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雅蒙了,道:“轻功不踩树枝,怎么飞?”
    荆燚一努嘴,指向单玑,道:“像那样。”
    轻雅一看,目瞪口呆。
    单玑控制气那是相当的得心应手,不过念头一转,离地一尺,凌空做出一大块气壁,踩着就直接腾空了。
    嘟——
    单玑在气壁上蹦蹦跳跳的,好不兴奋。
    轻雅看呆了。
    还能这么玩?!
    “怎,么,样——”
    荆燚一脸得意地瞅着轻雅,道:“这就是正宗的悬空术,比那些玩技巧的骗子来得有趣吧?”
    轻雅蒙了一会儿,嘟嘴道:“我也要玩。”
    “这个简单,原理一样,就是改变密度。”荆燚笑吟吟道,“你们现在的功力够了,可以控制的来。”
    轻雅想了想,道:“总觉得消耗有点大,没有省力点的方法吗?”
    荆燚怔了一下,笑吟吟道:“这个原理简单,玩起来上手快,你们着急就先玩着。至于省力的办法,后面我自然会说到。”
    轻雅惊讶道:“还真有省事的法子?”
    “现在解释不清,后面我会慢慢说。”荆燚笑吟吟道,“反正玩嘛,总有各种法子,怎么都是玩。”
    轻雅扶额了,荆燚真是太爱玩了。
    那边,单玑跳下气壁,脚下没踩稳,啪,直接摔了一跤。
    轻雅一惊,忙要去扶,被荆燚拦下。
    “不急。”荆燚悄然传音道,“你且看她。”
    轻雅不解,但见荆燚挤眉弄眼,只好在一旁看着。
    那边,单玑皱眉爬了起来,不满意地拍拍衣服上的土。偏头,看到轻雅,单玑怔了一下,眼泪立刻聚了上来,颠颠几步跑过来,一头扎在轻雅怀里,扬起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轻雅。
    轻雅一呆,赶忙抱住单玑,心疼地安抚,不悦地向荆燚递了个目光。
    荆燚头疼了。
    这娃子是有多呆?!
    看不出人家小丫头是在卖萌求宠吗?!
    罢了罢了!
    小娃子的家务事,他才没兴趣管!
    荆燚抬眼,越过土墙一望,铁铺门前,宦牧正好出门,向自己行了个礼。
    “好了,咱们先去选衣服吧。”荆燚立刻笑吟吟道,“你俩也别在这儿腻乎了,进去说。”说完,也不等俩孩子同意,直接拎着他们越墙而过,进了铁铺。
    铁铺之中,赫然显眼的又是两大包衣服。
    单玑兴奋地吹了声哨子,一下子扑到衣服堆里了。一旁,简薇薇有趣地笑着,帮单玑选衣服。
    “小牧啊,又有什么消息?”
    荆燚很自然地坐在旁边的桌位上,见周围再无外人,便随口说着。
    宦牧一顿,在次位上坐下,道:“听说,南边出了点乱子,是关于盛乐轩……”
    本来想去看衣服的轻雅一听这三字,也不由得在桌旁坐了下来。宦牧见轻雅落座,立刻闭嘴不言,惹得轻雅怒目而视。
    “我们虽然地处偏僻之隅,但难保外面没有设局之人。”荆燚笑吟吟道,“只要是确实发生的事,该知道的还是应该了解一下,免得做个睁眼的瞎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宦牧看了一眼轻雅,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盛乐轩那边,以反对朝廷干涉江湖为借口,彻查赏琴会截杀之人。而带头之人,就是单殊。”
    “这不可能。”轻雅脱口而出,道,“单殊不是跟朝廷一伙的嘛,怎么可能反对朝廷。”
    “嘘。”荆燚一按轻雅的头,道,“小声些,话不可乱说。”
    轻雅闭嘴。
    宦牧轻咳一声,道:“其实,单殊是反对朝廷的人,和朝廷有牵连的是单琸。这中间的缘由,单殊藏得很好,我们没有查到。不过直观来看,这恐怕是一个局。”
    荆燚笑盈盈道:“不知是谁的局?”
    “多半是连碧殇的局。”宦牧犹豫了一下,道,“现在只是猜测,单殊这个名头都是假借之词,实际上,单殊已经不在人世。有人借着盛乐轩的名头在武林中搞事,如此而已。”
    闻言,轻雅不禁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单玑。
    单玑正在锦绣之中穿梭,笑靥如花。轻雅看了,有些心疼。虽然早就知道盛乐轩有变故,但是,谁也没有明言给单玑说,她的家人已经不在了。一是没有确认,二是怕单玑接受不了。如果真的确认了,真不知道单玑会怎么想。
    宦牧笑了笑,道:“此事只是猜测,盛乐轩或许还有部分弟子存活,只是……不知是否要救。”
    “有什么可救的,闹腾呗。”荆燚不以为意,道,“他们不以单玑的事找茬,就算他们良心发现了。现在我们主动过去,那不是以卵击石么。”
    宦牧笑笑,道:“前辈说的是。”
    轻雅皱眉,道:“别人尚且不说,若是单殊活着,能救还是该救吧?他好歹是单玑的爷爷,若是他死了,单玑就没有亲人了。”
    荆燚一笑,道:“此事牵连甚广,能不插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轻雅不以为然,道:“救一个人而已,能有多难?”
