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渊进宫见陛下求太医入府为月牙诊治,陛下一个孙子辈儿也无,皇室血脉稀少,他必然会指一个忠心耿耿的太医护住月牙这一胎。
    王舒坐镇府内,借机严惩婢女,各种人员调动,将一些素日可疑的病例全都清除。这叫归功于月牙的大公司制度,她有着类似于现代的条条框框,上班打卡,人事调动,惩罚记录,口供等等东西,王舒一看就知道谁好谁坏谁可惜,借着这些机会将那些人都打发了。那个想要趁乱生事的花颜在佛堂内连着跪了三天,跪晕过去都没人理,第四天发起的高烧,实在受不住就被收拾了一下,扔到了庄子上,美名曰养病。至于养到何年何月,那就全凭天意了。
    白雪留在府内陪着月牙,凡月牙入口的药都先尝一尝,体贴入微细致,直接留在府内三个晚上,月牙病情稳定后,她还时常入府,几乎当半个家住。
    两个男人因为停留不便,在莫云渊进宫后便各自离开,但也都没闲着,私下各种查。
    顺着袁宝宝那条线往下一查,发现所有相关有用的线索都遭到了人为破坏。伴随着袁宝宝的死去,再无可查。
    当然了,这个女人死的很痛苦,白雪特意叫大夫配了最毒的千机引。大部分的毒药都会让人死前面临痛苦,肾脏衰竭等等,但从未有一味药能让人疼上六个时辰,光是那些精致的毒药材就花费千金,袁宝宝这条命其实值不了这么多钱,白雪只是在买一个痛快。
    “你赔上一条命,但月牙其实没有付出太多的代价,她的孩子保住了,还让莫云渊更加怜爱。”
    “……”袁宝宝在被强行灌下了毒药后,嗓子最先受到了损伤,说话声带很费劲,颤巍巍的:“居然没死……”
    白雪微笑:“当然没有,大夫说了不影响她往后的生育,再往后她儿女双全,你有什么?你无父无母无墓碑无后嗣无人祭奠,你这一生过得就像是一场笑话,最后一点恶毒都没能发挥作用,我甚至有些可怜你。”
    袁宝宝张着嘴五脏六腑被一点一点蚕食的痛苦,令她满嘴吐血,她眼底实质性的怨毒射向了白雪。
    白雪居高临下:“就算是到了地府里你当了鬼,别的鬼都会笑话你的。”
    袁宝宝:“我当初……就该打死你……”
    “你让家丁殴打肖张,肖张是肖大将军的弟弟,如今在大理寺当职,未来前途广。我成了他夫人,你在台上唱戏的时候,应该见着我有多风光了吧。你瞧不起的莫云渊,你从未当回事的月牙,我们每一个人都能轻易的践踏你,而你拼上了一条命,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雇用你的人应该很失望吧?她也没想到你这么没用,既没用又命贱。”
    “你——”袁宝宝一张脸涨红,又往出狠狠的扑了一口血,五脏六腑痛苦,让她的手乱抓,眼前的人影忽远忽近,她什么都抓不住一场空。
    她一面呻吟,一面艰难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
    白雪冷漠道:“不想知道因为早就知道你以为你有用,实在半点用处也没,我只想看着你痛苦罢了。像个垃圾一样的倒在地上,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袁宝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毒药更痛苦,还是白雪那张闭不上的嘴巴令她更受折磨。她因为痛苦而产生幻觉,不断的用手去抓自己的脸、皮肤,抓的血淋淋的。
    白雪看着她那副样子突然觉得没劲,起身吩咐两个婆子道:“看着点不许她自杀,要让她疼够了六个时辰再死。”
    两个婆子敬畏的道是。
    白雪冷漠的抽身离开,袁宝宝使尽最后的力气一扑想要抓住她,结果白雪的裙摆在她的指缝里滑落。
    有关于袁宝宝这个女人琢墨太多的描述都是浪费,此后一把大火尸骨无存,风一吹消散于天地间,再没她这个人。
    她只是一把刀子,持刀人最可恨。
    杨贵妃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慰问一番,赏赐的诸多补品,月牙一样也没喝,转手卖给了药店,美名曰废物利用,为府内添了一笔收益。
    杨贵妃除了送药恶心人,还假借关怀的名义,往莫云渊的府里塞女子,尽是些出身不高,但容貌美艳的女人。说起来莫云渊到现在都没有娶妻,她在其中功不可没,陛下每次想指婚,但凡是女方家里有点权势的人家,她准能搅黄。
    最后霍家有些按捺不住,想将霍家的女儿嫁给莫云渊,这就算是表哥表妹联姻。
    霍长歌从中周旋,将此事拖延,不然麻烦事儿又添一桩。
    这个秋天过得着实不好。
    白雪有些郁郁寡欢,趴在窗边看落叶,昨夜霜降寒风骤起,梧桐叶落纷纷,丫鬟费力的清扫着,没一会儿又落了满院。
    丫鬟看见了外头进来的人,纷纷屈膝:“二爷。”
    肖张一甩袖子,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进了屋来:“娘子,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想去哪儿玩?”
