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果真是胆大包天!前脚刚威胁完朕,后脚就把那些谣言散布出去了!”建文帝恨得双目赤红,磨着自己的后槽牙:“枉费朕这么多年都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不但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还由着他残害了那么多重臣,自朕登基,何时亏待过他?!”
    建文帝背着手在御书房暴躁地来回踱步,脸色阴寒森冷,额头青筋直跳,声声怒斥都犹如野兽的嘶吼,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狰狞似恶鬼。
    “朱桓欺朕至此,朕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建文帝气得全身发抖,猛然止住步子,朝周遭看了眼,寒声道:“单公公呢?”
    御书房内噤若寒蝉的宫人纷纷摇头。
    就在这时,单公公一脸沉重地走了进来。
    建文帝的情绪正处于狂怒的边缘,像随时能迸发的火山,看到单公公晦暗的神色,他铁青着脸问:“去哪儿了?脸上这副要死人的表情是故意摆给朕看的?”
    单公公欲言又止,挥退了其他伺候的宫人。
    建文帝见状,怒气冲天,面色愈加可怖,毫无一国之君的风范,他颤手指着单公公破口大骂:“朕还在这里杵着,何时轮到你发话?如今就连你都不把朕放眼里了?”
    单公公默了默,碎步走到建文帝跟前,面露难色:“皇上,奴才有件事思前想后,还是认为应该让您知道。”
    建文帝打量着单公公分外凝重的神情,心中莫名掠过一丝阴霾,狐疑道:“什么事?”
    单公公挑了挑眉,佝着的身影微微抻直了。
    他定定地瞥向建文帝,眼里的讥诮稍纵即逝:“奴才方才经过未央宫,听了几句闲话。”
    建文帝皱眉:“什么闲话?”
    “有几个小宫婢说……”单公公刻意顿了顿,讳莫如深地望着建文帝,轻声道:“昨夜督主在未央宫留宿了。”
    其实这话漏洞百出,未央宫根本不可能有宫女敢嚼舌根,但此时的建文帝听了却如同有人往他胸口烧了把火,他脑中最后一线清明彻底荡然无存。
    “你说什么?”建文帝眼珠子都惊得凸出了眼眶,晋商的遗言在他脑海盘旋了千百次,每一次都加深了他的烧心灼肺之感,他沙哑着声音:“朱桓在未央宫留宿?什么意思?他身为太监居然敢歇在皇后的宫中?”
    问到最后一句,建文帝突然萌生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单公公,眼神中六分愤慨,三分耻辱,还有一分几不可察的希冀,他大张着嘴,四肢抖得更厉害了。
    单公公不易察觉地扬起唇,面色淡漠,语气却略微犹疑挣扎:“奴才拷问过她们了,督主……似乎经常夜宿未央宫,专门挑皇上在聚仙阁的日子,且督主府种满了皇后喜爱的牡丹……”
    建文帝心口一片冰冷,他喘着气,只感觉吐出来的气息却是热烫的,单公公的回答无情地粉碎了他心中隐秘的希望。
    他小时候也听过,太监并非全都能净身干净的,总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
    再回想朱桓这些年对晏云裳过分恭顺的态度,建文帝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当年晏云裳之所以能走出永巷,大部分的原因都源自朱桓!
    也就是自那时开始,朱桓经常去未央宫,而晏云裳每次给出的解释都是同朱桓手谈,毕竟朱桓是太监,建文帝也未曾放心上,而今回想,冲天的杀意在胸腔极速升腾。
    建文帝咬着牙,一字一顿:“朱、桓!晏、云、裳!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朕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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