    荆燚一哂,道:“救人自然不难,后事你想如何?”
    “什么后事?”轻雅呆了呆,道,“哦,带回来毕方谷,让他和单玑一起生活呗。”
    “绝对不行!”
    荆燚严厉地低声道:“盛乐轩已在局中,多方势力诡谲莫测。单殊是盛乐轩的头目,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若是把他找来,便会把战火引至毕方谷。若只是江湖之事,以毕方谷和我的威望,还没人敢在这里闹事。但此事牵扯禁军,也就是牵扯朝廷!一旦被朝廷盯上,就算是……”
    话头一顿,荆燚欲言无声。
    点到此处,轻雅也明白了,道:“若是这样,单玑怎么办?她这么小,就,就一个人了?”
    荆燚笑了一下,道:“不是有你嘛,你俩相依为命也不错。”
    轻雅摇摇头,道:“我是觉得不错,可她未必会觉得好呀。”
    荆燚笑吟吟道:“这不打紧,小丫头嘛,好哄。你对她好,她自然会觉得你好的。”
    宦牧轻咳,道:“其实还有一事,耒乐府那边……”
    单玑忽然跑了过来,宦牧顿时收音停话。
    嘟——
    单玑兴奋地举着一件春裙给轻雅看,红艳艳的裙子上有很多装饰用的飘带,是单玑喜欢的款式。
    轻雅点点头,神情失落。
    单玑呆了一下,用哨子吹出一声拐音,一偏头。
    轻雅勉强笑了一下,道:“单玑,你……你有没有想家?”
    单玑眨眨眼,吹了一声短音。
    轻雅微笑,道:“我是担心,你跟着我,会不开心。如果单殊在这里……”
    嘟——
    单玑忽然生气了,好大声地吹着哨子,气鼓鼓地看着轻雅,愤怒地传音道:“别给我提那个人!他都不要我了,而且还想烧死我!他是坏人!”
    轻雅木然呆了一下,道:“你的声音好奇怪。”
    单玑一下子脸红,转头找荆燚不理轻雅了。
    荆燚笑吟吟地把单玑抱到怀里,道:“好啦,别生气。小雅也是关心你,怕你孤单。”
    单玑吹着哨子,脸红不高兴。
    荆燚笑吟吟地,轻点单玑的鼻头,哄道:“不生气啦笑一个,乖,跟小雅玩去,我和小牧还有事聊。”
    单玑不乐意地笑了一下,对轻雅怒目而视。
    轻雅惶然微笑,道:“你别生气,我只是……不,你不喜欢,我不说了就是。”
    单玑平静了下来,拖着轻雅去选新衣了。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刚刚的不愉快就抛诸脑后了。
    荆燚笑然看了一眼,道:“小牧,你继续说。”
    “是。”宦牧行礼,道,“耒乐府那边,钟耒大师质疑盛乐轩杀害钟旌晟和庄绾珂,是为了夺取乐雅。因为钟旌晟在路过银杉苑的时候,曾让人传话回耒乐府,说寻到了天下第一的乐雅。”
    荆燚笑了笑,道:“意料之中。看到玉牌的时候,就料到会是这般。”
    宦牧稍顿,道:“不过,事关琴神乐雅,可耒乐府那边却没向前辈确认,这似乎不太合理。”
    “这是因为我给银杉苑玉牌的时候,让他们帮忙带的话。”荆燚笑吟吟道,“我已经明说这是个局,让他别拖我下水,我忙得很,没空睬他。”
    宦牧皱眉,道:“前辈是否太过冷血?”
    “这叫冷血?”荆燚笑眯眯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呵出一口气,才道,“你应该去问下,江湖人是怎么看待毕方谷的,就知道真正的冷血是什么含义了。”
    宦牧一怔,道:“难道不是灵偃大师的乐坊吗?”
    荆燚一笑,道:“知道的当然是,但不知道的,可不是这么称呼的。”
    宦牧未曾问过,皱眉不知。
    “哎呀,这茶不错,小牧你等下提醒我拿一罐回去。”荆燚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又续了一杯,才说道,“小牧,你也不必担心,这么久了,外面的动态也不过是隔空喊话,没什么实质交涉,还用不着担心。倘若真的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了,再议。”
    “是。”宦牧应声,道,“我会时刻关注动态的。”
    荆燚笑吟吟道:“好啦,既然这里还算太平,小牧你也去选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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