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身,鸟翅?”三癞子眯了眯眼睛,“小崽子,这不就是咱们现在碰到的这些鱼吗?”
    “不是,真不是,咱们碰到的这些东西,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只有翅膀是苍色的,但是《山海经》里面的飞鱼,则是白头红嘴,浑身布满苍色花纹,这就说明两者不是一种东西。”
    “那有没有可能是古人没看清楚,写错了呢?你想想啊,红嘴,有可能就是这东西刚吃完人,染上了鲜血呢?所以看起来就是红嘴呢?”
    “不不不,这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咋不可能了?古时候那些神话,不就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么,我记得以前老人还说呢,没有《封神榜》之前,道家神仙都没这么多呢。”
    三癞子不服气的和我辩驳着,我苦笑的摇了摇头,“不是,真不是,因为《山海经》里面记载的文鳐鱼,人家是瑞兽,书里也明确说过,只要有人见到文鳐鱼,就意味着五谷丰登。”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黑鱼,不过已经看不到影子了,就连我们丢下的那两艘船都看不到了,“如果这种黑鱼真的是传说中的文鳐鱼的话,那吃人的怪物,古人能把它当做瑞兽?”
    三癞子低下了头没说话,一旁的龙晒衣却是好笑道:“或许是人家物种进化呢?恐龙都能进化成鲸鱼,文鳐鱼凭啥不能进化成嗜血的怪物?”
    “这个……进化论我没怎么了解过,所以这一点我不和你争论,不过除了山海经以外,其他书里也记载过文鳐鱼,比如《海内十州记》,书里说,有人见过文鳐鱼在南海游动,最大的能有一尺多长,身上长着于尾巴相齐的翅膀,每每也都是乘风而行,只要是大风天,这些鱼就会跃出海面……”
    “哎?这不就是科学论证的飞鱼么?你刚才说的那种飞鱼,不就是乘风滑翔么?而且胸鳍特别大,和尾巴一样长。”三癞子在一旁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科学家也进行过猜想,怀疑古人看到的文鳐鱼,就是现在的飞鱼,只是目前没有证据罢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发生地点在南海!”
    “南海?”三癞子眯了眯眼睛,“这里是东北啊?!”
    “对啊!南海四季如春,文鳐鱼如果在那里出现过,那北方就不可能有这种鱼!还有,传说古时候的歙州赤岭下,有一条很大的溪流,当地的人要在那里造一条横溪,文鳐鱼就不得不在下半夜从此岭上飞过。于是,那里的人就在领上布置渔网,进行捕捉。”
    “文鳐鱼飞过时,有一部分会穿过渔网,而那些没穿过渔网的,就会变成了石头,直到现在,那条山岭每到下雨的时候,那里的石头就会变成红色,也因此,那座山脉因此得名赤岭。”
    “赤岭……怎么了?”
    “赤岭,在我国南部,也属于南方,所以师弟的意思是,所有的传说都指向了四季如春的南方,那就说明古籍中记载的飞鱼,只在南方存在,我们北部根本就不可能有文鳐鱼,特别是东北!冬天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五十多度,文鳐鱼不可能在这里生存。”
    雾凇如此说着,龙晒衣和三癞子也不再追问我,我的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古籍里面的文鳐鱼和我们目前见识到的飞鱼,完全就不是一种东西!
    至于我们目前见到的飞鱼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躲过这一劫了,大家也好好休息一会吧。”雾凇说着话,走到了龙晒衣和三癞子面前,“三爷,白爷,来,我给你们包扎一下。”
    “不必了。”龙晒衣站起身,向一旁的沅芷走去,随即撩起衣服,“姐,你给我弄一下吧。”
    “额……我、我?”沅芷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会呀,我的包扎很粗糙,没有二师兄这么专……”
    “来吧姐,咋整都行,以前我独来独往的时候,手上都是自己包扎,现在也没什么好挑的。”龙晒衣如此说着,便也露出肚皮,在沅芷身边坐了下来。
    我瞄了一眼,这家伙的背上也好,胸前也罢,横七竖八的能有七八条伤痕,最长的能有半尺长,只是没有三癞子和光头伤疤多。
    见此,我暗暗啧舌,我和沅芷与他们相比,真的是差的太多了,温室里的花朵,也终究不如野外的玫瑰。
    龙晒衣虽然年轻,可这家伙却是见过风浪,刀山火海闯过来的,所以才有了这一身的道行。
    至于我和沅芷,我俩没吃过苦,受过罪也就罢了,还都是半路出家的,与他们相比,真的是差太多了。
    我正想着事情,三癞子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挽起袖子递了过来,“来吧,小崽子,小白子喜欢美女,老头子不能不要脸,让烟柳那个骚娘们给我包扎啊,你给我处理一下吧。”
    “哎,三爷,您老这是内涵谁呢?”龙晒衣挑眉不乐意了,三癞子嗤鼻一笑,“说谁谁知道,哼,有夫之妇你还调戏,哈tui,不要脸。”
    龙晒衣脸色一黑,刚想骂人,雾凇就尴尬的站了起来,“二位,还是我来吧。”
    “别,不用了,我就喜欢小崽子,来,小崽子,给叔儿好好包扎一下。”
    三癞子抓过一块纱布扔给我,我尴尬一笑,只好给三癞子包扎,倒是雾凇被二人晾在一边,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雾凇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还是烟柳站出来打圆场,和我们扯皮几句后,就拉着雾凇去他们的船上休息。
    然而,就在这时,龙晒衣忽然抬起了头,眸光冰冷,口气咄咄逼人的质问着,“雾凇,你凭啥杀人?!”
    “在寺里的时候,你不是也杀人了吗?”
    “我杀的不是人,是妖!但!你杀的是人!”
    龙晒衣话一出口,在场的一份也都凝重了下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不只是我们这几个人,就连舵手和剩下的那名弟子,也都看向了雾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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