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都上手了,她顺手就给他来了个全手按摩。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软得出奇,带着股热意,这对陆执是种很新奇的体验,总觉得在这种脆弱的力道之下,他心里那点翻腾的焦躁神奇地被抚平了。
    捏了会儿,陆执一没甩手,二没暴起杀人,宁窈推测他已经被顺毛。
    就连大魔头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于是大着胆子提议:“要不你待会儿别出手?放着让他们来?万一让他们发现我师尊是你杀的……”
    陆执挑眉:“你觉得我会怕他们?”
    宁窈诚实地摇头:“不是,我怕他们死得太惨,弄脏了我的行宫,我可喜欢这里了,不想以后这里闹鬼……”
    陆执:“……”这个回答他从未料到,宁窈这个人脑子里太多匪夷所思的想法了,行为语言都很奇怪,偏偏总能让他在血魔咒发作最厉害的时候平静下来。
    暂时不杀,也好。那些人不配脏他的手。
    就在这个小幻境里危机重重时,行宫内已经聚齐道一宗几大峰主和资历更老的长老,还有闻风赶来助阵的别派高手。
    他们将行宫团团包围,发誓要抓住残害正派魁首的冷血魔头。
    魔眼即将重新现世,被封印的陵山君直接对道一宗出手,还故意留下无量业火的痕迹……
    明显是为了挑衅整个修仙界,给各大仙门制造恐慌,等于是嚣张地下了一张战书。
    听说他会出现在公主的温泉行宫,这帮人互相通气后都一同赶来,各门各派信誓旦旦要除掉他。
    一个人打不过,一百个元婴以上修士还打不过吗?
    当他们赶到,弥漫的妖气已经遍布行宫内,今天到场的都是修真界前辈。
    都感觉得出来作乱的最多是个小妖,魔主还未出现,而公主却处在入定状态,半天没动静。
    她维持在一个怪异的姿态,皱眉,两手并用像在给人按摩,脸上还挂着怪异的笑,嘴角流血。
    “师尊,救救阿宁吧。”肖惟风看得心急,向孟玉堂求救。
    “无妨,公主只是在对魔祟用幻术。”孟玉堂瞥一眼衣衫不整的徒儿,心下叹气,不难想象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他心中对宁窈颇为鄙夷,庆幸自己当初把宁窈推了出去,这才有了秦瑟瑟这个聪明的弟子。
    陷入幻术中的修士不可被外力打断,否则容易走火入魔,肖惟风心急如焚,却不敢轻举妄动。
    “哈~~”
    宁窈悠悠醒来,伸了个懒腰,一双琉璃般清亮的眸子眨了眨。
    来了很多人,个个都来者不善,将殿内的灵场冲得乱七八糟。
    “阿宁,你怎么样?”肖惟风扑过来就要抱住她,却被一股力道强硬挥开!
    他差点撞在柱子上,幸好孟玉堂及时用拂尘扯住他,否则必定摔成毁容。
    肖惟风后怕之中恍惚闪过一个念头,上次在秘境里他要救阿宁时,似乎也被同样的力道掀翻过……
    “有魔气!”有人大喝一声。
    大殿中央的温泉水激烈池荡,被腥臭的黑气笼罩,有道士用法器宝扇吹散黑雾,水面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女人,她长发披散,手和脚都被砍断了。
    那女人吐出口血,拼命抬起头来,目光充满了怨毒,死死盯着宁窈,和站在她不远处的肖惟风。
    她这一抬头令道一宗中人纷纷哗然。
    有人愤怒出声问:“这不是小秦师妹吗?快说,是何人将你打伤?”
    宁窈摸了摸方才脖子上被掐出的血痕,心里一顿臭骂,嘴上冷笑道:“二峰弟子该去看看眼睛了,这是人是妖你都分不清吗?”
    众人哗然,再一看果真看出问题。
    那肉瘤一死,全部妖气都集中到了秦瑟瑟身上,那本就是她所用的邪术中的障眼法,姐姐不过是妹妹的傀儡,替她杀人,替她强大。
    有在场的修士取出因果镜。
    在镜中,浮现出宁窈在幻境里看见的那一幕。
    秦瑟瑟是如何利用邪术,将自己的双生姐妹从身上割除,以血饲养,炼制成生魔。
    而她自己也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这种邪术十分阴毒,而且隐蔽,保留了妹妹作为人的那一分真气,不会被人察觉。
    姐姐作为魔祟,需要人的心头血来供养修炼,而她的修为会被妹妹自动吸收。
    仅是一个傀儡。
    “血修术……”慈济方丈喃喃自语。
    已经多年没见过这种邪术了……血修术能将人变成魔祟,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修术者本身充满很强的怨念,邪压过正,再有,就是世间魔气大盛,而灵气衰竭之时……
    很少有人修炼成功。
    他想起那一夜,他们几人合力将陵山君封印在万劫深渊里,月亮也是一片血红。
    水中的女人肩上碗大个肉瘤,全身也此起彼伏涌出密密麻麻的肉块,邪术反噬,秦瑟瑟已经是油尽灯枯。
    就算在场修士不出手,她也要命丧于此。
    她忽然爆发出一声大笑,用尽全身力气朝宁窈直冲过来。
    临死之前爆发的力量呈惊人之势,她眼看就要靠近,肖惟风猝不及防出手,一剑重重地劈向秦瑟瑟的天灵盖。
    在快要劈中之时,秦瑟瑟忽然被一团黑火点燃,从下往上蔓延,这黑火极为霸道,不到一会儿就席卷她全身。
    “是无相业火!”
