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着,呆呆的看着火堆,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天快亮时困意才涌上来,这一睡就不知道时间。王敏身上有伤,睡着时身子一动,就痛得醒了过来,又忍不住困意,慢慢躺好,刚睡着就又痛醒,如是者三五次,不禁躁怒起来。这怒火当然要发在史天章身上。王敏醒一回,就要去逗他一回。等到太阳高高的时候,两人才开始赶路。一路上王敏又是几番刁难,非要史天章背着。史天章闹不过她,只好由着她。这一路上可苦了史天章,稍有不慎,王敏就柔拳相加。
    两人赶到镇子时,已经接近黄昏。王敏如释重负道:“可累死我了,今晚就不用吃你的黑暗料理了。”说完两人都笑起来了。王敏道:“我知道这儿有一家凤鸣客栈,是我家产业。我们就去那边好了。”史天章喜道:“那好极了。”
    凤鸣客栈果然规模很大,干净宽敞,喜字盈门。一进门,店小二就陪笑道:“两位客官,小店已经被人预定了,请客官到前边的德胜客栈,真是不好意思。”史天章看了一眼王敏笑问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包下凤鸣客栈。”店小二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包这家店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家老爷。只因小姐近日出嫁,不日就要到这,因此小店这几天不迎客。只招待小姐和史二侠。”史天章笑道:“那就对了,这就是你家小姐。”说着一指王敏。王敏一转身,拿出一块腰牌给史天章。店小二忙赔笑这把他们往里边请:“老爷吩咐过了,一定要招待好小姐和史家诸位好汉。”王敏也不说话,径直上了二楼套房临进门前冷冷的丢下句话:“你进来。”店小二道:“酒菜已经备好,一会给史二侠送到房间。”史天章说:“好,你备好马匹,明天好赶路。”店小二忙答应着去了。
    史天章在门口立半天,也不知怎的就是不敢敲门,史天章心想难道真的是心里有鬼。一会儿,店小二端着菜过来问道:“史二侠为何不进去,这样干站着。”一句话让史天章囧在哪里,王敏的笑声也隐隐透过门板传了出来,史天章更是手足无措,拉下脸接过菜盘道:“好了,我给你送过去,你先去吧。”店小二高叫道:“好勒。”转身下了楼。
    史天章一整衣服,敲门道:“嫂嫂,饭菜好了。”王敏正声道:“进来。”史天章推门进去,摆好盘子。王敏忍着笑道:“放好了,出去吧。”史天章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是。”转身撒腿就跑。王敏厉声道:“站住。”史天章立住脚,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这样想着就听王敏笑道:“我还以为是店小二呢,怎么是你。”史天章迷糊道:“我顺便。”王敏走过来坐到桌边笑看着他,道:“刚才你站在门口为何不进来,难道怕我吃了你。”王敏见他立在那儿动也不动的没一点反应,拉下脸道:“吃饭吧。”史天章忙告了坐,端起白米饭,就一个劲的往嘴里扒,也不夹菜。眼见一碗吃尽,慢慢放下了碗筷。原来王敏坐在旁边动也不动的盯着他。史天章说:“嫂嫂怎么不吃。”王敏责怪道:“没见我一只手,怎么吃呀。”史天章为难道:“那怎么办呀。”王敏一笑道:“你喂我呀。”史天章道:“那怎么行呀。”王敏赌气道:“那就饿死我算了。”史天章无法,只好夹了一口菜送到她唇边。王敏吃了几口嚷道:“我要喝酒。”史天章道:“嫂嫂身上有伤,就不要喝了。”王敏噘嘴道:“我偏要喝。”史天章倒了一杯送了过去。王敏却不喝。史天章问道:“怎么不喝了。”王敏盯着他道:“酒里有毒。”史天章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倒出一个验毒针,边验边说:“我吃了这许多也没事呀。”王敏笑道:“装模作样,明明就是你下的毒,却在这里装不知道。”史天章知道她在说笑就喝了那杯酒说:“这下好了,要死也是我先死。”王敏叹道:“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早已毒入五脏,无药可医了。”