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山神速度极快,孔长老情急之下,飞剑斩出,逼退了少女山神,继而刀光剑影,与少女山神斗了起来。
    少女山神厉害,身蕴庞大力量,仿佛源源不绝,绵绵不绝,感知敏锐的人便能感受到一片山峦有源源不断的精华之力汇聚少女山神躯体。
    林浊江见孔长老出手,松了一口气,将扣着的雷道符收起,静静望着场中激战。
    石梵与文师妹说着什么,走到林浊江身侧,笑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我师妹要嫁给令师,那就是你师娘了,我也妥妥的算你长辈,喊你一声师侄不过分吧?”
    林浊江瞥了石梵一眼,嘴角一扯,虚与委蛇道:“事成了是不过分的,就怕万一,唉,你瞧我师父那样,见一个爱一个,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老光棍,为什么?还不是不会哄女人?得到了就冷淡,甚至碰都不碰,就图一个新鲜……啊,抱歉抱歉,说太多了,请忽视。”
    文师妹和石梵的面色都是大变,你娘嘞,这还是一个人吗?禽兽都不如啊,可细想武拓烬的表现,一见文师妹就挪不开眼,又见少女山神和林诗洛,又挪不开眼,林浊江话语中的可信度相当高啊。
    文师妹弱弱的道:“我若是反悔,还来得及吗?”
    林浊江点头道:“我师父虽是见一个爱一个,却最是尊重女子,从不强迫,若非绝对的大奸大恶,也不会伤害,姑娘大可放心。”
    文师妹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深渊,倘若掉进去出不来,这一生不说暗无天日,却太不如意了。
    石梵皱眉,蛊惑道:“文师妹,不可反悔,不管怎么说,那位前辈如此厉害,总能要来一些法诀,若是修炼成金丹,甚至天府,一切都值了!”
    文师妹愣了愣,便又犹豫起来。
    林浊江无语了,人性贪婪啊,一旦释放,便难以收敛,即便收敛,诱惑摆在眼前,也会让人眼红迷失,或许这就是师父要给他上的一课。
    嗖!少女山神忽然跺脚,地动山摇,一个个石头人凝成,向林浊江等四个年轻人冲去,拳头挥舞,呼啸阵阵。
    林浊江等四人吓了一跳,连忙拔剑迎击,与石头人激战一处,彼此真气爆发,显露本事,石梵炼气九境,文师妹炼气八境,少年炼气八境,林浊江炼气八境。
    石头人密密麻麻,足有数十,堪堪能敌炼气七八境,文师妹和少年就惨了,压力极大,常常得用符篆救命。
    石梵稍好一些,却也是焦头烂额,因为围攻而来的石头人太多,速度略慢,却杀力惊人,攻击密不透风。
    再看林浊江横剑穿梭,一遇到拥挤而来的石头人,一剑贯虚穿过,戈步剑走,犹如双腿如长矛不断点地,腾挪转纵,剑气如虹挥洒,削破一个个石头人脑袋。
    石梵三人一看林浊江游刃有余的模样,斗微微一惊,石梵更是喊道:“文师妹,你瞧瞧,这就是大仙师的徒弟啊,如此,你还想反悔?”
    石梵情绪激动,被一个石头人冲近,一拳给打飞出去,气血翻涌。
    后方石头人齐齐出拳,眼看就要将石梵乱拳打死,石梵唰的举着一张符篆催动,一幕光罩护住了身躯,透着坚不可摧的光泽。
    几声闷响,石头人被震退。
    石梵朝林浊江喊道:“兄台!助我!助我啊!”
    林浊江喊道:“兄台,坚持住!坚持住!哎呀,我这边石头人越来越多,我快扛不住了!”
    “……”
    石梵心疼肉疼啊,这护身符篆可是救命宝贝,死贵死贵的,若是力量耗尽,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边奋力突围,一边向游刃有余的林浊江冲去,企图将压力分担一部分给林浊江。
    少女山神初起是要对林浊江下手的,可到了此时,石梵却受到最残忍的围攻,心中极度不平衡,简直想哭。
    林浊江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出现疲态或失误,被逼得连连后退,而退却方向跟石梵是一致的,这就使得石梵追不上林浊江了。
    砰!
    一个石头人逼近林浊江,一拳击出,林浊江横剑抵挡,拳头击在剑身上,林浊江暴退,途中旋身如蛇后窜,避开围来的石头人攻击。
    石梵见林浊江反而离得更远,欲哭无泪,心中怨天怨地怨林浊江。
    突然,石头人微微一颤,失去了力量支撑一般,轰然破碎,变成了一堆石渣子。
    石梵噗通坐下,气喘吁吁,他娘的,石头人对姓石的都这么狠的吗?
