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着沅芷,大脑简直是一片混乱,完全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也没时间去想这么多了,趁着李天全还没睡醒,我连忙穿上裤子,逃离了沅芷的房间。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回房间去收拾东西,准备一会下乡带着。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了,这才有时间去前堂看看。
    然而,当我看到柜台上的肉干时,我彻底懵逼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个哑巴鬼没来闹事,感情这次是走正门,按规矩办事了!
    我拿着肉干,头疼的嘬了嘬牙花子,那个哑巴鬼也不知道什么名堂,非得把这个肉干给我,而且连地址都没留下,更没说明谁会来取,这让我怎么办?
    按规矩,没有详细注明领取人,和详细地址的,应当立即归档存案,封存为死当,除非是那个哑巴鬼三天内再次现身,并详细注明相关要求,否则的话,这东西将会被我封入地下,列为无主之物。
    若是超过十年,哑巴鬼还没来补充信息的话,这件物品也将归我们阴阳斋所有。
    现在阴阳斋地下封存的宝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都是我们张家历代说书人存下来的东西。
    可问题是,我马上就要出门了……
    谁知道那个哑巴鬼什么时候来补充信息?
    若是一直不来,在东西再在阴阳斋弄丢了,按规矩,我这个说书人得十倍赔偿!
    我头疼的看着手里的肉干,咬了咬牙,要不,干脆把这东西带在身边?
    那个哑巴鬼要是现身,补充好了信息,我回来看到了,就直接给他办事,若是没现身,回来就直接封存。
    如此一来,两不耽误,也算是两全其美。
    我决定下来后,就找了张黄表纸,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到背包里。
    等我收拾好了,沅芷也抱着自己的化妆盒来前堂化妆。
    不过我一看到她,就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纠结,要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问清楚。
    可话到嘴边,我却又张不开嘴,更不知道怎么说。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沅芷却跟没事人似的,问我一会吃什么,几点出发,用不用带几件衣服什么的。
    见沅芷如此,我也苦笑着,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心里也渐渐的有些释然了。
    人家“受害者”都没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当回事,我自己又何必纠结,折磨自己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姑娘挺开放的啊!一夜风雨都能不当回事?
    我苦笑了几声,然后就试着让自己静下心,努力不去想昨天的事情,心里这才渐渐好受了几分。
    见沅芷还在化妆,我就出去抽了支烟,顺便去外面买早点。
    等我回来的时候,李天全刚刚洗漱完,拿着毛巾一边擦着脑袋,一边和我尴尬的笑着,说自己昨天喝多了,今天起晚了什么的。
    我淡淡一笑,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李天全显然是还没醒酒,就算是洗漱完了,都还是一副昏昏沉沉,满是疲惫的样子。
    …………
    团里有大巴车,每次下乡演出,大家都是在戏园子里集合,然后准时准点,统一出发。
    吃完了饭,李天全便开着车,把我送到了剧场。
    而等我赶到之时,其他人也早就到了。
    京剧组的老于见我带着沅芷和李天全来的,立刻就变了脸,一脸难看的追问我怎么回事。
    对此,我也满是无奈之色。
    因为团里有规定,不论是下乡演出,还是在哪里演出,都不能带朋友,哪怕是家属都不行。
    原因有两个,第一,戏班子规矩多,外行人不懂规矩,容易惹上不该惹的东西,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特别是女人!
    女人在古代那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是跟着我们大老爷们到处跑,也容易招惹是非!再且,按照旧社会的说法,像说书的,唱戏的,那都是下九流的人,女人要是跟着我们这些下九流到处跑,也会轻贱了女人。
    至于第二种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团里穷,多带一个人,就得多花一个人的食杂费。
    所以,为了节省开销,在综合戏班里面的各种规定,不带亲属这条规定,可谓是铁一般的禁令!
    至于老于这家伙……他虽然一把岁数了,但一直都是我们团里的台柱子,唱了一辈子的老生,特别是他唱的关公,堪称我们团里压轴曲目!
    所以平常团长不在的时候,都是老于说的算。
    见老于一脸不答应的样子,没办法,我也只能随口扯了个谎,说李天全是咱们松江县的大老板,从小就喜欢传统艺术。
    这次跟着去,就是因为他老娘快过大寿了,打算先考察一下我们曲艺团的功底。
    如果功底过关,回来之后他就包场,给他老娘唱三天堂会,以后还有可能投资我们曲艺团。
    我如此说着,李天全也在一旁咧嘴附和着,怕老于不相信,李天全还在皮夹里面拿出一千块钱给老于,说是他和沅芷这几日的伙食费,而且还再三保证,绝对不给大家添麻烦。
    老于本来是不答应的,但是看着一沓钞票,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不过就在上车的时候,李天全却提出要多开一辆车去,如果市里这边有什么事,也好及时赶回来。
    我左右一想,就也觉得李天全说的也对。
    按照卦象来看,此行虽然是去找破局,可这破局也是凶险万分,难免不会再生变故。
    若是遇见什么突发事件,多了一辆车也好及时应对。
    如此,我和李天全商量了一下,就让沅芷先下车,然后开李天全的车先在后面跟着,因为李天全到现在还有点没醒酒,得再睡一会,也免得碰到查酒驾的。
    我们三人敲定之后,也立即出发去长丰村。
    而大巴车开上高速,车里也渐渐热闹了起来,排练的排练,吊嗓子的吊嗓子,练基本功的也忙着下腰、压腿。
    实在闲着无聊的,就聚在一堆打牌扯淡。
    我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到现在都昏沉沉的脑袋疼,本想靠着李天全,和他一起睡一会的,可老于却非得拉着我打牌。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可面对老于,我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师傅活着的时候,在团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老于,而且我这一身的武生基本功,也都是老于教的,在我心里,老于就相当于半个师傅的存在。
    平常大家在一起,老于可怜我无父无母,更是把我当成亲徒弟培养,所以我对他的尊重,也是发自内心的。
    再且,团里演出少,平常大家能聚到一起的机会,更是少的可怜。
    自然,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只好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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