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在吵嚷时,只听堂中央传来一个声音道:“哎呀,玄羽门,千年巨派,你们左一句有一句的,也将玄羽门瞧的太轻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轰隆”一声朝堂中央转身望去,离得稍远些的,纷纷站起身来,往这边张望。
    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在堂中央席地而坐的山羊胡男子,这男子右手拿着酒葫芦,左手手拿一只鸡腿,旁若无人的在哪里吃肉喝酒。
    一青衣汉子拍案而起,大声道:“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说些酒话!”众人呼啦一下鼓噪起来,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然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动手了。
    东墙角那长脸细眉朝大家摆了摆手,走过来,一拱手说道:“在下翠云山刘子虚,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谁知那山羊胡男子将吃剩下的一块鸡骨头抛在地上,抿了抿嘴,接着大口大口喝酒,好似没听见刘子虚说话一般。
    这刘子虚被晾在那里,左右不是,好生尴尬,旁边一老者凑过来,低声说道:“这人就是镇南城一落第书生,姓孙,幸而写的一手好字,大家平日里调侃他,唤他做孙圣手,此人游手好闲,整日里疯疯癫癫,刘道长,不必理他!”
    那刘子虚听完,转过身来,清咳了两声,接着说道:“诸位,咱们且在这休整几日,待各地的朋友都到齐了,本月十六,咱们便一起去那玄羽门,我看咱们也无需躲躲藏藏,便浩浩荡荡,光明正大的上那通天台也无不可!”
    这时,只听旁边一声冷哼,只见席地而坐的孙圣手嘴里品尝着鸡肉,啧啧有声,慵懒的说道:“这浩浩荡荡嘛,到是不假,可这光明正大嘛,我看未必!”
    此言一出,人群中不住传来呵骂声,那刘子虚正色道:“孙先生,有话直说,大丈夫快人快语,何必拐弯抹角。”
    那孙圣手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在此集会,所为何事,我也不想知道,可你们趁现在,贸然去那玄羽门,便是趁人之危,何来光明正大之说?”
    刘子虚双眉一杨,问道:“哦?敢问孙先生,我等如何趁人之危了?”
    刘子虚话音刚落,孙圣手好似听了一个笑话一般,将喝进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哈哈大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你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明知顾问呢。”
    说着,原地转了个圈,对着众人接着说道:“本月十六,乃是那玄羽门百年一次的祭天圣会,不论你们与那玄羽门有何过节,你们早不去、晚不去,偏要本月十六去,这不是趁人之危吗?那谷、御剑神宗早就欲对玄羽门不利,此次祭天圣会,多半便要发难,而你们却偏偏这时去哪玄羽门要讨还什么公道,这更是大大的趁人之危,如此小人行径,还好意思说什么光明正大,简直可笑。”说完,也不管身边众人,仰头哈哈大笑。
    堂上众人听完这话,各个大怒,一个个拍着桌子大骂道:“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大放狗屁!”“兀那疯子,快快自己滚出去,省的大爷亲自动手!”
    这那刘子虚铁青着脸,厉声道:“孙先生好大的口气,看在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份上,您请把。”
    说着,抬手指了指酒楼门口,那意思是要孙圣手识趣些,自己离开这酒楼。
    那孙圣手哈哈大笑,喝一口酒,指着酒楼众人一脸轻蔑的说道:“尔等真乃天下一般愚夫蠢货,今日受人挑唆利用还不自知,真是可怜之极呀!”
    说着,瞪着那刘子虚说道:“至于你嘛,狐假虎威,与那御剑神宗勾结,唯恐天下不乱……”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轻响,刘子虚伸出二指一点,一道气流朝孙圣手喉头射去,孙圣手眼疾手快,后退一步,拿着酒葫芦的右手一抬,将那气流挡了下来,众人只听“砰”的一声,漫天好似下了一场酒雨,淋的众人甚是狼狈。
    原来,刘子虚射出的这道气流与孙圣手右手相撞,力道甚大,直将孙圣手手中酒葫芦震得粉碎,众人一阵慌乱过后,定眼一瞧,只见堂中央地上只剩下一堆鸡骨、鸡皮,早没了孙圣手人影,不一会儿,远处隐约传来孙圣手阵阵笑声。
    却说,陈剑平众人,在东药山收到紫云宫密信,那信上只一行字,“十万火急、见字速回!”
