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百花谷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就在这当口,纳兰月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片刻后竟然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陈剑平起初还以为她是装模作样,可伏身查看,才发现纳兰月是真的晕倒了,只见她嘴唇黑紫,脸色煞白,再一细看,却见她右腿一片红色,流了不少鲜血。
    陈剑平大急,赶忙招呼武大通过来帮忙,谁知武大通猛地一弯腰,突然眉头一皱,“哎呀!”一声通呼。
    陈剑平一边赶紧将两枚增血丸塞入纳兰月口中,一边皱着眉头大声道:“你又怎么了?人家晕倒你也跟着凑热闹呀?”
    武大通皱着眉头,咧着嘴说道:“不是,我猛地一弯腰,可能抻着了,右边下肋骨有点疼!”
    说着,武大通尝试着慢慢直起腰来,不直腰还好些,这一直起腰来,武大通顿觉一股钻心疼痛从右下肋传来,疼的他赶忙又把腰弯了下来。
    可一弯腰,仿佛更疼了,武大通大声道:“师父!不好,我这疼的古怪,站也不是弯腰也不是!”
    陈剑平见他好似不是开玩笑,放下纳兰月,近前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武大通满脸涨红,隐隐透出一股紫气,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陈剑平撩起武大通上衣,只见在武大通右下肋有一块紫黑色淤青,陈剑平赶紧给武大通把脉,问道:“你这右下肋是怎么伤的?”
    武大通疼的满头大汗,胸口憋闷,只听他喘着粗气,说道:“是!一定是吴敬贤那厮,他……好像是他手肘撞了我这一下!”
    陈剑平给武大通把脉片刻,心中松了口气,约莫是吴敬贤一肘撞在武大通下肋,内力尽透,轻微伤及肺腑,肺属水,淤青肿胀所致!
    陈剑平说道:“不碍事,回头我用内力给你顺气,将养两三个月,内伤便会痊愈!”
    武大通皱着眉头,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一个劲地流,哀求道:“好师父,别回头了,疼煞我了,你这就给我治治吧!”
    陈剑平厉声道:“纳兰月流血太多,以至昏厥,有性命之忧,你这倒没什么大碍,我先给你止痛,救她要紧!”
    武大通瞪着眼,大声道:“师父,怎么个止法?”
    陈剑平不耐烦的说道:“简单!肺水淤肿,气凝不散,只要把这股隔在你肋条边上的气放出来,内伤虽未根治,但却不会痛了!”
    武大通连忙说好,陈剑平道:“你莫要动,待我从你伤口处开个洞!”说着,凝神聚气,伸出食指,就要往武大通伤处戳!
    武大通惨叫一声,大喊道:“停!师父有别的法子吗?我听着怎么这么慎得慌!”
    陈剑平举起来的手凝而不发,厉声道:“纳兰月有性命之忧,你少给我磨蹭!”
    说着,气贯右手食指指尖,猛地朝武大通伤处点去,在离着武大通患处还有半寸距离时,食指突然停住,而灌注于食指之上的内力却如钢针一般在武大通患处戳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小眼儿!
    瞬间,一股极微弱的隐隐约约泛着淡紫色的气体从这个小眼儿中喷出,原本疼的佝偻着的武大通,脸色慢慢变好,慢慢直起了腰。
    片刻后,一串黑血从这小孔洞中喷出,进而转为红色,陈剑平将一个蜡丸捏碎了往这小眼儿上一按,顿时给他止住了血。
    吃下增血丸的纳兰月脸色稍微好了些,陈剑平赶忙将她背起来,武大通拿着地图在前面带路,二人大踏步,急匆匆的朝山谷外走去。
    而纳兰月只觉一阵阵天旋地转,不时的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也不知道自己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好似有许多蚂蚁在身上爬一般。
    右腿还不是传来一阵疼痛,胃里似乎也一阵阵翻涌,可虽然难受之极,但她却丝毫不能动弹,如此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纳兰月睁开了双眼。
    瞬间,恍如隔世,有那么一会儿,纳兰月甚至觉得自己好似还身在聚贤堂。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床上,纳兰月皱了皱眉头,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了上来,这几个月来自己所有的经历不会是一场梦吧?
    想到这,不知怎么的,纳兰月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她慢慢转动了下头,发现旁边小圆桌上坐着一人,正是武大通,只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的死死的!
    纳兰月看着呼呼大睡的武大通,不由自主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慢慢掀开改在自己身上的薄被!
    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短衣,全身干干净净,四周虽然稍微有点潮湿,但纳兰月刚一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还算满意!
    看来百花谷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她隐约记得自己好似晕倒了,应当是陈剑平、武大通二人将自己带了回来,想到这,纳兰月又往四周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纳兰月好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猛地往小圆桌上一拍,吓得武大通猛地惊醒,“扑通”摔在地上,错乱的看着纳兰月。
    只见纳兰月满脸潮红,一脸怒气,武大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大声道:“你个疯女子,一醒了就撒泼,发癔症了?”
    纳兰月指着自己身上的贴身衬衣,看了看大腿上的绷带,大声道:“谁给我换的衣服,洗的澡,包扎的伤口?”
    武大通一听当即反应过来,坏坏的一笑,说道:“当然是师父和我了!不过你不用谢,大家出生入死好几回,这点忙我们虽勉为其难,不过还是要帮的!”
    下一刻,武大通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惊恐的大声道:“哎!我警告你,九衔神剑可不是闹着玩的,有话好好说,别动家伙,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呀,救……师父,救命呀!”
    话说屋外一小二模样的人,提着一热水壶,正好走到武大通、纳兰月二人待的这个房间,武大通“砰”的一声撞开房门,正好跟这小儿撞个满怀。
    这小儿一把将武大通扶住,抬眼一看纳兰月举着剑冲了出来,赶忙往中间一站,陪着笑,说道:“二位莫急,别着忙!”
    纳兰月正在气头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店小二来,不由的一愣,停在了当场。
    只见这小儿冲着武大通微微一笑,说道:“客观,别怕,有我在准打不起来!这事儿我见多了!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还动刀动枪的,老爷不是我说你,就您这模样,找这么个天仙一般的……”
    突然寒光一闪,店小二只觉自己提着水壶的手猛地变轻了许多,定眼一看,只见铜水壶被九衔神剑齐齐的削成了两截,一半掉在地上,一半拿在自己手中,切口整齐锃亮,寒光闪闪。
    纳兰月手持九衔神剑,怒道:“滚!”
    这店小二把手里剩下的一半水壶往地上一扔,大喊一声:“我的妈呀!可不得了了!杀人啦!”连冠带爬的顺着楼梯滚到了一楼!
    武大通慌不择路,走到了楼梯口的另外一个方向,正好被纳兰月堵在墙角。
    武大通双眼惊恐的看着纳兰月,颤声道:“月……月姑娘,你听我说,我跟你开玩笑呢,除了头三次药是师父给你换的,剩下的都是我们雇了小丫鬟给你收拾的,你别冲动!”
    纳兰月看了看自己大腿上的伤口,脸上不禁有一红,厉声道:“你说的是实话?”
    武大通吓得早已经摊在地上,单手指天,大声道:“我对天发誓,若有半点虚言,不得好死!”
    纳兰月重重的哼了一声,厉声道:“我信你就有鬼了,你们两个居然趁我昏迷时……哎!对了,陈剑平呢?死哪儿去了?找他来我要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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