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突然静下来,喻遥蹲身提起了门边的一个袋子,映着声控灯虚弱的光,看了下——一串钥匙,一个游戏鼠标。
    走了。
    他走了。
    猛地往墙上砸了一拳,喻遥拽住了纸袋的两头开始撕拽,纸袋韧性极佳,直把他指甲都掀翻了也没弄烂。喻遥把东西砸在走廊上,闷头往屋里冲,一头扎进了床上,拧着十指撕扯被子。指头拽扯得生疼,筋骨节节作响。喻遥抱着头,拼命地撕扯头发,头皮好像要撕烂了似的,白被子上密密麻麻落着。
    他哭喊:“我活着干什么!我活着有什么用?!”
    喻妈妈从后面抱住他,遥远的哭泣传了过来:“遥遥,你怎么了?”
    喻遥在床上翻滚,拼命地捂住了胸口,咬住被子牙关生疼。这么多天的羞耻屈辱、担惊受怕、后悔自责还有今天突然感受到的温暖突然刺激了他的内心,他埋头在被子嚎啕大哭,“妈,我活着有什么用?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这么多年,我生下来就是错的!我为什么非要喜欢他?我恨死我自己了!”
    妈妈哭腔模糊:“遥遥,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脑子里轰然成一片寂静,哭泣成了唯一宣泄口,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从眼泪从流逝而去,他的爱恨和痛苦逐渐变得平淡,连记忆都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情。
    他应该哭了很久,最后,尸体似的被妈妈从床上拽起来,靠在床头。神情呆滞平静,饭是妈妈一口一口用勺子喂下去的,药是吹凉了哄着喂的。妈妈出去放碗的时候,喻遥扭头看了看窗外,浓稠的黑夜,阴冷的冬季。
    欢快的歌曲是什么响起的,他没在意,是妈妈放来听的。她在屋里给他收拾东西,边收拾边说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我跟爸爸生的,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小朋友漂亮好多呢,喜欢你的人一直都很多是不是啊。你小的时候,我带你去算命,那个爷爷说你要是个女孩儿,这辈子就注定嫁入豪门享荣华富贵,但偏偏是个男孩子,以后婚姻不好,子嗣稀薄。我才不信他呢,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了,你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你陪我们一辈子吧。”
    喻遥微微眨了眨眼,黯然无光的眸子突然映出一点光亮。
    妈妈站在书桌旁,翻开了那本女装画册,看了看,说:“遥遥,你穿裙子是好看,比妈妈年轻时候好看,但是,这个太短了,不能穿。”她放下册子,走到衣柜边,看到了一排裙子。她不知道,那些裙子喻遥都一遍又一遍地穿过,就为了试出最好看的那套。
    她突然哭了出来,她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但不愿意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变态。她揩着眼泪,轻声道:“有些裙子皱了,妈妈帮你洗一洗。”
    喻遥微微颤抖起来,睁大眼睛,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嘶声喊道:“妈!”
    所有的记忆又重新复苏了,喻遥神清目明,扯着嘴角笑起来:“妈,都扔了吧。”
    妈妈收着东西推门出去了,喻遥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走到了窗户边。天空厚黑,偶尔闪烁着灯光,飞过几架客机。贺晋平会不会在这几架上呢,不得而知。一切都变得无比遥远。
    他吸了口寒气十足的潮冷空气,压抑着慢慢吐出来,好像结束了一场沉闷阻滞的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必须得修
    孤寒和飘飘出来了,番外再写吧
    这章……写的太自我了
    第30章 千里追夫
    一晃一两个月过去,天气彻底寒冷下来,期末考试之后,喻遥暂时搬回了家里住,等着过年。不过生活是轮回的悲剧,他刚回去时爸妈夹道欢迎,每天好吃好喝伺候,没几天,开始在他耳边碎碎念念起来。
    每天吃饭的时候他爸也会跟他念叨一些工作大事,让他趁着年轻精力旺盛多拼一拼,公开课好好表现,有时间去参加训练营或者赛课,多拿些奖项,对以后评高级特级有好处;还要积极向老资历的老师取经,上课要拼命,以后学生成绩好了——比如高考平均分上个130、140,就可以去编教辅书编卷子,挣大钱。
    喻遥忍了两天,后面被说烦了稍微摆了下脸色,家庭地位瞬间又上升到了某个顶点,一家子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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