    陈剑平虽身上有伤,但众人也不敢耽搁,不一日,一众人便回到紫云宫。
    到得宫来,却不见师尊耿惊云,三师兄宋胜明在门外迎着,见陈剑平身上有伤,简单询问几句,见陈剑平伤势已无大碍,便道:“大家伙先休整下,师尊有命,后日正午,众弟子到后殿祖师祠堂敬香。”
    赵大壮扶陈剑平座下,急忙问他这次下山经历,陈剑平一想到东华山庄惨状,便心中一痛,想自己当初与柳青权相见相识,而此刻竟然天人永隔,忍不住一阵伤心。
    纪小武在一旁推开赵大壮,说道:“少在这啰嗦了,大哥你伤势如何?”
    陈剑平此时突然觉得心灰意懒,对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随口道:“前胸两道剑伤颇深,好在未伤及脏腑,无什大碍!”纪小武、赵大壮二人面面相觑,见陈剑平如此,也无话可说。
    入夜,陈剑平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眼前总浮现出柳轻权最后将自己推开的景象,翻来覆去甚是烦躁,不禁起身,信步出屋。
    天色还不甚晚,一轮弯月当空高挂,陈剑平心中一阵烦恶,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紫云宫后门,看着眼前的朱红小门,不禁想起自己刚入门时,师兄田友仁、陆大勇带自己来这里的情景。
    轻轻将门推开,没几步,便走到了门外的断崖便,只见写着“紫云宫弟子止步”的小石碑还立在哪里。
    自己当初与那胖伍长在此斗气,险些丢了性命,想到这儿,嘴角不禁扶起一丝笑意,可突然这笑意又被心头一股阴霾所冲散。
    后日正午转瞬即到,紫云宫众弟子分班站好,等在紫云宫后殿祖师祠堂外,陈剑平与几位师兄早早便在祖师祠堂内站定。刘潇、常静、方儒几位师叔在左下手一次坐好,只等耿惊云出来。
    正午刚过,师尊耿惊云慢慢从后堂走出,环视一周后,带领众弟子给祖师爷上香,礼毕,各自就坐。
    耿惊云抿了一口茶,开口道:“五日后,便是玄羽门祭天圣会的大日子,这可是百年一期的大事,紫云宫乃玄羽门重要分支,全宫上下皆不可怠慢!”
    堂上众人,并堂外众弟子齐声答道:“请师尊放心,一切皆已安排妥当。”
    耿惊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三日后,常静师叔、俊贤、胜明随我去玄羽门朝天峰,参加那祭天圣会,其余人等,皆留在宫中,严加守备,不得有误!”
    耿惊云话音刚落,众人心中不解,特别是刘潇等人,心想:“上一次祭天圣会,紫云宫上下有一百多人参加,这次连同常静在内,竟然只有五人参加,前后两次参加人数相差竟如此巨大。”
    但耿惊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众人心中虽犯嘀咕,但也只好称“是!”
    正当众人还在疑惑之时,只听耿惊云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只听他厉声说道:“剑平,你此刻虽贵为一派之主,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可你一直还当自己是紫云宫弟子,是也不是?”
    陈剑平听了大师兄的话,毫不犹疑的点点头,耿惊云脸色一沉,厉声道:“既然如此,我紫云宫宫规就还管得着你,到祖师爷供桌前,跪下!”
    陈剑平猛听到这里,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微一愣神,快步走出,恭恭敬敬的跪在祖师爷供桌前。
    只听耿惊云正色道:“你这不晓事的劣徒,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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