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阿布所言,从【长春谷】到成都府所花时间至多不超过一天,因为在汛期乘筏子那个湖就能在三个时辰内赶到入江口,之后翻山越岭,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一想起百里之外害死小海的陶武还在逍遥法外,姚俊杰就恨不得立刻手刃了他!
    十几日前那场火所焚毁的大多是门窗布料,对于‘锦绣楼’的建筑结构损失并不太严重,所幸有姚俊杰带领的救援队的及时施救,所以除了已经退居二线的烈火奶奶以及不知为何出现在此的陶铁小妾紫雨和两个嫖客死在了那场大火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不过由于刚接任的鸨母紫烟不知所踪,所以为了‘锦绣楼’的姐妹的生计,所以‘鸨母’之位还得有人继任。
    五天前经过内部投票的最终结果梅姐儿以二百五十四票1遥遥领先,成为继紫烟之后的‘锦绣楼’的新任掌门。
    梅姐儿,就是当初调戏姚俊杰让他再贩回来些苏州刺绣的那个娘儿们。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梅姐儿刚刚上任后便对姐妹们指派了起来,摆足了一家之主的威风。
    期间偶尔有借调查当日‘锦绣楼’发生的杀人放火之事的官差来此寻花问柳,那些花魁牌的小姐都称病不出,因为当日的巨变谁都猜到凶案背后的幕后黑手就是陶氏父子,为的是将【琉璃厂】的老板调虎离山,而后趁虚而入掳走他的夫人!
    这件事儿根本就瞒不住明眼之人,摆明的证据就是‘锦绣楼’失火与‘琉璃厂’凶案发生的时间衔接的太过巧合了。
    这件事街头巷尾、贩夫走卒之间都传遍了,作为苦主之一的窑姐儿们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凡是出自陶府的嫖客儿,哪怕实在躲不了了,窑姐儿们也不跟他们兜兜转转,而是直接来重头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打发掉那些陶府的鹰犬们。
    面对这些窑姐儿摆明儿了的消极怠工,那些鹰犬面对她们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剽悍注视之下也软了蛋了,谁让他们心虚呢?
    不过也有向新任老鸨子梅姐儿反应那些窑姐儿没有职业道德的问题,梅姐儿都会陪着笑,当着那些寻欢吃瘪的家伙的面儿训斥那些‘不识时务’的窑姐儿。
    新任老鸨子没骨气的表现让那些窑姐儿们极其不耻,个尤其刚烈的沈莹儿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烈火奶奶带咱们姐妹犹如生母一般无二,这会她老人家尸骨未寒之际,梅姐儿你居然露出这般脸!小妹我羞于与你为伍!”
    看到拂袖而去的沈莹儿以及十几个姐妹们,梅姐儿轻蔑一笑,摆动着弱柳扶风的腰肢回到了她的房间。
    姚俊杰不知道的是,陶武在被他毁了一只眼睛以后,由于他们家的家奴不慎,另一只好眼睛也受了连累,如今双目具盲的陶武再不复当初。
    成都府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再也不怕走在街上被陶衙内‘看’上,然后被掳去供他糟蹋了!
    受过陶氏父子迫害的老百姓们为感谢他当日勇闯陶府并为民除害的义举,所以私底下给姚俊杰等人造了一个长生祠,自打建成之日起这里的香火还旺盛的很呢!
    十几年来负责监听民间是否有不利于陶府举动的陶左第一时间将此事回禀了陶铁,等候陶铁的指令。
    气的陶铁当即就把手里的茶杯砸在了陶左前面,并破口大骂道:
    “这帮刁民的幼稚之举能动摇老夫的统治吗?这种鸡蒜皮的小事儿你也要烦老夫?滚!”
    这时候就听到隔壁间突然传来一声咆哮:
    “长生祠?!姚俊杰害我瞎眼盲目,老子与你不共戴天!有朝一日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当街剐了你!!!”
    “少爷!”
    “滚开!”
    陶铁听到隔壁的动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面,叹了一口气,之后道:
    “陶左!”
    “主公有何吩咐?”
    “你们现在可有姚俊杰那帮刁民的下落?”
    “...属下没用,除了在水田里发现了已经巨人观2的二喜尸首,可以判断姚贼一就是从那里离开的以外,其余的...尚在调查之中...”
