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盖头?红棺材?纸人?
    不该是少年的青春期躁动限制级美梦吗?怎么忽然变灵异了?
    徐听其实很想问问他,
    你知道宁采臣不?
    但考虑到北山小伙子说得不像玩笑,才认真道:“具体说说。”
    “就是一做梦就是古时候的婚房,里面坐着个盖着红盖头的人,但揭开红盖头,其实是个等人高的纸人。纸人脸上画着很重的妆,嘴巴用朱红勾勒成弯弯的笑容,像是血一样的笑。”北山心有余悸道:
    “看到纸人后,画面突然变成了一个红棺材,鲜红的棺材,然后梦里的我突然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婚服的女人站在我身后,她皮肤很白,眉毛很细,长得很漂亮,但她的眼神很冷,冷到骨子里……每次梦到这里都会醒,但每次都会重复这个梦。”
    话音落下,伊眉头蹙起,老锤头喝了口酒,也是面露严肃之色。徐听有些古怪地看了北山一眼,没好气道:“这种梦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方说出来就是。”让我还小小激动了一下。
    “这不是这个梦比较……”
    “比较啥?一直梦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你就不好意思了?”徐听笑问道。
    “哪有的事……”北山抬头看着夜空,装作什么不知道。
    徐听微微眯了眯眼,这小子该不会……
    “徐哥,这方面你是专业,我就想问问,这个梦在暗示什么?”北山认真问道。
    徐听吸着烟,思索起来。一旁的伊先开口道:“北山,你做这个梦已经半年了?就算你半年前实力比较低,但现在你是个v4,也没感觉到不对劲?”
    “没有,这就是我很疑惑的地方。”北山道:“理论上,就算有什么邪祟蹿上我,我也能感觉到,但这个梦,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一直能梦到。”
    “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副本世界?”
    “嗯。虽然不是每次都会做梦,但只要做梦,就会梦到那个女人。”北山道。
    “不是那个纸人吗?”伊笑着反问道。
    北山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模样,让伊也是眉头一挑,悄悄看了眼徐听,发现他也看向自己,微微点头。
    徐听斟酌片刻,“一种情况是,你和那个红盖头下的纸人,红棺材,以及那个穿着喜服的女人,存在宿命的羁绊。还有一种情况是,你被一个极强的存在诅咒了,不论是纸人、红棺材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好的象征意义,你应该懂我说的意思。”
    北山凝重地点点头,显然这些东西他都想过,此时忍不住问道:“徐哥,那……你认为是哪种情况?”
    “第一种。”徐听耸耸肩道。
    “为什么?”北山明显松了口气。
    “你持有那把步枪,正常情况是不会存在什么诅咒的,就算是浅野树那种针对华夏人的武器,你不也屁事没有嘛。如果真有什么存在能压制你那把枪,那你也不用想怎么解救之法,自我摧毁放弃吧。”徐听有些艳羡道。北山的那把老旧步枪,虽说不知道详细的物品信息,但徐听大概猜到那是什么武器。
    “以前我游历的时候,倒是也听过类似的事。”喝着酒的老锤头忽然开口了,“和红衣小哥说得倒是没错,应该是宿命的纠缠。也就是牵扯到你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的事?”北山细细琢磨着,眉头紧皱。
    徐听笑了笑,道:“这种事,其实注定的,你就算躲也躲不过,就看宿命真正降临时你怎么想,怎么选。不过不管怎么选,按你本心所思所愿就可以。”
    说着,也不管北山有没有听懂,徐哥自顾自拿起瓶酒喝了起来,眼眸深邃,片刻后幽幽叹了口气。
    接下来几日,几人马不停蹄随着老锤头去找空间裂缝。不过老锤头是个坑货,按照他的意思,是在几百年前从那个空间裂缝到过遗忘之地。但都几百年没来了,沧海桑田算不上,但泽涸成林也是可能的,连着几天众人都是在山里晃荡,来来回回找了几遍都没找着。
    说到底,就是迷路了。
    大概知道是这个方向,但随着几人的前进,往往被一片湖、一座大山挡住,最多的情况就是老锤头摸着他那茂密的白发,看着面前的湖泽,一脸茫然道:“我记得……这里应该是个镇子来着……”
    然后就被几人狂揍一顿。
    也不能说是没收获吧,在这几个晚上,徐听让伊布置了遮蔽结界,然后引导月光精华从天坠落,果然被那颗黑蛋全吸收了。
    连着孵化了几天,在徐听用符咒催生后,
    终于在第五个晚上,把黑蛋孵出来了!
