脑才提出一个最靠谱的建议:“报警。”
    当警车与救护车呼啸着赶来时,我的头脑才恢复运转,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太过疯狂,一秒钟使人身首异处,若非鬼怪的力量,谁能办得到?但我向来不相信这种事。
    警司开始现场取证时,我们被问起案发时的情况,当那名老警司从我口里听见第三遍相同的回答时,眼睛里写满了怀疑。
    他换了个角度问我:“你们是一个寝室的?”
    “不是。”
    “那为什么在一起吃火锅?”
    我们四人其实连同班同学都不算,之所以会坐在一起吃火锅,是因为我们在一起排练了三个月的话剧,而今晚又一起参加了元旦的话剧汇演,这顿火锅本来是庆功宴,谁想到……。
    “我了解了。”警司急忙打断我。
    有个警司急匆匆跑下来,对他耳语了两句,虽然声音很低,我却听见了最关键的一句:“凶器和脑袋都没有发现。”
    他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抬头时与我呆呆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同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一会儿你们三个跟我去录口供。”
    “知道了。”
    我知道史哲这场怪诞至极的死亡秀将从此拉开我们不正常生活的序幕,夜里十二点,我们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寝室,路过自己寝室时,里面依然有几个警司在现场取证。
    “去我们宿舍睡吧,他们几个都回家了。”辛永对我说。
    虽然困倦得很,但我和他都睡不着,眼睛盯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像两具互不相识的尸体躺在那儿。
    我试着不再去想那一幕,开始理性地分析这个案件,却没有任何头绪,一直以来读的推理小说这次似乎帮不上忙了。
    黑暗里,辛永幽幽地说:“徐真,记得我们小时候出的那件事吗?和今天的事很像呢。”
    “你是说那件啊。”我和辛永从小就在一起读书,关系很铁,高考的时候我们侥幸分到前后座,我用腿在他屁股上打信号,最后两人以差不多的成绩考进了这所大学。我俩的默契由此可见一斑。
    在我们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去市里的游泳馆玩,那里有个池子,周围铺着方型的砖,中间是圆型的池子。当时我们一共四个人,玩了一下午,一个叫陈杰的孩子说他要给他爸爸送饭,就先走了,我们也是随后离开的。
    后来陈杰失踪了,他家人和警司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一间废弃的工厂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已经没了脑袋并且流干了血,脖子上的伤口凌乱不堪,像是被野兽活活扯去了脑袋一样,那一幕真是触目惊心。
    “发现共同点了吗?”等我回忆完,他问我。
    “如果说共同点,就是四个人,有一个先走了。”
    “还有一点,水池的砖是方的,我们今天的桌子也是方的。另外水池是圆的,我们的火锅也是圆的……史哲今天说的其实确有其事,我听人说这叫方圆四杀阵,方中有圆的地方如果恰巧有四人同时存在,谁先离开谁就会死于非命。”
    “这也太……”我摇着头,“我不信这世上有鬼。”
    “徐真,你从小就这么倔,有些东西不得不信啊。”
    “嘘……”我示意他噤声,因为我听见外面有极细的脚步声,深夜三点钟,谁会在走廊里呢?
    “我去看看。”我翻身下床,伸手拿衣服。
    他不要命地从床上探出身,抓住我的肩,面色苍白至极:“别……别去!外面的……不一定是人!”
    无头的夜行者
    在我执意坚持下,辛永还是无可奈何地放行了,不过提出要与我一起去,万一有危险也好照应。
    我这人脑袋呆,爱认死理,灵异的事情我是断然不信的。就拿灵异照片来说,有些故事里说对着一个陌生人照相,洗出来发现里面没有人,这人是鬼;有些故事说一群同学合影,洗出来发现多了一个人,这人是鬼……
    坑爹啊,鬼到底感不感光,谁给个标准答案啊?所以我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我只相信有迹可循的东西。
    我们走在幽静的楼道里,无论脚下放得多轻还是会有空洞的足音,像一个看不见的人跟在后面,让人心里发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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