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躺在床上,面目全非,她本是农夫谭有德之妻,因缴不上粮,不得不到营中洗衣做饭,被那军头看中,一番凌辱,金兰是个贞烈女子,少不了反抗,不料军头召来一帮手下,拳打脚踢,把金兰打了个半死,扔出了营帐,幸亏同村人发现,背了回来。
    村子里没逃的妇子,大多都被驻军糟蹋了,金兰为保名节险些丢命,自是得罪了官兵,粮食还得照缴,谭有德被叫去做粮草搬运,闻得妻子之辱,回到家中,无钱请郎中,只得守在床前痛哭。
    孟将军请来郎中,安慰谭有德道:“兄弟,今日就留在家中照顾家人吧。”
    谭有德道:“这哪能成啊,我那同乡在替着我的活,要是天黑前搬不完,定是要受罚的,没有饭吃不说,还要被罚去修路,到了晚上,又冷又饿,谁能挨上几天几夜。”
    孟将军道:“放心吧,你且留下,我在军中有些关系,定会为你开脱的。”
    谭有德将信将疑道:“如此之样,那就多谢恩人了。”
    在郎中的救治下,金兰总算是活了下来,眼珠差一点打裂,身上百余处伤,动一动都痛,好在丈夫回了家,又得贵人相助,日子也有了盼头。
    走到屋外,孟将军与慕容春商量金兰之事。
    “慕容贤弟,百姓遭遇压榨,生不如死,我身为钦差,定当为他们做主,铲除这些恶史和军霸,事到如今,躲是不行了,得正面对敌。”
    “将军吩咐便是。”
    “此地驻军不到一千,大多是户部护送粮草的官兵,想必他们早就知道我要来,到处打探我的行踪,不如,明日我们送上门去如何?”
    “也好,躲来躲去的也不是个办法,那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军中之恶,是那将领管理无方,杀了军霸,还会有第二个,要治就要治根,这样,你明日到军中走一走,拿我的令牌从事,与那些副将参将见见面,看有无正义之人,若杀了主将,运粮之事定受耽误,上报朝廷,来回得半月,等任命的文书下来,前方将士早就饿死了,运粮之事不得耽误,找到能顶替主将之人,才能行事。”
    “行,那我走一趟。”
    次日,慕容春换上了官服,作为钦差的特使,先行巡视。特使与钦差有所区别,只要有钦差授信,有文书作凭,如钦差驾到,大小官员不得失礼,但特使没有生杀大权,只不过是钦差的手下罢了。
    驻军主将听说钦差特使来了,急忙带着十余将领相迎,此人名为梁山,一脸奸相,能说会道,账中妇女无数,弄得乌烟瘴气。
    “梁将军,军帐中为何有女眷?”
    “特使大人,这些都是附近村庄里的人,你也知道,上面拨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前方战事吃紧,我等就地筹粮,这些刁民却不缴粮,只好让这些家眷前来劳作,男人上工,女人洗衣做饭,军民合作嘛。”
    “原来如此,梁将军真是治军有方,治民有方啊。”
    “特使大人过奖了,不知钦差大人何日到达,我等好作准备。”
    “就这两日吧。”
    “那好,特使大人有何吩咐?”
    “梁将军,钦差大人奉皇上之命,巡视战务,前方奏本递了几十道,说这粮草拖延数月,皇帝大怒,处置了不少人,连国舅都受了牵连,这样吧,咱们走走过场,你通知文武百官,一一到帐中禀报,将这筹粮之事作一记录,我也好像钦差大人交待。”
    “行,我就这去安排。”
    “你叫人来就是,我想一个人与大家谈谈。”
    “好好好。”
    用了一日,慕容春便从官员中挑选了四五人,与其约定,明日再来议事,大部分官员都是主将之人,东拉西扯。事毕,梁山设宴款待,用车轮战术敬酒,无奈慕容春酒量过大,诸多将领醉倒帐内,到了夜里,慕容春便悄悄溜走,回到村庄向孟将军禀报实情。
    “这么说来,这姓梁的也没多少防备,此人不是国舅的亲戚,只是认了亲而已,仗着国舅撑腰胡作非为,不除此人,此地百姓不得安宁,明日到营帐之中,你先将他拿下,那些官员自然就不会动手。”
    “夜长梦多,不如先杀了他震慑官兵,要不然,你我二人恐难从事。”
    “也罢,我有尚方宝剑,自可斩奸臣,杀吧。”
    次日,慕容春带着孟将军来到军中,那梁山还在醉酒中,听闻特使大人又来,以为昨天招待不错,又叫人备酒菜,还叫来几名漂亮的女子,想进一步拉拢特使。直到慕容春与孟将军步入中军帐中,梁山还搂着女人躺在床上。
    慕容春道:“见了钦差,还不下跪。”
    梁山还在醉意中,笑道:“兄弟,开什么玩笑,你昨天不是说,钦差还要过几日才到,你带个仆人前来戏弄于我,你真坏。”
    孟将军掏出令牌道:“见此物如见圣上,怎么,不相信我是钦差。”
    梁山揉了揉眼,爬起来,走到跟前,看着那块令牌,看着看着,不由得大汗淋淋,双腿一软,吓得跪了下来,那床上的女子见状,急忙跑出了营帐。
    慕容春走出帐外,对士兵道:“钦差到此,升帐。”
    鼓声响了起来。
    文武官员急忙到中帐,见堂上坐着一位平民打扮之人,桌上摆放着尚方宝剑,不由得都胆怯,颤抖着站立。
    原本,军中已布下陷阱,就等钦差上钩,未想到来了个特使做先锋,坏了大事。
    梁山跪在堂前,心存侥幸道:“大人,下官有罪,自应向户部交待清楚。”
    孟将军道:“你以为国舅能护着你,告诉你,今日便是你的末日,你可知罪?”
    梁山顽固道:“下官不知罪,还请大人明察。”
    孟将军道:“你一运粮官,此时本应该在前军,将粮草交由前方将士,而你却扣押粮草在此地,私征粮草,胡作非为,列你一百条罪状都不为过,来人,将此庸官拖出帐外,就地阵法。”
    “遵命。”慕容春答道,随后拎着梁山到了帐外。
    一刀结果了主将的性命。
    文武官员似在梦中。
    孟将军道:“前方战事吃紧,尔等却在此处享乐,祸害百姓,罪大恶极,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望尔等将功补过,重新做人,今日就拔营运粮,限在半月内运至前线,如有违背,诛杀九族。”
    钦差的话,自然无人敢违抗,加之慕容春已知会几名官员,这时候站出来附和,自然就镇住了官员,一干人等急忙筹备,士兵们听闻钦差前来,动作迅速,两个时辰便拔营前行。
    只道是:
    枝弱叶大难撑腰,严寒冰冻把魂捎;
    春时嫩芽方长成,又逢重石头上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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