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我……”
    王上沧桑的脸一沉,将满是邹褶的手魏颤颤抚着他的脸颊,质问着:“为什么?”
    司凌霄表情一怔,桀笑瞬间压过嘴边了,嗓音嘹亮出声,“父王要与我说话,你们且退到外去。”
    支走了诸多臣子,司凌霄才露出了本性,贪婪的眼神凝望着那繁华的锦榻,那是日后他要睡的东西。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眉毛已拧紧一团,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迸发浓郁愤懑离。
    “祁王之死,母妃之死,父王你的误导你的误解你的不耐性,你不听劝,这怪不得我……”
    肌肉犹如麻花一样,狰狞得五官错了位,他凝望着手心,桀桀的笑出了声,猛然朝榻前王上瞳仁一瞪,“起初,我那么相信你,可你非要将母妃和祁王置于死地,他们可是我的至亲啊,那可是你的弟弟,那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子,你怎么能忍得下心,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呢?”
    丧伦败行,失贞匪人,无非就是作祟之人强行压扣在祁王与妃子头上。
    他仿佛昨日酣梦中能依旧清晰摸到母妃那真实的温度,如今却伸手一空,什么也都没有。
    恍然闻耳云中声,一曲香兰笑,胡不归。
    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他的心,使他夜夜不思饮食,坐立不安。
    折浮隐藏,只为活得至高无上的权势,那岌岌可危的王位,如今却伸手就能摸到的东西。
    眼聚凛冽中,他目光除了憎恨外就是灰色冷。
    王上却后悔来不及,殊不知早就回溯到了祁王死的那一天,祁王曾将遗言禀明他,事后,也不过是在为司凌霄铺路。
    循着记忆的支离破碎,司凌霄陷入了权势的歧途,渴望而拥有,更加嗜血,草芥人命似乎成为了他一种发泄的事。
    回到如今椒炬殿情形。
    王上青筋暴起,喉中腥甜蔓延开来,於血一喷,溅在了蒲团上,渲染了一地的汝棉。
    白司寒将葵凰溪护在怀中,力避之嫌的退开三尺之外,不要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王上弑血的眼渐渐暗了下去,虚脱般将一旁将金柱扶手撑住,低沉一吼侍卫,“还不传太医!”
    白司寒神情错乱的凝视着他,满眼质疑中,紧紧蹙了眉,情丝蛊是折磨人性的东西,若没有极强的自制力,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葵凰溪湛眸波澜微惊,似乎看出了一丝端倪,拰了拰白司寒的胳膊轻声道:“王上他变了,很奇怪,散发出的气息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白司寒一邹眉,探头而去。
    葵凰溪误以为他会端看探去,谁知竟盯着她胸脯扫了过来。
    她下意识脸刹那一红,捂住了胸脯,嗔喘似的道:“好好正经的,你……你干嘛?”
    白司寒好看的剑眉微挑,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用极致戏谑的笑容问:“小溪儿如此细心,作为你的夫君当然也要细心。”
    “还……还没成亲呢。”噘嘴一退,将距离拉开。
    他笑凝固在嘴边,调成一朵蔫花,“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小溪儿,不要在躲避我了。”
    葵凰溪更加面红耳赤了,言出都开始结巴,“你……你,不要……不要激动,这……事成亲在……在说!”
    白司寒知道她脸薄,不打算在挑逗她,日后有的是时间。
    便把注意力转移到正经事上。
    王上服了情丝蛊毒,身中俱损,本就天生体弱,如今承受反噬和发作的药效,实为不易。
    王上浑身疼痛得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吭哧般,千疮百孔,转移冷肃目光,带着萧杀之意。
    投在跌坐在地上的张德,“你,这个挑唆者。”
    他闭上了眼睑,仿佛在回味着那些日子的如梦痴醉,祁王案下执笔,翻阅的圣贤书。
    以及那抹丽人身姿,雅然吹上的一曲香兰笑,久久的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绸雾渐揭,疏影摇曳,似乎有一个遥立在雾中的女子,轻轻的朝他招手。
    “不要在,继续了……”
    王上倏地睁开眼睑,鸷鸟般锐利的眼犹如一根錾针一样扎在张德身上。
    张德手心一热,背脊出冷汗,张惶的跪了下来,匍匐直前,“王上,你要相信奴才,奴才是真心为了王上好!”
    他气急败坏着,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王上拂袖悖逆一扫,将他摔出远在,迸溅着来自地狱的恐惧,彻底将他灵魂吞噬。
    “择日,腰斩!”
    张德吓得愕然失色,瘫软的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挥舞双手,硬压着嗓门迎着要将他拖走的侍卫。
    “平日我杂家待你们不薄,原来你们是这样在对待杂家!”
    侍卫倒蹙眉,强擒着张德臂弯。
    张德挣扎着欲要反驳,王上薄唇轻启,“如你不想满门抄斩,你大可将椒炬殿闹了,本王会抄了你九族!”
    言罢,张德只好目光呆滞,绝望的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加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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