史天章着急道:“我没有下毒。”王敏怪道:“还说没有,你看我一眼,碰我一下,跟我说一句话,就下一次毒。你算算,你看了我多少眼,碰了我多少下,和我说了多少句话。”史天章道:“那我离了你。”王敏白他一眼道:“你想让我早些死,就走好了。”史天章道:“那该怎么办呀。”王敏笑笑说:“让你也中毒,中我的毒。”史天章装傻道:“咱俩都中毒了,谁来救我们呀。”王敏说:“等咱俩都病入膏肓了,到那时自有办法。”史天章不敢再往下接,连忙吃了些饭,就收拾一下,端下去。王敏道:“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史天章说:“不麻烦他们。”刚收拾好,就听有人敲门,原来是店小二儿来送水果和点心,顺便就带走了盘子。
    史天章坐在一旁对王敏说:“嫂嫂,你看我们明天是这样回洛阳,还是回大理等你养好伤再走。”王敏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新娘走回头路的理。”史天章笑道:“也是,那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吧,我先写封信回去,好让家里安心。”说罢,走到书桌前,展纸磨墨提笔写道:“吾兄,第奉父命南下迎亲。未几,遭伏。一十五位弟兄俱亡,幸天佑之,吾与嫂皆全。然前路多艰,委实难敌,望兄相助,速来。以吾血肉之躯,定护嫂周全。唯兄膝下堂前,侍奉父亲,替吾再三拜父足下。史天章字。”王敏拿过来看了一下,见他信中写的着实难过,不禁爱怜起来,顺手在烛台上烧了,看着火苗道:“这封信不能这样写。”史天章道:“不这样写那该怎么写。”王敏说:“我念你写。”王敏略沉吟道:“吾兄,弟奉父命南下迎亲。一路顺畅,不克即归。望兄莫念。兄替吾再三拜父足下。史天章。”史天章搁笔说道:“这样写岂不是欺骗我哥哥。”王敏道:“那里是欺骗他们,你是不是接到我了,咱俩是不是都好好的。”史天章道:“前面危机重重,如果不让人接应,我怕护不得嫂嫂周全。”王敏张口道:”怕什么,大不了咱死一块。”史天章默默不应。史天章又写了一份,两人画了压花,记了暗记,用蜡封了口,盖上戳子。招呼店小二道:“把这两封信分别送到洛阳鹰展镖局,玉凤门。”店小二连连称是,眼睛却看着王敏。王敏道:“不得耽误。”店小二忙答应着去了。
    史天章一直坐在哪里写写画画也不说话。王敏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史天章搁下笔问王敏道:“你们家有什么宝贝没有。”王敏狐疑道:“自是有很多,像什么玉观音,金刀,黑玉镯了,多得是。”史天章道;“不是这些寻常之物,像什么武功秘籍,珍贵的药,名贵的刀剑之类。”王敏道:“有一件是极其珍贵的,以前救过太祖一命,后来赐给了我家。本来是一块原石,寒气异常,坚硬无比,后来雕成玉凤令。你问这些做什吗。”史天章说:“我一直在想那场伏击,和我们交战的三个人武功高强,绝不是无名小卒,看他们行动方式绝不是一般的强盗。”“你想说什么,伏击我们的是江湖上有实力的门派,自从新皇实行武禁以来,试问现今的武林还有谁能和咱们两家为敌。”王敏说着停住了,忧虑的看着史天章道,“难道是.....”王敏说着就说不下去哽咽起来。史天章一下子慌了,站起身柔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王敏抹泪道:”定是你们史家嫌弃我,又不好撕破脸皮,就想出了这歹毒的主意。”史天章急道:“怎么会,嫂嫂想多了,我家和你家是世交,就算真如你所说,也不会想出这样蠢的主意。”王敏一听,哭的更痛了,跺脚道:“你看吧,就连你都说我蠢,可见我就不该活着。”史天章更急了道:“嫂嫂,是我不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嘴笨得很,不知道该怎么说。”王敏见他急的上蹿下跳,不禁破涕为笑道:“那你说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杀我,这不更证明是你史家捣鬼。”史天章道:“绝不是那样。”王敏起身拉着他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不会这样的。”史天章喘着气道:“嫂嫂,你吓死我了。”王敏低头道:“只要你在这,我就是死了也不怕。”史天章听了心头一暖,刚才着急没有注意到,现在才感觉到一双又柔又暖的小手拉着自己,不禁心里一荡,对着王敏傻笑。王敏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瞧着史天章,满面娇羞,轻轻摇着小手。史天章低头一看,浑身似被电触着一般,猛地抽回手,怨恨的看了一眼王敏转身就走,只留下王敏失落的站在那里。