    就像只鸡仔一样,一拱一拱的顶破了蛋壳,从中露出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尖嘴,黑毛,呆滞的小眼神,就是体型大了些,和成年母鸡差不多大小。
    这只黑乎乎的小鸡刚出来,就像是认准了徐听一样,扑棱着有些绒毛的黑色肉翅,就想往徐听怀里钻。然而刚吧唧吧唧走了两步,就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肢体不是很协调,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嗯……徐哥,你是不是抱错了?”北山琢磨着,始终没法儿把眼前黑乎乎的这个和当初被几百只僵尸和五只飞尸围着的大宝贝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你和那个v5召唤师打一架的好处?”伊也是不太相信。
    徐听摸了摸下巴,若不是这段时间以来这颗黑蛋和他寸不离身,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被掉包了。不过看上去,也确实寒酸了点,就像是一只,一只烧焦的……
    “嘎!嘎嘎!”
    那只鸡挣扎了两下,又跑了两步,吧唧一声又摔地上,终于疼得叫了两声,可怜兮兮泪汪汪看着徐听。
    好吧,这还真是一只乌鸦。
    徐听摸了摸这只乌鸦的小脑袋,发现它并不是身上的绒毛是黑的,而是身体的肤色就是黑的,柔软但很冰凉,在这样炎热的夏夜,该是能充当空调。
    把乌鸦揪起来,随手放在肩上。小乌鸦笨拙地用爪子紧紧抓着,时不时探头往下望,估摸着是恐高,漆黑眼眸里,茫然里带着惶恐。
    这肩上的位置,之前是伊的,那时伊老喜欢变成乌鸦趴在他肩上,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不变了,更多是喜欢用人形跟在徐听身旁。
    “好歹也是拼老命弄来的,反正也缺个宠物,将就了。”徐听伸手按了按小乌鸦的头,虽说是小乌鸦,身体却是跟只老母鸡大小。这只烧焦的鸡,哦不,这只乌鸦没有丝毫被嫌弃的样子,很是亲昵地用脑袋蹭着徐听的手指。
    这乖巧的模样,看得伊少女心大动,忍不住想上来抱抱这只乌鸦。然而小乌鸦不知怎么的,除了徐听外对谁都不理,嫌弃的眼神很是明显。
    伊尝试了几次,都被小乌鸦躲开了,更是又一次,直接用尖锐的嘴啄了伊一口。其实这算是轻的了,北山小伙上来想抱,被小乌鸦跳到他脸上狠狠用爪子挠了两下。
    多次遭到拒绝的伊脸色一沉,忽的往营地外走,脸色平静,语气淡淡道:“我去找些吃的。”
    片刻后,她提着一只惨叫连连的野鸡回来了。
    徐听原本以为她会让自己杀鸡去皮什么的,都站起身来准备接过。没想到伊却是一伸手,平静道:
    “刀。”
    徐听愣了愣,这是想亲自动手杀鸡的节奏?以前伊在他家住的时候,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从未下过厨,这次是想露一手了?
    接过刀,只见伊一松手,那只野鸡瞬间就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还迈着死里逃生的六亲不认欢乐步,咯咯咯咯叫个不停。
    下一秒,
    白虹乍现!
    血柱喷涌而起!
    那只可怜野鸡的脖颈飙了几口老血,无头尸体往前又迈了几步,终于吧唧一声倒在地上,脚爪不停抽搐,还是没逃出伊的魔爪。
    直到此时,那颗头颅才堪堪落下,眼中还残留着死里逃生的喜悦,却是呆滞僵硬了。
    尸体还在时不时飚着血柱,看得徐听等人和一乌鸦目瞪口呆,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脑冷,冷汗哗啦啦就往下掉。
    伊看都没看那只尸体,把短刀递给徐听,瞥了一眼道:“还愣着干嘛?我饿了,要吃肉!”
    “我马上做!”徐听立马站得笔直,回答得快速无比。
    肩上的小乌鸦直愣愣盯着那只鸡好几秒,忽然一拍翅膀嘎嘎叫了两声从徐听肩上飞落,舔着脸乖巧无比地钻进伊怀里,要多可爱喜人就有多可爱喜人。
    “嗯,真乖。”伊笑着摸了摸小乌鸦的脑袋。
    “……”
    “……”
    “……”
    小乌鸦嘎嘎地叫着,很是欢快,一点也没看出勉强样子。
    求生欲望是真强啊……徐听摇头暗叹道。眼眸一瞟,却是见着老锤头还在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小乌鸦,自从小乌鸦孵化出来后,他就这样时不时瞥上两眼。
    “老锤头,怎么了?”徐听问道。
    “小子,你怎么得的这只……嗯,乌鸦的?”老锤头问道。
    “捡的。”徐听答道。
    老锤头一愣,看了看徐听,又看了看那只乖巧可人在伊身旁卖萌的漆黑乌鸦,忽的暗叹一声,转眼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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