    仰天望去,夜色如墨,雨水已经停歇,乌云像是被打散了,远空大战竟已结束……若还不结束,估计就要被石头人砸成肉泥了。
    孔长老那边,少女山神突然下坠,扎入地里土遁而走,心神一松,回转与门内弟子汇聚,见三人都有伤在身,不由眉头微皱。
    转头一看,林浊江安然无恙,只是在呼呼喘气,又是皱眉。
    片刻后,武拓烬的身影从夜色中走出,神色疲惫,行色匆匆。
    孔长老大喜,迎上去,大声道:“见过前辈!前辈可曾取回我神谕门至宝噬邪葫芦?”
    神情焦急而期待,若噬邪葫芦遗失,他可是要被宗门问责的,后果很严重。
    武拓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面色苍白,咳了两声道:“难啊,不愧是失落海生灵,咳咳……不好,要咯血,我得去寻一个地方疗伤,就先告辞了。”
    他拽起林浊江,飞遁而走。
    “喂!您娘子不要了?!”
    石梵焦急高呼一声,毫无回应,不由傻眼。
    孔长老颓然,欲哭无泪,他神谕门能有如今威势,主要就是看噬邪葫芦,如今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回去还不得被人骂死?
    不不,不怨老夫,那可是失落海诞生的生灵啊,换了门主来也未必可行。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师父,你真的受了重伤?”
    十数里外的山道上,林浊江关切询问武拓烬。
    武拓烬神采奕奕,哪有受伤的模样?他乐呵呵道:“区区妖孽,何谈伤我?”
    林浊江瞪眼道:“难道你拿到了噬邪葫芦,不想还人家,又心虚不敢面对人家,因此借口离开?”
    “是啊,为此还得跟妖孽艰难斗一场,展开激烈困难的争夺战,对抗战。”
    “师父,你这样太不厚道了吧?”
    “在修道界,在江湖里,厚道人一百个有九十九个已经变鬼了,然后又魂飞魄散了,连坟头都没有。”
    “……”
    林浊江又长见识了,迟早得被师父带坏……
    “师父!那丑孩子!”
    “放心好了,小手段罢了,为师悄无声息就把病给治了。”
    “那你当时……”
    “忽悠你呢。”
    “我……”
    “嘿嘿……”
    ……
    以西州的情报系统来说,夜里的一场大战是落入多方势力耳目的,林志海连夜收到飞鸟传书,御风赶去,感受着战后残余威能,陷入了沉思。
    有一个是武陵山作恶妖孽,有一个是想凭障眼法过天门关的大修士,二者爆发了冲突,怎么不斗一个你死我活呢?
    林志海不无遗憾的想着,二者都不是大泉王朝的战力,未来或可能威胁到大泉王朝,死了最好,可惜了。
    林志海要寻觅二人踪迹,怕是难了,只能败兴而归,但还是让人注意师徒二人与妖孽行踪,若有不利于王朝的举动,便倾力剿杀之。
    ……
    大泉赢州。
    毗邻西州,北边有一座仙门,有天府境大仙师坐镇。
    门下有上万弟子,数百长老,方圆百里,划地而治,朝廷不得干扰。
    仙门侠极宗,筑基境之下最杰出弟子叫袁正嵘,十六岁炼气八境,战斗经验丰富,曾横扫四邻州府所有仙门,同境无敌,横扫一片,即便是炼气九境也能一战。
    仙门长辈去降妖除魔,都带上他,进行颇多磨练,人人寄予厚望,不可一世。
    如今他的日常切磋斗法对象已经是炼气九境,甚至是筑基境了。
    今日与一位炼气九境师兄斗法,袁正嵘并不满意,堪堪持平,还不够啊。
    同境之战最是酣畅淋漓,若有同境劲敌,则可取长补短,了然对方强大因由,自身改进,清晰分毫,而高一境的师兄,则多凭真气优势与招术繁复凌厉压人,还是差了一点意思。
    袁正嵘谢过师兄陪练,提着剑走了,意气风发,寻任务去做,多做磨练,他从家族中听到一些传言,大泉王朝不久后可能会对大业朝发动战争,终极目标是灭国,即便不灭国,也要占据数州之地。
    如此形式之下,袁正嵘岂能不努力?待战争开启,仙门定要入局的,攻入大业朝,侠极宗不能落后于人,否则如何掠夺资源?他定要大显身手才行,在此之前,筑基境是必要,否则便是炮灰了。
    袁正嵘每每念及此,便心中紧迫,求胜心切。
    “正嵘!正嵘!袁师兄!”
    一道娇俏身影疾步跑来,远远就招手呼喊,跑到袁正嵘面前,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凌月,怎么了?”袁正嵘挑眉问道。
    这是他老家一个世家旁支女,受其家族所托,让他多多照顾此女,他忠人之事,尽力而为,彼此相处融洽。
    凌月急声道:“山门有一个粗糙的恶汉,领着弟子来挑门,炼气八境修为,许多师兄师姐去迎敌,都败下阵来,对方非常嚣张,直言我们侠极宗无人!”
    “哦?”袁正嵘微微挑眉,兴致不高,横扫同境太多,失望太多,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凌月急道:“正嵘,快去吧,莫让对方张狂下去了,我先来了,相信不久后会有长老来寻你的。”
    袁正嵘听闻此言,倒是来了兴致,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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