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现在这件事,本身就容不得一点错误,若禾孝前辈心里有那么一丝丝想法,认为他在以人情为要挟呢?
    虽说到时候事,肯定还是一样的事,性质却有了点变化,万一中间出现点错误呢?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杜绝了内患,让她彻底安心。
    再说,情分,本来就不是靠这样得来,有来有往,随着时间,一件事又一件事,一份心意又一份心意,慢慢积攒下来的,那才是靠得住的情义。
    “前辈,白黎那边,还请前辈代为说服,还有,合纵连横这件事,晚辈身份不够,怕是……”
    “你无需多管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外乎,幽灵拍卖会开启之日,趁机不露痕迹的合纵连横,寻找可以合作之人,这件事,交给白黎的老鬼吧,他隐藏身份,参加你那个拍卖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去了没人会在意……”
    秦阳神情有些古怪,不由的想到了那位绿叔叔……
    这位还真是白黎的大佬啊。
    那自己上次可是将他忽悠了一遍……
    唔,也不能说是忽悠,只是引导到别的地方了而已。
    “放心吧,那老鬼性情,最是温和,比禾孝这个怪脾气好相处太多了,至于其他,老夫代为出面即可。”仡楼哈哈一笑,还以为秦阳担心又遇到一个不怎么好相处的禾孝老婆婆……
    “如此,就多谢前辈了。”
    “何须客气,我黎族本来就牵扯其中,不用说谢字。”
    ……
    在黑黎待了三天之后,秦阳与崔老祖一起,回到了黄泉魔宗。
    中蛊之事,总要让人家彻底确认一下吧,不确认,后面来引崔老祖出去的人,怎么可能会露面。
    回到魔宗的前一天,秦阳就停了药。
    回去的第二天,鲁促仁前来拜访,秦阳没有露面,只是到了正午的时候,噬心蛊发作,秦阳压抑的哀嚎和嘶吼,从后院响起,崔老祖匆匆赶来,跟着来的鲁促仁,也亲眼看到了秦阳发作之时的恐怖样子。
    于是,中蛊之事,也彻底摆在了明面上。
    待鲁促仁离开之后,秦阳服了药,恢复正常之后,心里自省。
    刚才的戏,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
    ……
    静室之前,鲁促仁跪伏在地。
    “启禀师尊,弟子有要事禀告。”
    “何事?”
    “秦阳中了噬心蛊,弟子亲自查探,怕是已经中蛊半月以上的时间了,崔老祖忧心难以自已,而此蛊,也只有玄黎会有,弟子曾闻,师尊当年曾与玄黎有过一点交情,所以……”
    静室内沉默片刻,就见一道流光飞出,落到鲁促仁手中,化作一枚玉蝉和一封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书信。
    “这里有一信物,你交给秦阳,让其贴身佩戴,可缓解噬心之痛,还有一封手书,你代为转赠给崔老祖,让他带着秦阳去玄黎走一趟吧,此事想来不是玄黎手笔,若他们知道了,也不想有这等误会的,若能解救一二,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弟子遵命。”
    鲁促仁拿了信物和书信,再次来到崔老祖这里,将书信和信物送到。
    等到鲁促仁走后,秦阳拿着信物和书信,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崔老祖同样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就是一块普通的玉蝉,材质温润,其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制,只是有一丝清凉的气息,的确可以缓解噬心蛊的痛苦。
    而书信更是普通,只是一封旧日来往的书信,上面的收信人,就是黄泉魔宗的当代宗主,莫庭流。
    书信的内容,其实就是一位女子,给莫庭流的分手信,看笔锋,纤细柔美之中,还带着一丝坚毅的味道,想来是一位略有英气的俊俏女子。
    落款的名字叫英莲,秦阳听说过,曾经是黎族一位少有的女中强者,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陨落了,没想到是玄黎的人……
    没想到,黄泉宗主,之前还有这段过往……
    不过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见到玄黎的人。
    原本秦阳还在想,回来之后,会是谁,来将他们引到玄黎,引发这个混乱的开端。
    没想到还真是鲁促仁。
    哪怕一切都顺理成章,完全符合鲁促仁平日里的人设……
    他地位何止是不低,可以说现在是总览大权,在黄泉魔宗内想要干什么,以鲁促仁的身份,实在是太容易了。
    念头一动,秦阳开口道。
    “这东西,送我吧师尊。”
    “恩。”
    秦阳拿到手,尝试着施展技能,可是两样东西,竟然都无法拾取。
    方才鲁促仁说的明明白白,此乃黄泉宗主让他转赠的,而现在崔老祖也同意送他了。
    为何会无法拾取?
    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半晌之后,怎么都看不出问题,秦阳思忖片刻,拿出木盒,将玉蝉和书信分别装起来,再施加层层禁制,将其封禁的死死的。
    崔老祖看了秦阳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疑问。
    “有问题?”