    虽然恼怒于死士们毫无进展,但这尚在意料之中,所以陶铁没有大发霆,而是冷冷的问道:
    “送往汴梁的通缉令应该已经摆在刑部的案头了,过不几日,对姚贼一的全通缉令就要发下来了!我看看他能逍遥法外到什么时候!你下去吧...”
    “遵命”
    因为眼部的重创,一系列的并发症带来的高烧不退差点儿要了陶武的狗命,幸亏有徐神医衣不解带的治疗,不然老陶家搞不好就要绝后了。
    尽管如此,陶武再次苏醒也是在昨天下午了,发现自己彻底变成瞎子以后,陶武在推倒了得到消息前来探望于他的陶铁,之后又打翻了摆在床头的瓶瓶罐罐,接受不了这种命运的他在床上哭天抢地的时候,伺候在侧的下人们被他吓得一个个僵在那里,犹如泥塑木雕,显然以往的日子里,他们的少主子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怎样的阴影。
    就在陶武乱扑乱砸的时候,目不视物的他手底下一空,便扑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他老子陶铁差点让他砸死,这时候反应过来的下人们才七手八脚的将陶氏父子搀扶起来。
    “儿子!摔坏没有?!”
    “滚开!让我死吧!”
    “说什么胡话?!你放心,爹一定抓回姚贼一党,让你自宰了他们报仇雪恨!”
    “爹!”
    ……
    连续几日,陶铁一合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三天前的片段,只能求徐神医给自己开一副安神药了。
    这几天的陶武除了觉以外就是疯狂的咒骂!并将他能碰到的所有东西砸个稀巴烂!陶府上下别说人了,就算是狗也被他没日没夜的折腾搞得食难下咽、睡难安寝,只至于阖府上下人人都无精打采,个个如行尸走肉一般……
    “三喜!”
    “少主!”
    “现在‘锦绣楼’谁是当家做主的?”
    “回少主,是梅姐儿那娘儿们做主!”
    “姚俊杰家的小娘子这会如果没死,就是化做了一个嗜杀成狂的女鬼!姚俊杰啊姚俊杰,你这会也不好受吧?既然得不到你家小娘子,之后又跑了你的丈母娘,那老子就拿她的好姐妹消消火吧!三喜!”
    “少主请吩咐!”
    “去锦绣楼把梅姐儿‘请’过来!”
    “属下遵命!”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回到她的卧室以后,梅姐儿的右眼皮就蹦个不停,在这种不详之感的提醒下,梅姐将一柄内藏利刃的发簪替换下了普通的发簪,之后随便吃了几口点心便慵懒的侧卧在锦塌上,边着最近流行的小曲儿边轻扇着扇面上秀着一对儿姐妹的团扇,闭目养神起来。
    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享清闲了。
    就在她听着门外的莺声燕语和嫖客们推杯换盏的吆喝声时,房门便被粗暴的推开了!
    梅姐打眼一望,来者刚好是前几天来这吃过‘霸王鸡’的陶三喜,此人有一兄长,正是三年前在锦绣楼被姚俊杰毁了一只招子的陶二喜!
    “呦?!这不是陶三哥嘛?刚刚干嘛这么粗暴,吓死人家了!”
    眼看着这个娘儿们就要靠上来,陶三喜急忙道:
    “梅姐儿先别发浪,我家少爷有请,还请梅姐儿不要推辞!”
    陶三喜此言好像带着商量的口气,但是其微眯的双眼说明这是一条不容反驳的命令!
    梅姐儿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说:
    “那劳烦三哥带路则个?”
    陶三喜大笑道:
    “还是梅姐儿懂得人情世故,不像那些小丫头不识时务!梅姐儿,请!”
    于是乎梅姐儿就在锦绣楼几乎所有窑姐儿和嫖客们的指指点点下上了陶府的马车,随着陶三喜一抖鞭花,马车便滴滴答答的驶向了陶府……
    那些窑姐儿恼其奴颜媚骨都狠呸了一口,而那些嫖客们则暗骂了一句:
    “还真特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只有白天骂过梅姐儿的沈莹儿不知为何,看着那驾远去的马车流下了两行热泪……
    或许只有她能了解梅姐儿对紫烟姐的感情,这些日子里的轻浮浪荡的外表,只是掩饰某些东西而已吧……
    到了陶府以后,梅姐儿在陶三喜的带领下走向了陶武的房间,路上不断的看到点着火把,牵着猎犬穿梭来去的家丁,显然经过姚俊杰等人的教训之后,陶府加大了巡逻的力度。
    终于陶三喜走到一处门前,清叩了几下,随后道:
    “少主,梅姐儿属下已经带来了,请少主吩咐。”
    “干的不错,你去账房领十两赏钱儿吧!”