    白雪兴致缺缺:“在家呆着。”
    肖张走上前来,端详着白雪:“再在家里呆着,人都要呆傻了,这两天我就没见过你笑。也赶巧了,我这几天忙,中秋能放假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我没病,只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
    “人是不是都要过得不痛快?我从前只求吃一顿饱饭,如今饱饭吃得饱也吃得好,但我索求就更多了。无止境的欲望就是不痛快。”
    肖张:“是因为秋天百花凋零影响你心情了吧。”
    白雪:“春天有百花争艳,而秋天有圆月。夏天有凉风习习,而冬天有白雪。与季节有什么关系。如果心中没有忧愁的闲事需要去烦恼,一年四季都是人间的好时节。”
    肖张向她许诺:“你放心,月牙经历的事情不会经历在你身上,这已经给我提了个醒,往后你怀孕了,我肯定寸步不离。”
    “不是因为这个。”白雪想了想说:“我瞧着王舒出身好,性情好,容貌好,丈夫好,该是个极其幸福的人,结果因为无子被家人催促,私下也向我坦露过忧愁。所以我就在想,人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就被设定了总要烦心。”
    肖张好半天说:“我觉得我真的得领你去逛逛,人就是因为太闷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白雪:“明天是二皇子的开府宴,我的确可以逛一逛,可惜月牙不能下床,我倒有些孤单了。”
    “称病不去。”
    “不去?”白雪斟酌了一下用词:“在旁人眼中岂不是显得肖府小肚鸡肠,没有风度。”
    “你不去,我去。”
    “那还是一起去。”白雪向他伸了伸手:“我跟夫君一起。”
    肖张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给取悦到了,上前将白雪打横抱起,从床榻上抱到床上,扯下了她的鞋,脱了她的袜子。
    白雪顿时有些惊慌,圆圆晶莹的脚趾头都玩起缩了缩,往被子里面钻:“大白天的。”
    肖张失笑:“想什么呢?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看你指甲有些长了,就想着给你剪一剪,但是太累了,就先睡了过去。”
    他拿出了修指甲的剪刀还有撮子,将白雪的脚放在自个儿的大腿根儿上仔仔细细的修了起来。
    白雪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照顾:“明儿个去二皇子的府上,我穿哪一件?你觉得是那件玫瑰粉的对襟圆领褙子,上头的刺绣是绕领缠枝花卉的好看,还是那件耀眼的金松鹤纹绸缎偏襟褙子好看。”
    肖张:“黄金色显老,还是那件玫瑰粉比较趁气色,再配两支金梅花宝顶簪,戴白玉镯子粉珍珠耳环,肯定很漂亮。”
    白雪:“打扮这一块,你可比我讲究多了。”
    肖张看着她,突然下重手捏了她一下脚心,然后邪邪一笑:“我怎么觉得不是好话呢?”
    她想把脚抽回来,但拽不动,又羞又想笑:“夫君,脚脏的。”
    肖张扑哧一笑,又捏了捏她的脚心,说:“我想起来崇文馆一位讲师,他才学过人,口齿机敏,是先帝是钦点的状元,出过好几本指导人们考中状元的书,但其人却有个怪癖。他特别喜欢女子的小脚,而且最喜欢嗅小脚的臭味,每嗅一次,就文思泉涌,勃然以兴。他的夫人虽然貌仅中姿,可其裙下双钩,绰约婀娜,莲步珊珊。每逢先生动笔,她便坐在一边,翘起双脚,露出尖尖玉笋,任凭他抚摸玩赏,许多惊人之作,也就在这种意境诞生哈哈哈哈。”
    白雪瞪大了眼睛听:“这是你诓骗我的话,你怎么可能知道人家的闺房中事?”
    肖张:“千真万确,我上学的时候他自个儿讲的,他尤其推崇小脚,还给我们品鉴过,小脚女士,神秘美妙,讲究的是瘦、小、尖、弯、香、软、正。妇人肉香,脚唯一也。女人之美,美在小足;小足之美,美在其臭。”
    这是古代的恋足癖吗?
    肖张:“你这次去了估计能见着他夫人张氏,还有他女儿江女,贵妃已经定了江女为莫殷其的王妃,成亲的日子定在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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