    秦阳点了点头,将其交给崔老祖。
    “有问题,不过,对我们的计划不影响,幽灵拍卖会在即,我既然生死未卜,于情于理,自然要先安排好接任船长之人,等幽灵拍卖会之后,再前往玄黎,他们要我死,他们要你去闹,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好了。”
    幽灵拍卖会开启之前,秦阳与崔老祖再次来到黑黎。
    毕竟,玄黎隐遁多年,想要找到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来这里也是顺理成章。
    拍卖会开启之日到了,禾孝老婆婆按约抵达,白黎的绿叔叔,会直接去拍卖会场。
    “一切已经准备妥帖了。”禾孝老婆婆神色平淡,上来就先让秦阳安心。
    “有个问题,或是有些唐突,却不得不问,还望前辈见谅。”
    “你说。”
    “英莲是前辈的什么人?”
    “老身的侄女。”禾孝老婆婆回答的很平静,顿了一下之后,缓缓道:“我一生无子女,英莲如我亲女一般,她生前曾与莫庭流有过来往,可惜这莫庭流,恋栈权力,选了宗主之位,你是怎么知道的?”
    “宗主的弟子送来一封手书,是一封旧信,想来,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会确定,我们一定会见到玄黎之人。”
    “莫庭流?哼,原来是他。”禾孝老婆婆,目中带煞,显然对魔宗宗主的印象十分的差。
    “未必吧,毕竟,宗主为了安抚师尊,做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秦阳倒是冷静的多,其实他早就有了俩怀疑对象。
    一个是魔宗宗主,一个是魔教教主,没有这种地位的人,也弄不出来这些局面。
    尤其是现在,他们一步步的按照对方的安排走,按理说,他已经是死人了,没人会在意他,而崔老祖,关心则乱,发现生机,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对方才会弄出来玉蝉和书信。
    这俩谁都没看出来有问题的东西,明明赠送了,秦阳却无法拾取的东西,怎么看都是关键所在。
    也就是这样,秦阳现在就觉得,若幕后之人,真的是魔宗宗主,鲁促仁的一些举动,变得正常,变得顺理成章了。
    可问题就在于,怀疑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
    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只有自己确定了,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弄不死对方。
    仅凭一面之词,就告诉大家:哎呀,我给你们讲啊,魔宗宗主非常有可能是那个,想要让南蛮之地彻底大乱,大家杀的血流成河的幕后黑手,你们快去打死他呀。
    有病啊,这话,也就崔老祖可能会直接信了。
    所以了,秦阳现在反倒是为魔宗宗主开脱,不管是鲁促仁是对方的人,还是魔宗宗主本身就是黑手,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下结论。
    尤其是,禾孝老婆婆明显是有很深的偏见的时候……
    到了秘境之门可以打开的时候,秦阳直接打开,带着禾孝老婆婆步入其中。
    拍卖会的事情,不用他管,反正这次也没有宝册什么的拍卖,用不着他时时刻刻盯着,手下的人,也有过经验了,足够应付的来。
    他带着禾孝老婆婆,以幽灵秘境为跳板,回到幽灵号,直接进入到幽灵号的宝库里。
    顺着宝库而下,一直到了第八层,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比当初精进了很多,却依然有些勉强。
    要说直接在这里放开蛇树,秦阳可不敢,只能带着禾孝老婆婆一起下来。
    只是再次见到蛇树,秦阳瞥了一眼禾孝老婆婆,忍不住有些尴尬。
    蛇树被泡在毒液里,如同柳枝一般垂落下来的一条条毒蛇,全部跟蔫茄子一样,树干上付出的一张苍老面孔,也是有气无力,一副快死的样子。
    而外面,不仅仅加了囚笼,还有各种歹毒的禁制阵法镇守……
    “咳,前辈,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接手幽灵号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之前我实力又弱,连走到这里都做不到……”
    “与你何干?放开吧。”禾孝老婆婆倒是没拉长了脸,反而在真见到圣树之后,脸上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一丝激动。
    秦阳解开禁制,放开囚笼,就见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婆婆,也不怕毒液,凌空踏步而上,直接将手伸到泡着蛇树的琉璃大缸里,单手将这颗蛇树拎了出来。
    垂落的一条条毒蛇,如同见了亲人一样,将禾孝老婆婆缠绕在中间,树干上的苍老人面,更是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嚎啕大哭。
    而禾孝老婆婆,却满脸慈祥,用一种怪异拗口的语言,轻声安抚。
    秦阳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后退了一些。
    之前还听说,就算是黎族内,玄黎也最让人忌惮,现在看到这幅画面,心里也已经能脑补出来一部分为什么了……
    片刻之后,蛇树化作巴掌大小,落在禾孝老婆婆的掌中。
    禾孝老婆婆抚摸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毒蛇,指了指秦阳。
    “把他身上的噬心蛊解了吧,你能得以脱困,让我带你回归,全靠他了。”
    瞬间,就见蛇树上挂着的一条条毒蛇,齐齐看向秦阳,张口一声嘶鸣。
    霎时之间,秦阳就感觉心头一紧,像是少了什么。
    内视一看,心室内的噬心蛊,竟然将扎根在血肉之中的根须,全部拔了出来,整个虫缩成一团,像是被吓坏了一般,瑟瑟发抖……
    而且于他相融的生机,也被噬心蛊主动解开了……
    “就这么简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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