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芾媛摆摆手,她早安排了收尾。若连卿苒要自己去,也不过是省事罢了,并不重要。
    旁边,单玑诧异地看着连卿苒的反应,意外道:“我还以为他会哭呢,就像他刚来的时候。”
    轻雅稀奇道:“他也会哭吗?”
    “当然了。”单玑小声道,“哭是一种正常的发泄,不会哭的人很容易抑郁成疾,甚至心理变态的。”
    轻雅想了想,道:“有道理。”
    “不过呢,哭也不是随便哭的。”单玑羡慕地说道,“只有遇到值得依赖的人,哭才有用。否则,让那些不在乎的人见了,只会说风凉话。”
    轻雅眼睛一亮,道:“那,你在我面前哭,是依赖我吗?”
    单玑轻哼一声,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我依赖你?”
    “喜欢呢。”轻雅笑得开心,道,“我喜欢你依赖我,也喜欢你找我帮忙。虽然,我可能还不够好,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单玑笑笑,眸光深邃了些许,道:“我会一直依赖你的,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不会的。”轻雅稚气满满地应道,“只要我存在一日,就不会嫌你。要记得,你是我的。”
    单玑点头,笑得暖暖。
    稍远处。
    单殊默默看着单玑的笑颜,无奈地轻叹一声,闷头喝了一口茶。
    “啧啧,好茶也不能拿来牛饮啊,真是暴殄天物。”荆燚说着,笑吟吟地在单殊旁边的位置坐下,随手递过去一杯葡萄酒,道,“来试试这个,要是你还能一口闷,我服你。”
    单殊看了荆燚一眼,拿过杯子,一口闷掉,道:“素来听闻,鬼先生不喜饮酒,怎么今日,倒有心情小酌几杯?”
    “既然你都说了是听闻,又何必在意那是不是真的。”荆燚随手拿来另一杯葡萄酒,呷了一口,眯着眼回味着滋味,道,“哟,这瓶竟然是正品的穆塞莱斯。啧啧,那个卡吾力还真是没脑子,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随意和其他品质的酒堆在一起、唉,难怪被我家徒弟杀了。”
    说着,荆燚给单殊续满酒杯,示意他继续喝。
    单殊摇了摇杯子,道:“好酒亦不能贪杯,鬼先生若有话说,不妨直言。”
    “哎呀,被你发现了。”荆燚满不在乎地笑着,而后朝着俩孩子的位置挑挑眉,道,“你瞧着他们如何?”
    单殊不自觉一笑,道:“很好。”
    荆燚笑吟吟道:“既然如此,咱们结个亲家,你觉得如何?”
    单殊沉默良久没有回应。
    荆燚尴尬地捏了捏杯子,道:“你放心,毕方谷的积蓄,都是那俩孩子的,我分毫不动。那些继续,足够他们好吃好喝一辈子了。当然,毕方谷连带的这些产业,将来也都是他们的。”
    单殊一笑,道:“若将来有了荆小子,又当如何?”
    “你想太远了吧。”荆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毕方谷本来就是我师父的,自然要传给我的徒弟。再说了,你不会以为,我一点私产都没有吧?养活他们娘儿俩,还是绰绰有余的。”
    单殊默了默,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做工精致的白铁船锚,递给荆燚,道:“帮我交给单玑。”
    “哇塞,东瀛舰队的令牌。”荆燚拿过来一瞧,啧舌道,“你不会是让那软丫头管这个吧?那也太远了。”
    单殊无奈一笑,道:“先管着吧,若是可以,我不介意把整个舰团都给她。若是管不了,我只能再找旁人了。”
    荆燚忍不住摇头,道:“拜托,崶夏城这边临近西域,这舰队在东洋。软丫头就算想管,呆娃子也不会让她去的。那边实在是太远了。”
    单殊笑了笑,道:“若是有小雅陪伴,我也就放心了。若非如此,我会陪同。”
    “那你就别想了,呆娃子是不会同意的。要知道,呆娃子对那软丫头的上心程度,可是出乎我的意料。”荆燚叹了一声,道,“罢了,俩娃子也都渐渐大了,是该让他们尝试着接触这些东西了。不过,这结果难以预料,若是把这东瀛舰队玩没了,你可别心疼。”
    “不会。”单殊灼灼看着单玑,道,“给了她的东西,便随她处置,”
    “不错,很爽快!”荆燚哈哈一笑,举杯一敬。
    单殊举杯还敬,二人对饮。
    这边。
    赵芾媛已经确定了留宿计划,开心的不得了。
    白粉衣见状,开始闹脾气,直接跟梁满说也要留宿一个月。
    梁满哭笑不得,他不能一直在这边守着白粉衣,水仙苑那边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做,自然是希望白粉衣快些同他一起回去。
    白粉衣不高兴,转头去找轻雅说叨。
    轻雅听了白粉衣的抱怨,又见单玑和赵芾媛齐齐帮腔,于是给梁满下令,让他多在这边留一阵。至于水仙苑的状况,轻雅让梁满自己传令找人代劳,如此解决。
    而后,仨女孩兴冲冲地自己扎堆,研究一个月的食宿问题去了。
    轻雅见他们玩得兴起,便让墨泽守着她们的安全,让梁满和自己一起,记录在场众人的名字。
    梁满看着轻雅写得认真,自己也找来纸笺,迅速写下了水仙苑那边的安排。
    “呦,写啥呢,这么认真。”
    荊燚的大脑袋凑了过来,左右看看俩娃子面前的纸张,认真地瞧了瞧轻雅所写,好笑道:“你还真的一个一个写下来啊。要我说,他们段时间内不会求到你面前的,日后真有所求的话,也不会是一件事能说清的。你写这个没用。”
    轻雅看了眼荊燚,道:“已经答应的事,不能言而无信。”
    “行吧,你开心就好。”荊燚无所谓地耸耸肩,心中快速清点了一下纸上的名字,道,“你个呆娃子,怎么没写我的名字?”
