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夺爱:总裁的契约情人》节选:
    “你不爱我?”
    谢镜辞眼底闪过三分怒意四分嫉妒,一张俊脸逐渐扭曲:“连碰一碰都不愿意?至于这么排斥吗?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人!”
    裴渡倔强地别开脸:“谢小姐,不爱就是不爱,请你自重。”]
    老套的恶霸反派与小白花主角之间的戏码,台词能让人心脏咯噔骤停,只不过名字被换成了她和裴渡。
    谢镜辞看得头皮发麻。
    谢镜辞:“我警告你,不要再让这种东西出现在我面前。”
    她顿了顿,想起裴渡那句逐客令,很是认真地皱眉:“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不对……我的妖女人设难道真就这么失败,没有一丁点值得赞叹的令人心动?”
    [我只觉得,你脸皮真是值得赞叹的厚。]
    谢镜辞:呵呵。
    她逾矩在先,的确应该想想怎样哄他。
    但是哄人好难哦,头疼。
    与此同时,卧房之内,裴渡猛地一个翻身。
    今日他修脉成功,修为虽然微不足道,但终有一日,能再度站在与谢小姐比肩的地方。
    他为这个目标苦修数年,如今不过是再来一回。
    他知道自己足够强。
    天生剑骨、少时结丹,论及剑术,学宫千百弟子无出其右,即便落魄至此,也身怀剑修傲骨。
    裴渡原本是将自己全然裹在被子里,但棉被厚重不堪,笼罩之下的空间逼仄闷热,热气一股脑地涌上来,令他的身体愈发滚烫。
    于是他只得从被褥中探出头,呼吸久违的隆冬寒气,试图让冷意淌遍全身。
    方才和谢小姐咫尺之距的时候……他差点就要紧张到窒息。
    结果她还用手指触上来,对他轻轻地笑。
    谢小姐的目光始终清明澄亮,不带丝毫亵玩与暧昧,定是真心实意在关照他。可他却情不自禁想起风花雪月,实在是——
    凌乱柔软的黑发四散在枕边,触碰到侧脸与脖颈时,带来微弱的痒。
    这里只剩下他一人,裴渡却情不自禁地做贼心虚,把右脸埋进枕头,抿起薄唇。
    很干,皲裂了道道细痕,当舌尖落在上面,只有淡淡的铁锈味道。
    谢小姐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触感,可她并没有立刻把手松开。
    指尖辗转时的温度仿佛仍未离去,裴渡暗骂自己无药可救,心跳却逐渐鲜活,如同被一只大手攥住,砰砰地震动。
    他还抓了她的手。
    他头一回碰到她的手,比想象中小得多,那时他脑袋里尽是空白,而谢镜辞并没有躲开。
    裴渡又翻了个身,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倘若谢小姐能对他多笑笑,那就好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他也很开心。
    如同从天而降的无数星星,倏地落进他眼底,简直是……值得被赞叹的令人心动,让他前所未有地想要私藏。
    第十二章
    裴渡一夜未眠,在床上尝试进行灵气吐纳。
    他的内伤尚未恢复,绝大多数经脉亦是破损不堪,当第一缕灵力缓缓淌入经络,浑身血脉恍如紧密相连、密密麻麻的蛛网,牵引出席卷整具身体的剧痛。
    对于疼痛,裴渡一向拥有很强的忍耐力。
    到了后半夜,疼痛其实一直没散,好在他渐渐习惯,能把强烈的不适感沉沉往下压。
    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房外响起咚咚敲门声。
    他猜出来人的身份,温声应了句“嗯”,抬眼望去,果然见到一张明艳的脸。
    谢镜辞的心情有些复杂。
    “复杂”的原因很多样,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今早冥想结束后,系统抽风般的一道提示音。
    好消息是,那个不停撩来撩去的魔教妖女人设终于被换掉了。
    坏消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顶替这玩意儿上岗的,是通体散发着清新香气的陈年绿茶。
    谢镜辞当时是濒临崩溃的。
    魔教妖女虽然放浪了点,但好歹是个很有气场的大姐姐形象,能称得上一个“媚”字,还算符合她本人的性格。
    ——但绿茶就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了好吗!
