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张阿良的人越来越多,包围圈也越缩越小,他眼看着就要无路可逃。
    张阿良发现眼前的屋子,应该是潘永安家。
    这个人与江锦绣对立,自然不可能帮助张阿良。
    可是前头已经有人包抄过来,后头追赶者也越来越近,他除非插上翅膀,才能逃掉吧?
    好汉难敌四手,这么多人,张阿良纵然武功高强,一个人确实对付不了。
    ”捉住他,捉住他!“有村民大声吆喝。
    张阿良仿佛又回到了被人追杀,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刻。
    他的眼前,闪过一张坚毅而带棱角的面庞:”你不能死,一定要活着!“
    张阿良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这张坚毅而带棱角的面庞,如此的熟悉,可是,他就是想不起那人是谁!
    张阿良顺着茅草房慢慢移动脚步,忽然背后的门开了,伸出一只手拉住他说:”进来!“
    张阿良反应奇快,侧身一个擒拿手,捞住那人手臂给扭到了身后。
    就得一个女子声音嬌滴滴地哎哟了一声:”人家好心救你,你倒好,猪八戒倒打一耙。“
    张阿良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是个神情妖冶的女子,正撅着嘴看向他。
    蛇精脸,眼睛象带了钩子,可不就是潘永康从外头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叫周小玲的吗?
    那女人趁着张阿良一愣神,象藤似的缠上身来,拿手抚着他的胸膛说:”你看着瘦,没想到肌肉这般结实,倒象有弹性哩!”
    张阿良毫不客气地拔开她的手,朝外一看,急道:“好多人追过来了。”
    “跟我来吧!”周小玲松开张阿良,一边关门,一边妖妖调调地说。
    原来潘家有个地窖子,周小玲让张阿良用梯子下到地窖里躲藏起来。
    张阿良顾不得那么多,先躲开村民再说。
    他在地窖里听见村民们在外头大力拍门:“开门,快开门。”
    周小玲不紧不慢地开了门,嗲声嗲气地说:“干啥?莫不是见我一人在家,你们这些人想来调戏我?”
    村民见这女人妖精似的,言辞犀利,都有些面面相觑。
    “你看见张阿良没?”有人问。
    “他有没有跑到你屋里?”
    周小玲切了一声:“我都说了,只有我一人在家,谁看见什么张阿良来着?”
    “张阿良一眨眼就不见了,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周小玲把腰一扭,直问到那人脸上去:“你啥意思啊?我为啥要把张阿良藏起来?我又不认得他!你可不要败坏我的名声。被我家那个听见了,他可是要同你说话的!”
    她口中的我家那个,自然指的是潘永康了。
    潘永康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喝酒赌博,样样都来,村民很少愿意招惹他的。
    所以那人一时接不上话来。
    周小玲把大门打开,双臂抱胸说:“你们要是不信,尽管搜呗!”
    屋里除了一床一桌,两把椅子,并没有什么摆设。
    到底有人不放心,趴到地上朝床底下看了看,除了坛坛罐罐,也没瞧见个啥。
    周小玲双手叉腰:“你们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滚,仔细我拿马桶来泼!”
    村民们一哄而散。
    周小玲跟到门口,看着那些人七零八落地往别处跑了去,这才回转,关门上闩。
    潘胡氏和潘青云两个,随着潘永安去了镇上;潘永康则赌博去了,所以家中才剩了周小玲一个。
    自从她进村时见了张阿良一面,心里竟是刻下了这人的影子似的。
    她自以为比张阿良身边的那个黑瘦丫头美得多,只要她愿意,张阿良是手到擒来。
    可惜,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没想到,今天张阿良自个儿送上了门来。
    “看来,我和这人还真是有缘。”周小玲自言自语地说。
    她把床后的马桶搬开,露出通往地窖的门板,拉开门板,周小玲顺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下去。
    “你这会子还不能出去,万一被那些村民看见,你照旧是跑不脱。”周小玲娇声说。
    “你是说让我呆到天黑?”张阿良面无表情地问。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呆下去。不过,家里有人的时候,你一声都不能出。等他走了,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周小玲媚笑着说。
    她想得倒是挺美的,妄图圈养张阿良!
    她象蛇一样扭动着身躯贴了上来,一手勾住了张阿良的脖子,一手抚着张阿良的脸,自以为吐气如兰地说:“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呀?要不,以身相许吧!”
    张阿良肚里的隔夜饭几乎没呕出来。
    这女人就算有两分颜色,可荡妇般的举止,太倒人胃口了。
    以为他是那种饥不择食的单身汉?真是笑话!
    他格开她的双手,瞪了她一眼,扭过头不想看她。
    周小玲咯咯地笑:“咋?还不好意思哩?放心,姐姐我会好好疼你的!”一只手向张阿良的胯下伸去。
    她心里很兴奋:说不定还是个处男呢!
    她要收服他,让他成为她裙下的不贰之臣。
    就凭他的脸,他的身材,她愿意一脚将那个潘永康一脚踢得远远的。
    “我嫌脏。”张阿良直接了当地说着,一把将周小玲推得三尺远。
    周小玲蹬蹬蹬倒退着,如果不是被墙壁抵住,她怕是要摔个四脚朝天。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嫌她脏?
    “你!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不是我救了你,你此刻说不定已经关在牢房里了!”
    周小玲恨恨地说着,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我哪儿比不上江锦绣那个黑瘦丫头?你不嫌她全身骨头硌得慌么?你仔细看着我!”
    这女人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凑近张阿良。
    张阿良听到周小玲侮辱江锦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就给了周小玲一个耳光:“闭上你的臭嘴!你连她的名字都不配提!”
    还没有男人这样打过周小玲呢!
    她红了眼睛:“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自找的!”
    周小玲咬牙切齿地说:”真是个白眼儿狼!“
    张阿良不愿再同这个下贱女人纠缠,他一把揪过周小玲,举掌如刀,向着她的后颈劈了下去。
    周小玲身子一软,倒向张阿良。
    张阿良将周小玲放在了地上,爬上梯子,重新来到地面,他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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