    轻雅抬头,疑惑道:“师父,你是我师父。你有事,我自然会出力,不用算在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件事的限制。”
    荊燚闻言,大为感动,一把搂过轻雅,亲昵地蹭着脸颊,道:“哎呀,你这徒弟真乖啊,没白养!”
    轻雅被蹭得呆了呆,道:“师父你别闹了,好多人看着呢。”
    “哎呀,看着就看着,能怎么滴。”荊燚搂着轻雅用力地蹭,道,“难怪软丫头喜欢蹭你,还真是软乎得可以。好可爱哦。”
    轻雅懵逼了,这是几个意思?
    周围众人看着师徒二人的相处模式,各有所思,不过,面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笑意。
    闹不多时,简微微亲自过来,将荊燚叫到一旁说话。
    轻雅摆脱了束缚,乖乖把名单写完,吹干,耳朵不经意间听到了旁人的言论。
    “……看来,传闻无误,这老神仙的确很宠他的小徒弟。只是,这孩子记仇,恐怕……”
    “不必担心,孩子记仇,但也记恩。您稍微示好,他必定会有回应的。”
    “……帐篷中搜出来的,到算是消息确凿。只可惜,卡吾力以为是自己聪明,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枚弃子。”
    “若所料不错,瓦尔斯已经在路上了。再有几日,就会到此示好。”
    “要不然,到时候我再过来?”
    “再说吧,若燚前辈在此,应当应付得来……”
    “……那也不能卖给西北大军啊,这不是赚国难钱么。要我看,还是拆分零售算了。若真有人吃得起这么大批物资,那才有问题了呢。”
    “你先别想这么美。这批物资可是乖丫头缴获的,说不准,她未必会让你处理呢。”
    “不让我,能让……哎呀不对,殊老板也有自己的商路。不行不行,这么的大油水,足够我娶媳妇儿的了。”
    “有这贫嘴的份儿,不如去探探乖丫头的口风。她的话,比我管用。”
    “对对对,我去问问……”
    轻雅呆呆听着大人们的小声议论,心里莫名有些毛毛的。怎么忽然感觉,有一种危机四伏的异样。
    奇怪了,事情不是都结束了吗?
    而且,听荊燚和简微微那边说,隐居点的人都要搬回来了。所以,他们在犹豫,留宿的钟婉婷和赵芾媛,应该安排在客房还是私宅。
    轻雅独自想了想,嗯,大约是还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不会危及性命,想来,也不用太过担心。
    如此想着,轻雅放松了下来,一口浊气呼出,却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轻雅一下子晕倒在桌子上,且一不留神,打翻了墨砚。
    墨水晕染,恰好,把轻雅刚刚写好的名册全都弄脏。
    而临近处,梁满刚刚封好的信笺,分毫未沾。
    悠悠,时过三日。
    是夜,月牙姣娆,繁星满天。
    轻雅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炕上。呼吸间,一抹清澈的幽香钻入鼻孔,让轻雅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几分。
    眨巴眼。
    再眨巴眼。
    轻雅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低头看看缩在自己怀里,软软熟睡的单玑,脑子一阵发懵,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不过,管它呢。
    反正已经回来了,又恢复到了抱着单玑睡觉的悠闲日子,就没必要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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