    “他真的来了!出来!”
    人群迅速退开,像等待天上掉馅饼的乞丐那样仰头四处探看。
    秦瑟瑟的脸在烈火中扭曲,眼眶流血,怨毒地盯着眼前那把剑,她哀叫一声,一头撞上去——
    就算是死,也要你永远记得我。
    她恨自己没投一个好胎,明明生得美丽,身上偏偏有这样一个累赘,村里人叫她双头怪婴,怪胎!全家被村里赶走,那两个害人的东西还把气撒在她身上,整天无休止的打骂都是常事。
    在一个雨夜,她动手杀了他们,然后在半个月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魔气感召,无师自通地领悟了那种方法。
    迫切地想要和丑陋的姐姐分开,不管让她付出任何代价。
    经过五十年的蛰伏,她用甜言蜜语哄骗愚蠢的姐姐四处杀人,掏出那些年轻貌美女子的心脏。
    “只要你吃得足够多,有一天你也能变成人,和她们一样漂亮。”
    姐姐信了,她靠邪术修来的法力全到了秦瑟瑟身上,她真蠢,秦瑟瑟总在心里笑她。
    然后她遇见了肖惟风,那样温润如玉,关键时又英武神勇的男子,他总是维护她,可怜她,不惜为此与公主做对,秦瑟瑟想要更多,做他的妻子,做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其他碍眼的都要清掉。
    没想到……最蠢的却是她自己。
    这个男人一时兴起的怜悯,竟被她当成了爱情。可笑至极。
    姐姐,我们到底还是……团圆了。
    ……
    肖惟风松开剑,整个呆住了,而就在这时,秦瑟瑟也被黑火彻底烧没了,连同那把君子剑。
    他的表情有几分迷茫几分怅惘,要说感情却真谈不上,心里更多的是慨叹。
    人妖殊途,秦瑟瑟选错了路,他为她感到可惜。
    眼下还有更麻烦的事。
    无量业火的出现,等于向众人昭告他的到来,所有人摆阵法的摆阵法,掏法器的掏法器,还有合欢宗的恨不得来个现场双.修加强法力,可大佬就是不出现。
    喊吧喊吧,喊破喉咙陆执也不会出来的。
    宁窈心里这样想,得意了几秒,还是有些担忧,怕那位大爷听烦了直接来个群体攻击,连她也得陪葬。
    毕竟警报声已经开始炸她的神经了……
    于是宁窈主动站出来说:“不用等了,魔君不会来了,都散了散了回家洗洗睡吧。”
    一向看好的弟子竟成了邪修魔祟,孟玉堂本就脸上无光,忍不住质问宁窈:“你一介筑基弟子,如何得知?”
    宁窈傲气地哼了声:“当然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呀!还有你,少一口一个筑基,筑基怎么了?你倒是元婴,怎么连你弟子是邪修都看不出来?”
    傲气的孟玉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好明着跟公主翻脸,气得拂袖而去,连大魔头也不抓了。
    又有人沉不住气,大声嚷嚷起来:“那大魔头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快说!”
    宁窈看他态度嚣张,似乎是哪个不入流小宗派的弟子,她吩咐几个暗卫把这人扔了出去,这才慢悠悠说:“魔君没杀我,是吩咐我给你们带个信,他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一个都跑不了,让各家回去好好准备着。”
    “准备什么啊?”
    “选风水宝地,选上好的棺材木啊!顺便琢磨琢磨遗书遗产什么的……还有,别在背后骂他,他听得见的,到时候考虑让大家死痛快点。”
    有几个不中用的当场晕了。暗卫们眼疾手快给拖了出去。
    一个灰青色道袍的男人愤愤不平:“太过分了!什么有仇报仇?他一个邪魔外道还要找我们正道报仇?”
    宁窈嘴快地反击:“你没得罪你出来逼逼什么?魔君大人啊你听到没有!这个人在说你坏话!快把他记在小本本上!”
    这个被吓晕了,不用说了肯定拖出去了。
    有个不知哪个门派的漂亮女修士突然伸手指向宁窈:“身为正道弟子,却一口一个魔君大人?你和这个大魔头到底什么关系!”
    哦豁,终于有人智商上线了,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他们今晚被耍了。
    宁窈说得理直气壮:“当然是因为他好看啊!”
    众人:“……”
    “颜值就是正义,这位姐姐你过去不也暗恋过一个帅气邪修?本公主向来只看脸啊,你们是不服气吗?”宁窈短暂进入那女修的神魂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向戒律堂大长老,“符长老,你服气吗?”
    符飞再次受到威胁,他红着脸落荒而逃了。
    宁窈杀了个片甲不留,愉快地眯起眼睛:“放心,本公主没别的意思,我只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来送死的。”
    一招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群体技能,给在场的正派人士造成不可见的内伤。
    总之,行宫里终于清静了。
    就连肖惟风也刺激过大,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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