    “谢少主赏赐,需不需要属下协助……”
    “立刻马上给我滚!”
    “属下该死!臭娘们,你若敢……”
    “滚!”
    陶三喜听到这声暴吼之后,立刻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这时候陶武冷冷的道:
    “你还不滚进来,难道想让老子在院子里收拾你吗?”
    陶武这番邪恶之极的话令梅姐儿打了个寒颤,之后微带着哭腔道:
    “少爷,奴家这就进去!”
    “啊!你这臭表子!老子要杀了你!啊!!”
    梅姐儿将那柄半根筷子长的隐锋上的血污搽干净后,冷冷的说:
    “陶武,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生,前些日子里杀我义母害我姐姐的大仇哪怕今日老娘杀了你也不为过,不过一刀宰了你实在太便宜你了!”
    正在这时,听到陶武惨嚎的陶三喜便带着牵着狗的家丁冲了进来,眼看恶狗就要扑过来的时候,直接朝狗扔了过去,那条恶狗条件反射一般的咔嚓一口!
    而扑上去抓梅姐儿的陶三喜也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梅姐儿将那柄隐锋插进了心口窝!等他抓住梅姐儿的肩膀的时候,只看见口角流血的梅姐儿一脸嘲弄的看着自己!
    没多久,梅姐儿便气绝身亡了!
    陶铁脑子嗡的一下,仰头昏了过去!
    之后循声而至的徐神医看到陶武的惨相之后,并指如剑,再其肩胛中间一指戳了过去,之后惨嚎不止的陶武便晕了过去,之摇头叹了一口气,之后在鸡掸子上拔了一根鸡,闪电般的插进了陶武鲜血汩汩而出的伤口,之后在那个触目惊心的横截面上撒了一层色的粉末,说也神奇,那些粉末刚一融化,那个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血痂!
    之后徐神医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吩咐众下人,三天以内不能见风,不得饮水进食,三日后拔出鸡,能尿出来就没事儿了,至于尿不出来的后果是什么,那帮下人不问可知……
    待下人将陶武抬到床上以后,徐神医道:
    “抬陶大人和这具女尸下去吧,你家少爷见不得风,留一个人照顾,其他人一起出去吧!
    回到陶铁住处之后,徐神医又端起了婢女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小口,之后朝着昏迷不醒的陶铁喷了过去!
    “啊!我的儿啊!!!”
    被喷了一头一脸的陶铁诈尸一般的发出一声瘆人的哭嚎被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徐神医,我儿……”
    徐神医将刚刚他及时对陶武施救,现已无碍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到子已成定局后,年逾花甲的陶铁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好半天后,目呲欲裂的陶铁一声暴喝道:
    “陶左何在?!”
    就在左近的陶左立刻道:
    “主公有何吩咐?”
    “之前留在少爷身边侍奉的是谁?!”
    “是三喜!”
    “三喜?给我滚过来!是谁把少爷伤成那副模样的?”
    之后陶三喜战战兢兢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身体抖若筛糠的等待着灭顶之灾的降临,因为陶武遭此横祸,正主已死的情况下,他陶三喜就是唯一一个罪人了,当然黄泉路上,或许还有那条恶狗相伴……
    “梅姐儿?又是与姚贼一有刮连之辈!传我命令!即刻将梅姐儿的尸首倒悬在菜市口!给民间的反陶实力一个警告,另外,查封‘锦绣楼’分批提审那帮贱婢!如果不招,就将她们贬为营妓!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胆敢以下犯上之人将是个什么下场!还有,替我在黑榜里五百万悬姚贼的人头!”
    听到‘五百万两’这个数目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都知道号称饕餮的陶铁所贪甚巨,但没想到的是他能一口气拿出这等的天文数字来悬姚俊杰的项上人头,由此可见,他对姚俊杰恨到了怎样的程度了!
