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癞子见我哭了,他竟笑了笑,“你们都说丑,可老子就喜欢这衣服!唉,这是你小子的一片孝心啊,就是可惜了,秃子不在这,不能送我上路了。”
    “师兄,去找头儿哥过来!他就在那边山洞里面!告诉他,再不来,大叔的最后一面他就看不到了!”我看向白龙,着急的说道。
    白龙微微点头,随后身形也如鬼魅一般,眨眼就消失在了山洞里面。
    三癞子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哭泣,可却没有一滴眼泪,我则是招呼大家,帮三癞子换衣服。
    我们这边忙着,三癞子也碎碎念了起来,“小崽子,你对我好,我对你也得好,这次进来,我就想跟着你,帮你做点事情,可人老了就是老了,没用了啊!进来之后就受了伤,这一路上也没帮上你们什么忙,反倒是还拖累了你,小崽子,别怪叔儿,叔儿是真的稀罕你。”
    “不怪不怪,叔儿我们是一家人。”我擦着眼角,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三癞子举了举手,似乎是想帮我擦泪水,可此时的他,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帮三癞子换好了衣服,三癞子茫然的看了看我们每一个人,“丫头呢?他怎么不在这?”
    “沅芷,快进来,叔儿找你!”我看向洞外,着急的大喊着,沅芷也连忙跑了进来,他现在和我一样,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三癞子哑然一笑,“哭啥啊?人呐,都有这一天,就是来早与来迟罢了,丫头,叔儿求你最后两件事。”
    “叔儿你说,别说两件了,十件百件都行,咱们之间不说求这个字。”
    三癞子点了点头,“好,叔儿没白对你好。”
    此时的三癞子,早已没有我们最初见到的那般戾气,相反,这瘦弱的样子,更像是邻家的孤独老人。
    “关耳村那是我的家,我也不求把我尸体运回去了,我只求你们二位,日后有时间了,就帮我回去看看,也和村里的老人说一声,就说我郑家绝后了,让他们别在惦记了,你们若是有闲钱,就好好的关照一下他们。”
    “好好好,叔儿我答应你,你放心,这些事都交给我了,回头我家投资那边!”沅芷连连点头,我也在一旁跟着点头。
    三癞子看了我一眼,“你就算了,你小子跟着阴阳斋没出息,我不指望你了,小丫头能答应我就行了。”
    说罢,三癞子又看向了沅芷,“还有小娟,老子惦记了她一辈子,唉,没成想,临了了还能见上一面,可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反倒是打扰了他,日后你们有时间了,也帮我去看看他,有啥需要的,你们就帮衬帮衬。”
    “好!叔儿,你放心,苏艳娟阿姨,以后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会帮你照顾他!”
    “好……”
    “苏艳娟?”三癞子话说一半,老彩突然开口问道。
    我看了过去,老彩皱着眉,“苏艳娟是不是一个短发白头的老太太,六十多岁?身高……嗯……大概这么高?”
    闻言,我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老彩也是一脸懵逼,“你们谁认识陶长征?”
    “额……大叔就是陶长征啊?”我愣了,老彩也蒙了,“他、他刚才不是说自己姓郑吗?”
    “不不不,这里面有个故事,回头我跟你说,大叔就是陶长征,不是,彩爷,你想说啥?”
    老彩挠了挠头,在自己屁股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手绢,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条金项链。
    “小娟啊!这是小娟的项链!在镇子上的时候,我给她买的!这、这怎么在你这儿啊!”一看到项链,三癞子的精气神一下就足了。
    老彩咽了口口水,“那个啥……我、我收到白爷的消息,就开始往山里赶,等我到了江边的时候,正好看到三个人从江里出来,他们看到苏老太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枪,打完人就跑了,他们手里有枪,我还追不上,就拉倒了!”
    “之后苏老太临死的时候和我说,那是附近的船老大,他们是来找她寻仇的!临死的时候,就把这玩意给我了,说让我给陶长征,我他吗也不知道三爷就是陶长征啊!你们也没喊过他名字啊!”
    “小娟啊!哎呀,我的小娟啊!痛煞了我,没想到是我害了你啊!”三癞子听完,瞪大了眼睛,仰天大吼着,我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那三个船老大,就是当初和我们有仇的三个地头蛇,我们抢了他的船,怕我们走后,他们会报复村里的苏艳娟,所以就压着他们,跟我们一起上了船。
    上船之后,雾凇就让人把他们绑在了船舱里面,可没过一天,我们就遇到了狼群突袭,当时事态紧急,大家都只顾着逃命,也忘了这三个倒霉蛋了。
    等我们解决完了狼群,回头再找这三个人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时我们已经开出挺远的了,再加上他们还没有船,附近还有狼群,所以当时也没追究,就让他们在山里自生自灭了!
    可我们却忘了,人家是船老大啊!常年生活在江边的人,水性又岂能是我们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而且我更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不但活下来了,反倒是回到了村子里面,而且还枪杀了苏艳娟!
    悔不该当初放过他们啊!早知道我当初就该让大家搜山了!
    老彩楞楞的看着我,“张爷,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这件事是不是……是不是不该说?”
    “该说!说得好!小娟走了,老子也没什么念想了,了却了心愿,我也该走了!”三癞子看了看老彩怀里的金项链,“来,放到我怀里,我要带着小娟一起走。”
    老彩咽了咽口水,颇为心虚的对我尴尬一笑,然后就把项链塞进了三癞子的衣服里面。
    三癞子黯然一笑,“丫头,没事了,不用在照顾小娟了,不过三个船老大……”
    “叔儿你放心,船老大必须死!我敢和你发誓,他不死,我下来陪你!”我也红了眼睛,咬着牙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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