    俗话说得好,绿茶有三宝,撒娇哭唧唧,都是我的错,哥哥你真好。
    这种行为模式已经足够令人窒息,更绝的是,这个人设在胡乱撩人方面丝毫不比魔教妖女差,当真可谓茶香四溢,被茶味冲到的人,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
    虽然之前遇见裴家人,谢镜辞为了维护裴渡的面子,当众叫过他一声“裴渡哥哥”,但他们俩都明白那只是逢场作戏,之后在相处中,也都对那件事避而不提。
    万一什么时候人设猛地一崩,她二人独处时绿茶附体,娇娇柔柔叫他“哥哥”——
    谢镜辞能当场从窗户跳下去。
    所以今早来找裴渡,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从窗户跳下去又怎么样,该哄的人还是得哄。
    “今日江屠会来芜城,听说游街很快开始。”
    裴渡似乎刚睁眼,还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她指一指窗外:“你想去看看吗?”
    裴渡本欲回“想”,却猝不及防瞥见谢镜辞看着他,露出一抹转瞬即逝、被极力克制的笑。
    笑意被察觉,她偏过脑袋轻咳一声。
    谢小姐对他,远远还没到“一见就笑”的地步,裴渡很有自知之明,呆了好一阵,才后知后觉抬起右手,摸上自己头顶。
    头发全炸了,像个被打劫过的鸡窝。
    他昨夜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后来起身打坐,是没来得及整理仪容的。
    裴渡:……
    他是傻子。他想死。他只希望谢小姐不要再看,也不要再笑他。
    谢镜辞抿唇藏起笑意,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看他。
    在学宫里,如果她是刺头的代名词,裴小少爷就是矜持自制的化身,数年如一日地一丝不苟,每回见到他,都是一派霁月清风。
    他一定明白了惹她发笑的原因,表现出罕见的窘迫与怔忪,还用手摸了把头发。
    裴渡的发丝尽是沉郁漆黑,柔柔伏在头上,看上去手感十分不错,如今软绵绵地张牙舞爪,映在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如同覆在白玉旁的丝绸。
    那块白玉上还渗着浅浅的红。
    她又忍不住笑了。
    好呆。
    那个拿着剑打遍学宫无敌手的剑道之光,原来这么呆吗?
    等裴渡故作镇定地整理完毕,恰好临近巡街起始。
    街边早已聚集了数量众多的百姓,纷纷想要一睹元婴期大能的风采。谢小姐今日似乎格外多话,领着他走出客栈时,嘴里一直没停下。
    “我昨晚特意买了本《江屠传》,读下来觉得,这人还挺厉害的。”
    街道两旁全是人,谢镜辞一直往前走,直至来到一处池塘旁,围观群众才终于少了些。
    她望一眼长街尽头,没见到任何动静,于是耐心继续道:“江屠出身低微,只是个贫民家的小儿子,好在天赋异禀又能吃苦,一步步从武馆学徒往上爬,最终击败上一任城主,夺下芜城在内的数座城镇。”
    鬼域以武为尊,管它什么名誉地位,都得靠实力来抢。
    这也是江屠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他本身实力超强,身居高位后的修炼资源又多不胜数,修为层层迈进,已然凌驾于众人之上。而自从付潮生刺杀落败后,这位城主更是在身边安排了三名元婴初期的高手,作为贴身护卫。
    百姓哪怕有再多怨言,都拿他没有办法。
    “你们快看,那边有动静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叫出声,谢镜辞闻言望去,即便相距甚远,也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阵阵威压。
    坐在马背上的黑衣男子身形挺拔、面目俊朗,眉飞入鬓之下,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琥珀色眼瞳。
    身为芜城当之无愧的掌权者,江屠周身自带一股凛冽如刀的戾气,属于上位者的气场裹挟着厚重威压,似潮似海,将空气压得密不透风。
    这就是付潮生当年的对手。
    十五年过去,他已经比当初变得更加强大。
    谢镜辞眸光沉沉。
    她有种预感,自己很快会同这个男人打上一场——但以她目前的实力,绝对斗不过他。
    江屠目空一切,视线自始至终直直望着前方,经过人群时,没投来一瞬淡漠的视线。
    即便如此,骤然缩紧的压迫感却还是让不少人动弹不得。
    “南边的那处揽月阁,可算是有人住了。”
    待得江屠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终于有人低声开口:“先是让咱们没日没夜地修,结果几十年只住了两回,造孽哦。”
    旋即响起另一人的嘘声:“小点声!不知道那位五感过人吗?若是被他听到,你可就没命了!”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啊。
    谢镜辞暗自感慨,又往车马消失的地方一瞟,正欲离开,没想到甫一侧身,居然与背后那人径直撞上。
    两人不过轻轻擦了一下肩膀,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听见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响音,以及一声语调高昂的怒喝:“疼死我了!你不长眼睛吗?把我刚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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