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了,谁也打扰不了我们。”鬼未深情款款地望着朽月,有种望眼欲穿,唯啃之而后快的迫切。
    朽月不禁叹今日命运多舛,为接下来的自己暗暗捏一把汗。
    但不管面对如何悲惨的遭遇,她只需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本事她向来拿手。不就是一只猫么,她装还不成么?
    奈何再怎么表现得风轻云淡,她也经不住这女人热情的攻势。
    鬼未猝不及防地搂着她的肩在她脸上献了枚香吻,然后笑意深深地仰视她略微震惊的眸子,抿了抿红唇,道:“乖,该你了。”
    什么!
    朽月瞬间整张脸就僵固了,磨蹭了半天迟迟不肯下口,这已经不是难度大不大的问题了,她在想要是以后回过头来想自己做过的蠢事,会不会一拳擂死今日的自己?
    “怎么,喵喵,主人的话你都不听啦?”鬼未不依不饶道。
    逼不得已,在鬼未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朽月沉下眼睫,轻轻地在她的指尖落下一吻,心道这总该行了吧?
    “不对,你个木头!不是那里,是这里!”鬼未指尖点点自己的唇珠,疯狂地给足了暗示。
    妈蛋,这女人,她这是想上天啊!呃……不,她已经上了!
    魔老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朽月能力范围,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拒绝!
    “你若是不做,我就直接把你吃干抹净,让你永远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猫。”鬼未用尾指勾着朽月的衣带威胁道。
    朽月眉头微微蹙起,她知道鬼未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别无他法,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捏着鬼未的下巴往上稍稍抬起,内心挣扎许久后,慢慢低头挨近那女人殷红的唇畔。
    “等等!”
    鬼未突然用手捂住朽月的冰唇,阻止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她。
    终于活过来了!
    朽月兀自舒了一口气,殊不知,后面还要面临更艰巨的困境。
    “我说站在窗外的朋友,你究竟还要看多久?是不是觉得我和我情郎亲热的画面十分有意思?”鬼未忽地转过身去,笑得万分得意。
    而在窗外,赫然站着脸色难看至极的柳兰溪!
    他如同一只索命的鬼魂一般悄然而至,他不声不响地站在那不知多久了,那眼神杀意腾腾,朽月看得竟有些毛骨悚然,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呵,你的情郎?”柳兰溪阴恻恻地笑了笑,移开目光看向愣愣的朽月,问道:“这就是你要处理的事?”
    朽月:“……”
    怎么,这是什么抓奸现场吗?她是被迫的,被迫的!
    “稍微有点误会。”
    朽月努力保持镇定,脑海纠结了一番措辞准备澄清,但以目前这种尴尬而又狗血的情况来看,她这回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呀,喵喵,你原来会说话?”
    鬼未没预料朽月会突然开口,不是一只哑巴猫吗?怎么突然说起了话来,听这声音,简直要让她以为是朽月本人了。
    “什么误会?”
    一阵风吹开纱帘,拂过朽月的耳旁,只一眨眼的功夫,柳兰溪便随风而至出现在朽月身侧。
    朽月夹在两个妖孽之中,一时不知先回答谁的问题好,此刻她只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跟不跟我走?”柳兰溪说这话并不是征求的语气,而是一种不容对方拒绝,也没有任何商量的口吻。
    “所以你是真的阿月?”
    鬼未立刻反应了过来,两手抓着朽月袖子不放,生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朽月左看右顾,一个头两个大,终于知道陆修静为什么说只有远离红尘,耳根才能清静了。她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对鬼未说:
    “鬼未,赶紧回去吧,别再做徒劳之事,趁一切还来得及收场。”
    “不,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鬼未坚持道。
    柳兰溪用手中的殷绝剑指着鬼未,冷笑:“这可容不得你。”
    朽月揉了揉眉心,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特别是沾了‘情’字的糟心事。
    她用两指将殷绝剑移开半寸,在无视剑主人的愤怒下走到鬼未跟前,道:“鬼未,本尊早就说过你我之间绝无半点可能,你为何仍旧执迷不悔?”
    “我们怎会没有半点可能?呵,你可别再用什么神魔殊途的破理由来搪塞我,他也是魔,为什么他就行?!”鬼未指着柳兰溪问她。
    “他也不……”
    朽月看了眼柳兰溪,果断没再说下去。
    “嗯?”
    柳兰溪抱剑在胸等着她的回答。
    这魔……她不能得罪啊!现在要是两边都得罪光了,她还有活路走吗?
    朽月把没说出口的话老实地咽了回去,这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今非昔比,不向邪恶势力低头会死得很惨。
    嗯?骨气?那是个什么东西?
    “咳,他不一样。”朽月为了生存,改了口。
    “哼,有什么不一样的,他杀的人指不定还比我多呢!阿月,你千万别被他骗了,但凡是魔,都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还轮不到你说,不想死的话,从我的眼前消失。”柳兰溪目光变得阴戾,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味。
    “呦,口气不小。看来老娘须得领教阁下一二了!”