    结果陶府下人刚把梅姐儿的尸首抬到菜市口的处刑台上的时候,几个黑皮便被一阵迷香放倒了,等他们被盛怒中的陶左用水泼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而前往查封‘锦绣楼’的黑皮也扑了个空,尤其搞笑的是,偌大一个‘锦绣楼’那会别说人了,就连养着玩儿的小鸟都消失不见了!
    最后得到消息的陶铁再次晕了过去……
    是谁了这一次的大逃亡呢?又是谁盗走了梅姐儿的尸体呢?陶左第一个查访的就是负责在锦绣楼附近打更的更夫,结果那人当夜由于跑肚拉稀,所以没正常工作,所以是否看到‘锦绣楼’的异动,就无从谈起了。
    但那个更夫说的是实话吗?
    自小海过世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姚俊杰便在小海坟前结庐而居,一日三餐则由杏儿给他带过去。
    姚俊杰的离群索居,并不是由于小海的离去而导致的自我封闭,而是他打算静静地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如何顺利的取了陶氏父子的狗命,而不会暴露【长春谷】的所在!毕竟此处距离成都府的直线距离只有百里,如果一旦轻忽大意,【长春谷】这处世外桃源就要生灵涂炭了!
    思前想后,姚俊杰决定复仇的关键之处就在于那条隐秘的蝙蝠隧道了!而由于江水暴涨不知道隧道的洞口被淹没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他打算实地考察一番,至于探洞,对于他这个旱鸭子来讲根本不切实际,汛期探洞,没有浪里白条的本事,贸然行事与自杀无异!
    所以他找到岩卡咖布说明了他的意思后,岩卡咖布很干脆的同意了,之后喊了一帮族人,将一条由碗口粗细的大竹扎成的竹排抬到了水流终于舒缓的湖泊里,之后他和另一个孔武有力的族人便带着姚俊杰辞别众人,顺流而去了。
    漂流在水质浑浊的江面之上,姚俊杰心事重重,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被阿布拉壮丁的岩卡斑纳瓮声瓮气的说:
    “注意!前方二里之处就是入江口了,你和大哥在此安坐,我去把筏子拽到岸边。”
    之后将扎在竹筏上的麻绳子缠在腰间,之后噗通一声便跳入了浑浊的江水之中!
    “阿布兄,不要紧吗?”
    “没事儿,我这表弟自幼力大无穷,水精良,族长曾经说过,如果在水里与之对敌,连她也得甘拜下风!所以放心吧!”
    “看样子,小弟欲要复仇,向斑纳先生拜师学习水是必不可少的了!”
    “那你可注意了,我这位表弟虽然所受之徒出师侯都是一等一的浪里白条,但……算了,日后你自己体会吧!哈哈……”
    “阿布老兄,拜托你不要笑的这么夸张好不好?小弟都看到你的小舌头3了……”
    “不笑了,不笑了...”
    正在这时,姚俊杰便感到筏子横着向岸边考了过去,不出所料,正是岩卡斑纳在岸边发力,不多时,筏子便靠岸了。
    将绳子系于一棵大树上以后,三人便小心翼翼的朝着入江口行去,到了江边,姚俊杰又沿途向上游走了大概十里路,便看到了当初那条蝙蝠隧道的出口已经不出所料的淹没在了滚滚的洪流之下了。
    平记忆判断,洞口距离江面至少还有一丈!就是说如果姚俊杰打算在汛期利用蝙蝠隧道实施复仇大计,那么不仅仅是需要克服一丈左右的深度,同时还要克服奔腾咆哮的汹涌暗流!
    正在姚俊杰暗自思量的时候,突然便感到自己像被牛撞了一般,倒着飞向了身后的密林!
    正当他下意识便要惊呼的时候,他的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
    这时候,岩卡咖布伏在他耳边轻声道:
    “别怕,是我们!对面崖上有高手搏斗的声音,注意不要暴露!”
    姚俊杰连忙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斑纳老兄自己明白了,再捂下去,他就要归位了……
    过了一会,姚俊杰果然听到在夹在鸣般的涛声之中有一道越发清晰的破空声传来。
    果然有高手相搏!
    不过转眼间,破空声便沉寂了下去,好一会后,崖边探出一道身影,张望了片刻,没有发现姚俊杰三人的窥探后,那个人影低头不知道干什么,过了片刻直起腰后,猛的将崖边的那块石头蹬了下去!随后姚俊杰才看到那块磨盘大的石头由绳子连着一个人,转瞬间便坠入了滚滚的波涛之中,崖边那人俯视了一下那人的落水之处,随即好像猛的听到了什么,所以掉头就跑没影儿了!
