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秋历一事,宁玖本欲打探那珠串项链的事情却被抛诸脑后,如今秋历结束,她忽然想起来这事,便有些坐不住胡,于是便跟随着魏凌霄一道出了正门。
    “灵……”
    正要开口唤他,走在前头的魏凌霄立马转过身来:“闭嘴,别喊我!”
    不喊就不喊。
    “哦……”
    宁玖悻悻回道,将后头的话又憋了回去。
    想到自己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嘴瓢叫了那么个搞笑的称呼,害了他被林月桓嘲笑,不禁又道:“刚刚我鬼刨了,跪不起。”
    跪不起?还跪不住呢,嘴巴不好使就不能安静待着?
    魏凌霄内心腹诽,偏过头瞥了她一眼,道:“找我何事?”
    “哦,偶来问问思兄那珠串焊链可有眉目惹?”
    魏凌霄又是眉头一皱。
    “林月桓说的没错,你还是别说话了,等你嘴好了再开口。”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话说出来。
    宁玖被他嫌弃了一通,颇有些尴的弯了弯眉眼,心道横竖如今说话也难,便干脆后头再问,便躬身作揖,转身告辞。
    “等等!”
    才迈了几步,魏凌霄却又突然喊住她。
    魏凌霄若有所思的走到她面前,不待她开口,便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那珠串项链的事?”
    宁玖不禁白了他一眼。
    这不废话么,她若是不想知道,能这个样子了还来问他?
    “你不会说倒也无妨,我告诉你就是了。”魏凌霄道。
    宁玖忙不迭点头,瞬间露出欣喜。可细细一想,这家伙怎么突然如此好心?
    她略带疑惑,心中琢磨着他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鬼点子,果不其然,下一刻魏凌霄便又说道:“明日你将从前带给林月桓的点心带一份给我,我就告诉你。”
    宁玖:“……”
    是皇宫的点心不好吃吗?他堂堂一个皇子,还看得上那东西?
    虽是这般想,可奈何如今她有求于人,便也不多言,横竖那糕点宁府每日都有,拿给他一些倒也无妨。
    刚下了马车,宁玖便火速的赶去宁府的厨房,正遇上厨娘们在准备晚膳。她捂着面纱在一旁找了许久,却是没找到那平常吃的那些糕点。
    “小姐,你这是饿了?饭菜很快便好,您要不先去正厅坐坐?”那厨房管事见她看了许久,忍不住说道。
    宁玖摇头,想了想还是问道:“今日肿么肥有刀点?”
    “刀点?”那管事一脸莫名,视线落到她脸上的面纱上,隐约是瞧见了不对劲,忙问道:“唉哟小姐,你这嘴上怎么了?”
    见宁玖摇头,说话又说的不清楚,只能半猜半蒙,问道:“小姐是要找平时吃的糕点吧?”
    宁玖忙点头。
    “唉,今日怕是没有了。”管事道:“今日大少奶奶病了,从晌午开始就在床上躺着了。”
    “我好子病惹?”
    那管事听的直皱眉,却又不得不耐心跟她解释:“是了,平日里这糕点都是大少奶奶做的,她这一病,大家都忙着抓药熬药,便也来不及去弄这些了。”
    宁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见过思慕呢,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就突然病倒了?
    她疑惑,忙转身往宁怀风房中走,才走到门口,便见着两个丫头正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从里头出来,那人身上还背着一个木箱。
    宁怀风随后也跟了出来,脸上表情严肃,奈何他平日里便也如此,倒是也瞧不出个究竟来。
    “宋大夫,我送你出去。”宁怀风道。
    宋大夫忙摆手道:“无碍,老夫自己出去便好,令夫人病情刚刚稳定下来,宁少爷还是多陪陪她吧。”
    宁怀风迟疑片刻,道:“我正好要与您问一些药方的事情。”
    见他如此说,那宋大夫便也没有拒绝,宁怀风沿着台阶下来,见宁玖站在一旁,便道:“霏霏,你进去陪你嫂子说说话。”
    这事不消他说宁玖也知道,只点了头便往宁怀风房中跑。
    刚绕到里间床榻,就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宁玖忙过去,看思慕伸出一只纤白的手出来撩开窗帐,忙过去帮忙。
    见她要起身,宁玖忙又伸手去扶她,待将人扶着靠在窗沿上,这才见她面色苍白,哪里还有早上见时的模样。
    宁玖一时心疼,问道:“好子,你等么就突然病惹?”