    史天章坐在大堂直到深夜,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可是喝再多的水也扑不灭心头那已经点燃的火星。偌大的大堂里只有他和店小二,店小二关了门对史天章说:“史二侠,刚才老板想来见您,可见你似乎有心事,就不敢来打扰。”史天章放下酒杯看着店小二微笑道:“其他人呢。”店小二一边收拾着桌椅一边说:“都睡了,史二侠您也赶紧上去睡吧。”史天章道:“我再坐一会。”店小二笑道:“您不睡,我也睡不成,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史天章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起身走到楼梯口,抬头见王敏屋子里还亮着灯,就站在楼梯口徘徊不前。一会儿,店小二咳了一声,上前说:“为什么不上去。”史天章“哦”了一声,拾级而上。正走着忽听王敏在房中一声惊呼,史天章一惊,声随心动,一跃到了门口,撞门而进,惊问道:“怎么了。”王敏一笑道:“刚才有一只老鼠突然闯了进来,吓我一跳。”史天章松了一口气,站直道:“既然没事,嫂嫂就好好休息吧。”王敏道:“我害怕。”史天章头也不回道:“不用怕,我就在隔壁。”说着就走。王敏柔声道:“你不在,我怕。”史天章不知为何急躁起来道:”我都说了,还要怎样。”王敏眉头一皱,痛得叫了起来道:“只怕我的伤口裂开了。”史天章回身看着王敏不说话。王敏痛的倚在床上说不出话。史天章道:“我去找大夫。”王敏道:“不嘛,我就要你给我看。”王敏忍着痛说出的话音扭曲,显得即柔且媚,不知怎的话中有股吸引力让史天章走近。史天章走到床前声音不禁也变了道:“我给你看一下。”史天章小心翼翼的解开她的衣扣,露出她圆润的肩膀,她身上散发的处女香气不停地往鼻中钻,触到她温润的肌肤如何不让他心神荡漾。他解开绷带见伤势恢复得很好,就侧头看了王敏一眼,只见她面含娇羞,眉目含情,正笑对着自己。他猛然缩手,发现自己受骗了。王敏一笑,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史天章吓得倒退两步,愣愣的看着王敏张口说不出话。王敏低头道:“我吻你,是我喜欢你。”史天章羞愧道:“嫂嫂请自重。”说完就落荒而逃。王敏叫道:“站住,以后不许你叫我嫂嫂。”史天章停住说:“那叫你什么。”王敏道:“叫我小琼。”史天章道:“嫂嫂,今后我自会以礼相待。”说完又要走。王敏又叫一声站住,史天章却不停住。王敏心中气恼,奋力抬起右臂,挣裂了伤口,一时血如泉涌,痛得大叫起来。她却不停地挣扎,让血流得更快。史天章见她这般行为,忍不住也生起气了来。赶忙过去按住她,她却愈加反抗起来,不停地嚷道:“我不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也跟你没关系。”史天章用力的制住她叫道:“你闹够了没。”王敏挣扎中抬起左手清脆的打了他一个耳光。史天章也不出声,默默的受了这掌。王敏也吃了一惊,自己并无心打他,心中内疚,就老实下来,只是恨恨的瞪着他。史天章见她平静下来,忙用手巾按住伤口涂上药,待止血了,清理了伤口,重新敷上药,包扎好。史天章脸上火辣辣的,见王敏这般眼神,也无话可说,拉好被子给她盖好。转身走到外面坐喝水,用手摸着先被她亲了一下又打了一下脸颊,心中百感交集,又怎能平复。
    史天章一大早就出去了,在镇子上漫无目的的转着,后来在一条小溪边的大柳树下坐了一下午,回来时只买回一些药品,和一个木雕的小兔子,只有拇指大小,甚是精致,史天章一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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