    鬼未语毕猝然出手伸向朽月,柳兰溪一手抓着朽月的肩膀往后退,这时发现她的腰上缠了几圈蜘蛛丝,整个身子不可抗地被蜘蛛拽向了门外。
    门外,诛怨勾手掐着朽月的脖颈,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有今天?看灵帝这样子似乎连一丁点法力都没了,你说我要是吃了你,是不是能得道成仙啊?哈哈哈……”
    诛怨说罢张开大嘴对着朽月的脖子作势就要咬下去。
    “住口!”
    屋内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冲出了屋外。
    “咦,你倒是挺抢手的呀!”诛怨合上嘴,余光斜瞟了眼柳兰溪,阴险地笑道:“这位同僚看着眼生,你该不会也想要吃她吧,要不我卸了她的四肢,咱两分一分?”
    “你挺聪明,看出了我想‘吃’她,”柳兰溪噬笑走近,只见他装模作样地舔了舔嘴角,瞅了瞅全身缠满蛛丝的朽月,说道:“不过我不喜欢与人分享,我要吃,就得全须全尾地吃个痛快。”
    被捆成蚕蛹的朽月满脸黑线,这小子居然……呵呵!看不打死他!
    “这就伤脑筋了,我还想说背着鬼未那婆娘将她偷偷解决了,咱们吃肉喝酒,还能交个朋友呢?”诛怨捏着朽月的脖子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诛怨!你若敢动她一毫,老娘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鬼未怒火中烧,放出狠话恐吓诛怨。
    “哼,就算是碎尸万段我也在所不惜!今天若不杀了此人,你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她!况且我已经把她得罪了,要是放了她,我们以后必将永无宁日!”
    诛怨不肯退让,面对柳兰溪和鬼未的步步紧逼,他不觉勒紧了手中蛛丝,在朽月脖子上复又缠上几圈,使上了蛮劲想直接解决她这个祸害。
    寻常人被绳子勒会有窒息之态,满脸涨红,眼珠翻白,更别提讲出话来了。
    而朽月却是不同,显然她被勒得已无出的气了,但不张口却还能谈吐自若,仿佛在身上不知哪里长了第二张嘴巴:
    “有句话你说对了,若是你放了本尊,你们必将永无宁日!而且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柳兰溪忽见朽月出声,就知不必自己动手了,只含笑在一旁等着好戏。
    诛怨心头一凉,预感不好!
    果不其然,这边朽月方一说完,她全身忽然起了熊熊青火,身上的蜘蛛丝被愤怒的炎火烧得一干二净!
    诛怨身上不可避免地被青火烧了起来,惊吓之余他迅速跳进荷花池,好在火苗不大,遇水渐熄,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朽月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俯看诛怨,露出了极其渗人的微笑:“很久没人敢在本尊头上撒野了,臭蜘蛛,你倒是说说你要哪种死法,本尊都可以成全你!”
    “你!你不是没有法力了吗?怎么还会……”
    诛怨在荷花池中步步后退,不知是池水刺骨的缘故,还是后背渗出冷汗的缘故,他感觉全身僵到麻木,冷到窒息。
    “还要托那小子的福!”
    ——柳兰溪方才趁所有人不注意,用法术解了她的封印。
    朽月侧首觑了眼柳兰溪,忽生一副要揍他的冲动,用了全力克制终于还是忍下了,大概是有更迫切的事要做,她将目光转回到诛怨身上。
    “以前就看你不爽了,刚才在树林里还想勒死本尊是吧?喔,对了,你刚才还说想吃掉本尊来着。”
    “呵呵呵,您别当真,我也就说说,开玩笑的……”
    诛怨话还没说完,他猛地一拍水面掀起巨大的水帘。朽月不得背身避开,诛怨趁机一跃而起扑向朽月。
    鬼未睁大眼睛想要提醒,还没说出口,朽月那一击炎刃就把诛怨劈飞万丈多高,那只蜘蛛身上着了青火,如一颗流星消失在夜空。
    朽月紧追其后,待超越后一脚又将他踹下,来来回回几百次,摔得诛怨开始怀疑人生。
    “恶神!要死你给我个痛快!”诛怨艰难地从坑里爬起,口吐鲜血,仅剩的七条蜘蛛腿肢节扭曲,貌似都断得差不多了。
    “死?想得美!”朽月说完又接着把他踹到高空,一眨眼,她又乐此不疲地直冲天际去追,‘咚’的一声,诛怨又被扔下来,接着踹飞,扔下来,踹飞……
    柳兰溪脑袋不断一仰一俯,一俯一仰,视线紧跟着朽月上下移动,不亦乐乎,暗道:哎呀,她以前不这样的,是不是我把她教坏了?
    “哼,臭小子,你我的恩怨是不是得清一清了?老娘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呢!”鬼未用手上的鸳鸯钺抵在柳兰溪后颈,此刻显然没有和他打趣的心情。
    柳兰溪笑容一敛,执着殷绝剑把鸳鸯钺反手拨开,斜眼看她:“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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