    “……”
    该死的嘴,明明这气氛严肃,却教她生生说出来几分滑稽。
    思慕猛咳了几声,好半天才喘过气来,“霏霏,你这嘴怎么了?”
    得,今日都被人问了无数遍了,也不差再解释几遭。
    “木事,被存子叮惹。”
    “虫子叮了能这般厉害?宋大夫应是还未走远,如若不然,让他再回来给你瞧瞧。”
    宁玖忙摇头。
    她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关心她嘴如何,当真是个好嫂子。
    宁玖起身,折转到屏风外头的桌案上找了纸笔过来放到窗边踏板上,自己则坐到地上动笔去写。
    嫂子这是什么病?
    思慕往她举着的纸上看了一眼,道:“不妨事,也不是第一次病了,吃几副药,过几天便好了。”
    都这样了还不妨事?
    宁玖疑惑的看着她,又落笔写到:常病?
    思慕笑了笑,只是那脸色惨白,笑出来的竟比哭着还难看,她大喘了几口气,说道:“这是从前落下的病根,从我跟着你大哥来封荥时便有了,一开始一个月病上一次,后来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便是几月才病上一次,这一回都隔了快一年了,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那药啊,还是有些用处的。”
    可是这回回病倒也不是法子啊!
    宁玖:什么药?药不管用么?
    思慕见罢,忙道:“每回都是你大哥去取药,他说这许是路上奔波时落下的病根,要去除也不是那么容易,平常都是吃一些药丸,那药方他也不给我看,每次都是直接拿了药回来让我服用。”
    “我想着平时没犯病的时候就不必吃了,可有一回被他发现,她便责骂了侍候我的那丫头,往后我也再不敢不用药了,只是,我这身子,终究是给家中添麻烦了。”
    也难怪她平日里那般勤快,做什么都亲力亲为,难不成便是想着自己添了麻烦要多做些事情来偿还么?
    见她面露担忧,又想起她今日无端难得过来,思慕忙问她:“霏霏,你平日里都不怎么过来的,今日是特意过来看我?”
    宁玖觉得心中有些堵,闷声点了点头。
    “是有事找我?”思慕又问。
    宁玖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要拿糕点那事,一时面上微赧,只忙不迭摇头。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阵,最终被几声咳嗽打断,宁玖正欲起身给她顺顺气,思慕便问她:“你大哥呢?”
    只得乖乖坐下,提笔写到:送宋大夫出去了,商量药方。
    想了想又写到:这病总是这般也不是个法子,得快些让我大哥再想想法子。
    思慕无奈笑道:“这破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便这样罢了。”
    宁玖心道如今这府里还尚有宁老爷当家,也没什么事需要操心,这若以后再过个十年,等那几位哥哥都成了家,她这大少奶奶那是要当家做主的。
    一时感慨,便写下:那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
    她这病若总不见好,往后有了孩子之后,就更难好了。
    本也是认真的去问,却没想思慕见了那纸上的字后,那惨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了红晕。
    宁玖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这未出阁的姑娘家,跟自家嫂子说这种话,还真是没羞没臊的。
    她干愣了片刻,正要低头去动笔,却听思慕颇有些失落开口说道:“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宁玖抬头看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思慕道:“他从未和我……”
    话到此处,已是面染红霞,不能再继续。
    只是这话她本是感慨一句,却让宁玖惊讶不已。
    宁怀风与思慕都成亲了两年多了吧?两人竟然还从未同房过?这宁怀风该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一个从不留宿酒色之地的男人,成了亲还跟自己媳妇保持距离,而且宁怀风在外头也没什么风言风语,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又想起之前宁闻风说宁怀风要纳妾的事,更是觉得滑稽。
    还生孩子呢,不同房哪里来的孩子?
    宁怀风该不是另有所爱,又放不下思慕一个孤女在外,所以才……
    若是这样,那他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宁玖越想越觉得思慕可怜,一张纸被她戳了半天,最终恨恨的落下几字。
    “我哥他怕是不太行。”
    本也是一句气话,倒是让思慕瞪大了眼。
    宁玖自叹反应过度,这脑洞开的有些狠。
    宁怀风虽然不讨喜,却也不像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何况思慕也算是对他有恩,应该不至于恩将仇报,而且平日里除了出去应酬也不见他在外头胡来,八成也是个顾家的,或许真是有什么毛病?
    正要动笔些话去安慰思慕,猛地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她忙将纸揉了,连带着笔一道隔着窗户扔了出去,拍了拍衣裳起身,装作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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