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眼看幻术镇住了众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城头大声道:“城上人听着:李唐气数已尽,大燕取而代之乃天命所归,雄武皇帝(安禄山)当为天下共主,此乃神明现身启示,尔等凡夫俗子,切不可违!”城头士兵一片哗然,叛军则是大声欢呼。
    江一尘眼看军心动摇,从城头一跃而下,站在空明面前,笑嘻嘻的道:“空明大师,咱俩又见面了。”空明吃了一惊,万没料到江一尘会在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强笑道:“阿弥陀佛,这是贫僧和施主有缘。”江一尘走近一步,低声喝道:“佛门弟子素来不问世俗之事,你妖言惑众,该当何罪?”空明语塞,后退一步。
    江一尘大喝道:“邪魔外道,妄图蛊惑人心!”纵身而起,凌空一掌把罗汉法相击了个粉碎,随风消散。空明暗呼“倒霉”,连续两次都遇到了江一尘,都是被同样的方法破了幻术,不敢再做停留,快步走回中营。
    江一尘气运丹田,大声道:“燕军将士们,你们都是汉人,速速归顺朝廷,不要再为安禄山这个胡人卖命了!”浑厚的中气推送下,全营皆闻。令狐潮见军心浮动,命令收军。
    张巡已经听胡婉心解释了罗汉法身的真相,见江一尘回来,大笑道:“一尘才到雍丘,就来了这么个事,看来我张巡真是个福将!”江一尘也笑道:“张帅贵人之相,遇事逢凶化吉!”胡婉心也道:“没想到这个秃驴招摇撞骗到这里了,早就知道那天就该揍他一顿。”张巡道:“也就是你们能够看出是障眼法,我等常人就被骗了。”
    令狐潮没料到大言炎炎的得道高僧如此不堪一击,神乎其神的罗汉法身更是被江一尘一掌打了个稀巴烂,坐在中营一个人喝闷酒。空明轻轻走进来,满脸堆笑,道:“令狐将军,让你失望了,这姓江的小子法力了得,听说是罗公远徒弟。”令狐潮目睹了江一尘击败大黑的经过,但是并不知道江一尘的姓名和来历,此刻听空明说是罗公远徒弟,不由得一惊,道:“原来如此,倒也怪不得你。”
    空明道:“贫僧即刻回山,去请师兄出山,收拾这小子。”令狐潮心道:“就凭你这本事,你师兄估计也强不到哪里去!”嘴上却道:“既然大师有心,那就速去速回吧。”令狐潮看着空明离去,想到自己素来以忠义自诩,却在前段时间被张巡以此奚落,自己怕死投降了安禄山,到后来反而害死了妻儿,还被天下人瞧不起,心下懊恼,杯中酒也觉得清淡无味,下令暂时不要攻城,待空明请来了救兵再说。
    张巡预计空明铩羽而归后,第二天令狐潮一定会攻城,早早做了充分准备,没想到令狐潮毫无动静,接下去几天也是如此,一时也摸不透令狐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督促士兵们加强戒备,不能懈怠。
    五天后,江一尘又感觉到了心神的波动,凝神感知,发现源头来自长安边上,刚一疑惑随即明白,一定是老林头搬家去了终南山,心想:“老林头倒是个守信的妖怪,这么快就到了终南山,一路上必定艰辛无比,白天怕惊着人,只能在晚上行走,还必须在山林中跋涉,太不容易了。”随口把此事和胡婉心说了下。
    胡婉心笑道:“亏你想得出,留下这么个后手,说不定以后真会派上用场。”江一尘得意的道:“兵书上常有记载,攻城不破,最后挖地道入城。”胡婉心道:“挖地道动静大,需要大量人力,容易被人发觉,地下的水位还不能高,在雍丘是不可能的,这个可以放心。”江一尘深以为然,道:“令狐潮最近毫无动静,打的是什么算盘?”胡婉心道:“你又手痒了?”江一尘摇头道:“没有,我就是奇怪,莫非真的想困死我们?”
    胡婉心正色道:“明天敌军就会攻城了!”江一尘一惊,道:“真的?”胡婉心噗嗤一笑,道:“哪有,我也是瞎猜的。”江一尘哈哈一笑。
    第二天早上,城下来了2个人,一个是前几天铩羽而去的空明,另一个也是个和尚,瘦小精悍,貌不惊人,手提禅杖。空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在城下大声喊叫,让江一尘出城。
    江一尘和胡婉心正在和张巡议事,听报空明又来了,三人一起上城。张巡皱眉道:“这个贼秃又要玩什么把戏?”胡婉心笑道:“把戏拆穿,玩不成了,这次是找救兵讨回场子来了。”三人一起打量空明边上的那个和尚,暗暗吃惊。
    别看这个和尚长的瘦小,微闭着眼睛在那里一站,如渊渟岳峙一般,气场极其强大,手中的禅杖至少有上百斤,和瘦小的身躯极不相配。三人对视一眼,都想起了几个月前的大黑。
    江一尘道:“我下去会会他。”从城头轻飘飘的一跃而下,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江一尘,请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和尚眼睛一睁,精光爆射,道:“贫僧少林空闻。”一指空明,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为何玄门弟子要毁佛谤佛,欺辱佛门弟子?莫非欺我佛门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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