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藏民进山休息的地方,是神山赐予的!”师爷翻译着多杰岗日的话,“外面的风雪再大,只要到了这里,便等于躲进山神的臂弯,不会遇到任何麻烦,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启程。”
    洞穴的空间,恰好容纳我们一行人,只是地面上硬邦邦的,没有茅草、也没有垫层,只能将就一下,靠着墙壁,和衣而眠。
    “行,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三爷大松了一口气,疲惫不堪地道。
    在多杰岗日的指引下,我们全都躲在洞穴深处,而他跟两条藏獒则守在洞口,不过空洞穴位于盆地,盆地中风平浪静,也没有风丝倒灌入洞,因此我们也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是安排了人轮流守夜的,多杰岗日却拒绝了这个建议,他说藏獒足以轻松地胜任这个任务,我们最后听从了他的意思,毕竟以雪川上的情况来看,后面几天要比今天更难走,我们每个人都要补充体力,睡眠自然是第一重要的。
    三爷和冬瓜的高原反应并没有再犯,这对于我们来总归是一个好消息。
    出于对多杰岗日的信任,也出于对藏獒的信任,这一夜我们睡地格外安心,一早起来时,洞口外已大亮,亮光甚至照进洞里,洞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相互叫着起了床,我走到洞外,抓起一把雪,在手心里化成雪水,顺势洗了把脸,冰凉彻骨的雪水,一下子使人彻底醒了过来。
    “这里的雪,是可以直接吃的。”师爷冲着我们道,多杰岗日更用行动证明着这句话,用手挖出一小块雪放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嚼碎。
    “我们自带的水,可以扔掉一点,减减重。”三爷瞧见这一幕,吩咐道。
    重新整理了背包,就着雪水吃了点干粮,一行人才出了洞口,多杰岗日望了望山头,才继续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折腾了一天,一晚上的将就不足以祛除身体的疲惫,每个人脸上都露着疲态,只有那两条藏獒,仍旧像是刚刚进山一样精神头十足。
    “果日、那日!”多杰岗日松开藏獒的绳子,高喊一声,两条藏獒便高吠一声,冲着雪地里跑去,似乎化身为雪地的精灵。
    我知道,这是让俩藏獒自己觅食去了,对多杰岗日和藏獒了解渐深,我们心里也不再担心果日和那日会迷路。
    “今天天气格外地好,你听听,远处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冬瓜一脸喜色地冲着我们道,“要我说,咱们今天加把劲儿,趁着天好,多赶点路。”
    “冬瓜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老四微微一笑,看着我们道,“今天多走一点,咱们明天就少走一点,所以今天谁也不要喊累,把吃奶的劲儿都给我用出来,至少要翻过面前这座山头。”
    多杰岗日微微一笑,也不作评论,冲我们招一招手,便朝着远处走去。
    雪山沾染了晨光,似乎是表面燃烧着一层粉红色的火焰,宛如是一颗颗硕大无比的红樱桃,坐在地面上,霎是好看,借着晨光,我们加快速度朝前赶去。
    越过隔风谷,我们就算到达了真正的雪山深处,我们一边走,多杰岗日一边叮嘱我们一些事,经师爷的口翻译了过来,不过大多都是我们熟知的道理。
    “到了神山的腹地,不能开枪,不能大声地说话,这样会打扰神山的休眠,更是对神山的不敬,否则会有灾难降临到我们头上。”
    所谓的灾难,便是雪崩!
    “记住,在这里遇到神山的使者,一定不要盯着它看,那样也会惹怒神山的。”神山的使者,我们都已经明白,便是雪豹,雪豹生活在雪川腹地,只是在最开始进山的时候见过一次。
    多杰岗日说着,我们听着,有些信以为真,有些听听便过了,不知不觉,我跟冬瓜便落到了队伍的最后。
    冬瓜不停地对我使着眼色,用口型冲我说了三个字:“山神爷。”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通往昆仑仙苑的这段雪川之行该有多难走,山神爷,他只有一个人,能应付地来吗?
    事到如今,我只能选择相信,毕竟我们的命都捏在三爷和老四手里,更重要的是,山神爷他以前来过这地方,既然来过一次,我相信他肯定也能来第二次。
    我心里所担忧的跟冬瓜恰恰相反,我在想着活死人和万常石,虽然不知道娘娘腔什么时候通风报信的,但是我能笃定,活死人肯定跟万常石一样,跟在我们身后看不到的地方,甚至说不定,这两队人此时已经爬上了大雪山。
    这个消息,自然不能先行透露给三爷他们,所以我只能自己多点防备了。
    没有风的雪山,便犹如风平浪静的海面,那么宁静、祥和,似乎一切都充满着善意。隔风谷是怎么隔绝风的,谁也不知道,只是一过了隔风谷,风声便响起来了,我们面前是一座比大雪山更高更陡的雪山。
    “这座山叫做雪莲山。”多杰岗日放佛一个导游,再次为我们解说起来,“曾经有一个藏民,爬到了这座雪山上,不小心从山上滚落,摔断了腿,结果在他落下的地方,正长着一朵美丽的雪莲花,藏民便吞服了雪莲,身上的伤势奇迹般的好了,从那以后,这座山便被称为雪莲山,也就是救命的山。”
    师爷看了我们一眼,继续翻译道,“后来也有藏民进山试图寻找传说中的雪莲,遗憾地是,谁也没有在山上发现第二株雪莲,所以在他们的观念里,那朵雪莲并不是普通的雪莲,而是神山的神力所化,救助了受伤的子民。”
    “岗日大哥,那位遇到雪莲的藏民还活着吗?”三爷不禁好奇的问道。
    “去世几十年了。”多杰岗日摇摇头,盯着师爷,一脸肃穆。
    传说毕竟是传说,至少在我看来不能全信,所以我笑了笑,便把它当做故事听了,倒是冬瓜,一脸笑意地看着多杰岗日,“要是我们这些人发现了第二株雪莲,那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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