    三人没有稍动,天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设了个套呢?
    片刻后那人猛的又探出身子,良久之后这才离去!
    暗骂了那人一声鬼后,姚俊杰道:
    “斑纳老兄,能不能……”
    话没说完呢,就见到斑纳扑通一声,入了水!
    “我们【长春谷】有一个信条,不可见死不救……”
    不知道该说他们这个信条是慈悲呢还是愚蠢,但这会儿的姚俊杰也打算救那人一命,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在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救那人一命!
    潜入水下的岩卡斑纳,不一会便克服了江底的暗涌,不一会就到了那条绷的笔直的绳索,之后他在腰后出那柄柴刀,右臂在绳子上饶了几圈,左手挥刀而下将绳子切断,随着右臂猛的传来一股大力后,即便是天生神力的他也被那股大力拽的顺势跟着往下游飘了两丈!
    不愧是【长春谷】水战第一的岩卡斑纳,废了一番手脚之后,终于稳定了身形,之后踩在江底迅速的攀到了岸边,之后在姚俊杰和阿布的帮助下,终于将那个死活各半的家伙拖出了水!
    刚出水面,姚俊杰一探他的鼻息,叹了口气,说道:
    “看样子斑纳兄白忙活了,这人呼吸全无,应该...”
    在姚俊杰还没说完的时候,阿布急忙将那人扶起,之后双臂环着他的腰肢,猛的往上一提,只听‘哇’的一声,这人便吐出了混着泥沙的江水,之后才恢复了呼吸!
    之后姚俊杰对阿布比了个大拇指,之后检查起了他的伤势。
    看到他前后背密密麻麻的,并被泡的发白的伤口以后,阿布道:
    “必现尽快为他合伤口,你们分头去找些蚂蚁过来。”
    “好”
    不一会,姚俊杰便挖了一个蚂蚁窝,之后用手连土带蚂蚁的抓了一大捧,回到了阿布和那名伤员那里。
    “够用吗?”
    “绰绰有余!”
    之后就看到阿布捏着一个大蚂蚁的身体,之后将蚂蚁的头部按到了伤口上,之后蚂蚁就死死的钳在了那道伤口上,之后阿布嘀咕了一声‘对不住了’就将蚂蚁自脖子以下的部分掐掉了,而蚂蚁的脑袋依然死死的钳着伤口,死也不休!
    就这样,靠着蚂蚁的特,那人所有的伤口都被完美的‘合在了一起,接下来由于缺医少药,所以只能回【长春谷】处理了……
    来时顺流而下,归去不仅多了一名乘客,而且由于逆流而上,所以三人只能撑着篙子回去了。
    等他们回到【长春谷】的时候,已经是月过中天的时辰了,幸亏这人体格强健,所以在吐出江水以后便昏过去,安置他的地方就在姚俊杰以前和小海住过的那栋吊脚楼,所幸他除了有些发烧以外,再无其他并发症,所以给他灌了一口苗药以及在他的伤口涂了一层白药以后,三个人便各自找了个地方了过去,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姚俊杰就看到了正在替他盖褥子的杏儿,道了一声谢后,问道:
    “那个伤员怎么样了?”
    杏儿道:
    “刚刚族长过来检查过,那人除了皮肉视频以外,只有一些内伤,刚刚族长已经替他疗过伤了,族长说不出一天,那个伤员就可以恢复意识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对了,有没有吃的?”
    杏儿一听便微笑道:
    “就知道你和阿布先生他们昨天折腾一通这会肯定饿了,你稍等,我这就去拿。”
    姚俊杰望着杏儿道:
    “谢谢你了。”
    杏儿停下了步伐,羞了小脸儿并发出蚊呐一般的声音道: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果然不出一日,第二天早上,正在洗漱的姚俊杰便听到了一阵呻吟,不出所料,发出呻吟声之人正是悠悠醒转过来的伤员!
    那人看到一身苗装打扮的姚俊杰以后,愣了一下,之后抱拳对姚俊杰施了一礼,说道:
    “不知道苗家兄弟能不能听懂,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
    姚俊杰道:
    “你恢复了就好,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无伤!”
    (第一卷黄金算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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