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苇终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忽然尖叫一声把周辰推开,自己连连后退。
    “周辰,你已经死了,你不该再留在这儿,求求你不要再骚扰我了好不好……”许秋苇声嘶力竭地道。
    周辰的脸色冷了下来:“你说什么,难道你刚才都只是在骗我不成?”
    眼见他即将对许秋苇发难,我马上撕下身上的隐身符冲过去,对周辰厉喝道:“大胆周辰,你身为亡魂竟敢眷留人世,扰乱阴阳纲纪,还不速速伏法认罪。”
    周辰一看见我从墙角现身,顿时明白了一切,怒不可遏地瞪着许秋苇,“好个你贱人,竟然设计害我。”
    许秋苇站在我身后,默默不语。
    “周辰,无论你跟许秋苇之间有何恩怨,都不该迁罪于人。就凭你对许秋苇之父的所作所为,我便有充分理由将你消灭。”我上前一步道。
    周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忽然化作一团灰雾往窗外飘去。
    “跑的了么!”
    我冷哼一声,一张阴雷符脱手而出,化为一道雷电打在灰雾之中。
    接着一声惨叫传来,灰雾翻滚片刻又凝聚成周辰的模样,跌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停挣扎。
    “缚!”
    我又是一道符箓扔出,这张符乃是绿符,飘到空中在周辰头顶旋转不已,只见一片青光洒下来,周辰的魂体在青光中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一颗圆珠飞向绿符,被包裹了起来。
    我伸手一招,空中的绿色圆珠便回到了我的手中。
    “没,没事了吗?”许秋苇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我说没事了,周辰的鬼魂已经被我给收了,你父亲只需好好调养几日,应该很快便可苏醒。
    许秋苇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禁不住哭出了声。我安抚了她几句,跟着把许老先生抬到床上放好,盖上被子,然后把地上的符箓都捡起来,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便对许秋苇说:“应该不会被他们发现什么痕迹,咱们可以出去了。”
    许秋苇点了点头,跟着我出了房门。
    治好的许老先生的“怪病”,许家的人和王明对我自然是千恩万谢,又是一顿好吃好喝伺候。那个活泼古怪的许春絮更亲自给我倒酒,笑嘻嘻地对我说:“叔叔吾服帖侬,宁嘎都瞧不好的病,侬两天就瞧好了。”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眼光无意识地朝许秋苇瞥了一眼,见她正低头看着碗里头不知在想什么。
    在那之后,许秋苇在娘家待了两天就走了,离开前她私底下拉着我说不要把她的秘密说出去,并往我手里塞了一叠票子。
    我把票子推回去,说这钱我可不能要,王明已经给足酬劳了,放心吧,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绝对保密。
    许秋苇这才放心离开。
    又过两日,我见许老先生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就向许家请辞。可王明非要我再住几天,我再三推辞无果,只好在附近的旅馆住了几日。
    这些日子以来,我了解到许家控制了上海两家有名气的肥皂场和一家皮革厂,家大业大,生活康裕,只是因为时代背景难以有所发展。
    王明在皮革厂担任经理,结识许多有名望的人物,在当时的上海混得也是风生水起。
    话说那一晚,王明神神秘秘地说要带我去一个聚会,我心生好奇,便跟他一道去了。车子开了有半个时辰才停下来,我们来到上海虹口区一座别墅前。别墅建得当然是很漂亮,不过里面却没开多少灯。我跟着王明走进一个房间,却见里面已坐了不少人,房间里光线仍旧很黑暗,我甚至看不清坐在坐里面那几人的面孔。
    这时有几人同王明打起了招呼,王明应和着他们,同时也介绍了我。
    王明说这是我在东北碰见的高人,会奇门法术。接着他就把我帮他治腿、帮他姑父治病的事情说了出来,顿时引来一阵惊叹。
    我没料到王明会如此给我“宣传”,顿时有些头疼。
    这时桌上有人便说,那皮先森,侬跟阿拉这位罗斯物(师傅)算是同行了咧。
    我正好奇此人口中的“罗师傅”何许人也,却见一个身穿黑绸大褂,须发灰白,脸颊略凹陷的精瘦老人开口:“后生,你师从何人呐?”
    我从其他人的神情中猜到这老头就是罗师傅,他年纪虽大,看起来倒是气势十足,让人不敢小看。
    长者发问,我只得答道:“我是从村子里一位姓李的老人那儿,学了点皮毛道法,前辈见笑了。”
    “东北那边儿有名气的术士我也认识不少,你师父姓李,是李玄真、李远之,还是李穆?”这位罗师傅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说都不是。
    “都不是?”
    罗师傅两道稀疏的眉毛一挑,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看他脸色,显然是对我和老李头这对籍籍无名的师徒俩不屑一顾了。
    这张桌子上一时间有些冷场,好在有圆滑者扯出新的话题,开始讨论当下时局,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我听他们谈话,发现这些人都是些非富即贵之辈,让我不禁好奇坐在屋子里面看不清面貌的又是何等人物。
    晚宴很是丰盛,不过让我不爽的是那个罗师傅先后两次对我冷嘲热讽。我心道就算是同行相妒,你个老家伙也用不着这样吧。
    当着这么多人面,何况我又是王明拉来的,不好做的难看,这罗师傅说什么我也只好一笑而过。
    要是在外面大马路上,搁我这脾气直接先揍上一顿再说。
    饭吃到一半,后面那张桌子上坐最里面的人忽然起身,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走近了,我才发现那是个身材魁梧,年纪有五十多岁,梳着短发的男人。
    他长得很普通,只有一双眼睛不时闪着精光,显示着他的不凡。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我也随着站了起来。
    这人拱了拱手,说感谢诸位来参加寿宴之类的,我们当然要祝贺一番,之后他又埋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回去。
    我那时候不知道这位的身份,后开才听王明说,这可是一位实打实的开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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