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嘛,听我说。”
    荆燚笑吟吟道:“咱们四个人,来玩弹球。规则很简单,画一个圈,一人五个球,随机放在圈里,然后用自己的球打别人的球。没出圈,就继续,球出圈,就易主。注意哦,出圈的球,是被谁的球打出圈的,就易主给谁。”
    俩孩子茫然眨眼,轻雅道:“谁的球打的,和谁打的,有区别吗?”
    宦牧轻咳,道:“前辈的意思是,比如我的球打中了你的球,你的球又打中前辈的球,若此时前辈的球出圈,那么前辈的球就易主给你,而不是我。”
    轻雅不懂道:“谁打的给谁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分谁的球,这样好乱啊。”
    宦牧笑笑,道:“事实上,就会这么乱。”
    什么事实?
    轻雅不懂,单玑也是茫然。
    “总之规矩就是这样,照做就得。”荆燚笑吟吟道,“易主后的球,可以由新主人随意放在圈里的任意位置,依此类推。当玩到这个圈里只剩一个人的球,或者其他人都认输,那么游戏结束。最后剩的那个人,就是赢家。”
    俩孩子疑惑地对望了一眼,轻雅道:“这到底是玩,还是课?”
    “先玩,然后再给你们讲。”荆燚笑吟吟道,“如果你们谁赢了我,可以让我做任意一件事,彩头不错吧?”
    轻雅挑眉,道:“谁赢先不说,这里全是一模一样的铁球,怎么能分清谁是谁的?”
    “靠记——那是不可能的。”荆燚挑挑眉,道,“你肯定记不住,丫头和小牧应该没问题,不过太费脑子了。所以,咱们玩观气。谁的小球,自己把气同化了去,没同化的,那肯定是小牧的球。”
    轻雅古怪道:“师父,您自己记得住吗?”
    荆燚一滞,望天道:“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来玩就好。”
    轻雅鄙视地看过去。
    荆燚哈哈大笑。
    单玑好奇地摸了一个球,同化了自己气,转头扯扯宦牧,道:“大叔,您会观气了吗?”
    宦牧笑笑,道:“勉强可以,细节看不到,大片是能分出来的。”
    单玑一举小球,道:“这样的分量能看出来吗?”
    宦牧点头,道:“可以,没问题。”
    单玑笑了,扯扯轻雅道:“咱们来玩吧。”
    轻雅微笑,点头。
    很快,几个人分好了球,画好了圈,准备开打。
    第一个开球的自然是荆燚,只见荆燚随便食指一弹,小球骨碌碌滚动。先碰了宦牧一个球出圈,又转向把轻雅一个球打出了圈,最后那个小球还停在圈内。一发,荆燚拿到了两个球,然后随便放的圈里靠中间的位置。
    轻雅一呆,道:“怎么还能一次碰俩球?”
    荆燚笑吟吟道:“只要控制的好,想碰几个碰几个。”
    轻雅默了一下,第二个发球。轻雅拿着球,迅速回想了一下以往控制力的方式,猛然发现以前试过的那些都是一碰一的效果,还没有这样一碰多的状况。轻雅思索不得方法,只好瞄准荆燚一个球,用力一丢,直接把荆燚的球打飞,自己的球恰好留在圈里。
    荆燚瞅了一眼飞出去好远的铁球,道:“打那么远干嘛,自己去捡回来。”
    轻雅尴尬了一下,乖乖捡回来,同化了气随便放在圈里靠近自己的位置。
    第三个原本是单玑发球,可是单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玩,便让宦牧先打,想再多看一次。宦牧略微思索,用食指一弹,将自己的球打中轻雅的球,又让轻雅的球打中荆燚的球。这样,轻雅的一个球就停在了靠近中间的位置,把荆燚的球打得刚好出圈。
    “哇。”轻雅佩服道,“大叔你真的这么打了哎,所以那个球就该归我了?”
    “对。”宦牧笑笑,道,“去捡回来吧。”
    轻雅点头,把球捡回来,放到圈里。
    单玑第四个发球。目光在圈里游走了一圈,单玑用手按着自己的球贴地一拨,只见那球在众球之间连碰了四五下,撞到了荆燚的球,让它把另一颗荆燚的球撞出去了。结果是荆燚的球数不变,出圈的球重新摆一次。
    荆燚放好球,想了想,道:“那个,加一条规矩,如果是有意而为,碰撞尽量不要超过三次。”
    “为什么?”单玑立刻就不干了,道,“难道师父怕输吗?”
    荆燚笑吟吟道:“我若想弹,一个球就能让其他所有球出圈,但那不是重点。你那种测算,很费脑子,以你的年纪若是过度用脑,会长歪的。”
    单玑立刻就乖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荆燚笑吟吟点头。
    原来会长歪的话是这么来的,宦牧微微皱眉,传音道:“前辈,您这么哄骗小孩子,是否不妥?”
    荆燚笑然传音应道:“并非哄骗,我说的是事实。丫头还没长结实,过度用脑只会导致别处发育不良,自然会长歪。”
    宦牧一呆。
    “好了,该我了。”荆燚笑吟吟拿球一弹,道,“小心喽,看球!”
    众人依次持球互弹,圈中各自球数不定,变化多端。
    玩着玩着,轻雅渐渐有些懂了,大约荆燚想让他们去学的,就是这控球的力道和角度。要知道,弹球发球的方式有很多,是丢是弹,是贴地是凌空,是滚动是旋转,是对一是对多……这些都要考虑。说起这个,轻雅不得不佩服单玑,在第一轮的时候就掌握了要领,算的准确。不过,轻雅也是聪明的,很快将往日里的玩法综合到此刻的游戏中来。几轮顺过,轻雅摸清了球路,得心应手了起来。
    此刻,轻雅再看圈中之球,发现荆燚居然占了大半的数额,不禁惊讶万分。
    明明每个人的球都被往外弹着,为何荆燚能有这么多的数目?
    这么想着,轻雅的注意力稍稍脱离了弹球,落到其他几人身上。
    荆燚的球路很好理解,不管是谁,谁球多就打谁,收缴的球都往中心附近放,聚成一团。
    宦牧的球路也好理解,基本就是先打某个孩子的球,再让孩子的球把荆燚的球打出圈。如果球路上没有孩子的球,那就直接把荆燚的球打出圈。最后,收缴的球都往边缘放,感觉很好被打出圈的样子。
    单玑的球路就比较蒙了,简言之就是瞎打。只要不是轻雅的球,就直接打出圈,中间乱碰几次都是看心情,甚至都不管最后是不是荆燚的球打了荆燚的球。若碰巧有收缴的球,也是随便放的,毫无规律。
    轻雅想得也很简单,既然彩头是荆燚给的,那只要把荆燚的球打掉就得,他们仨无论谁赢都能拿到彩头,所以轻雅所有弹球都是打的荆燚的球。至于收缴的球,轻雅也没有多想,就随便放了。
    不过,看着这一圈的球,轻雅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可是,轻雅默然看了许久,都看不出端倪来。不知不觉,轻雅拿着球发呆,忘记发球。
    “哎?这该谁打了?”荆燚茫然地眨眨,左右看看,道,“怎么还不打?该谁了这是?”
    宦牧轻咳,道:“该小雅了。”
    荆燚瞧着轻雅,道:“想啥呢这是,快点打,有什么好想的?”
    轻雅根本没听见。
    单玑疑惑地瞧了瞧轻雅,拿起哨子正要吹,想了想,还是放下哨子摇了摇轻雅。
    “嗯?”轻雅微笑,道,“怎么了?”
    单玑嘟地吹响哨子,道:“该你啦,怎么不发球。”
    “啊,哦,已经到我了啊。”轻雅木然看了看圈中之球,灵光一闪,对荆燚道,“是不是只要我用球去打,怎么打都随意?没有规定说我一次只能打出圈几个球吧?”
    荆燚笑吟吟道:“这个当然没规定,不过你只能站在放球的位置打哦。”
    轻雅点头,拿起面前的球扬手一丢,直接丢到荆燚中心的那一堆铁球里了。成堆的铁球顿时弹开,向周围滚去。
    “打铁花?”
    宦牧一惊,这是要动武来玩了么。
    荆燚笑吟吟道:“只要能想到的御力方法,都是可以的,没有限制。”
    宦牧笑了笑,道:“原来前辈早有打算。”
    “玩之前我就说了,这是在上课嘛。”荆燚有趣地看着俩徒弟,道,“反正无聊,多试点东西,也未尝不可。”
    宦牧明白了,目光也认真了起来。
    大人们在讨论授课内容的时候,孩子们在关注着铁球的动态。
    轻雅丢的时候只想着要把球堆打散,也没多考虑铁球外弹之后的动向,是以荆燚的球四散开来之后,很快撞到了外围的球。接连一串的碰撞之后,荆燚的球停在了圈里,反而是旁人的球被撞出了圈外。轻雅有些明白了,荆燚把球放在中心的位置,就是防止球被弹出圈,不管如何被打散,都会因为外围还有别人的球,所以不会轻易出圈。
    转眼再看出圈的球,轻雅又是一呆。经过了圈里一系列的乱撞,被撞出圈外的球有五个,一个荆燚的,两个宦牧的,两个自己的。而撞出这些球的球,是单玑的和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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