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金典史乃是实权官员,本官理应过来迎接!”
    郑真的这句话可不是客套,别看他被称为代理县令,可实际上郑真却是连九宫令都没有的虚职官,集中制令官员的弱势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按照官府的法度律令,此刻郑真甚至需要向金玉栋行礼,只不过龙州县城的政局比较特殊,前一任整个县署班子都烂透了,总督巡抚满靖琪大人在一怒之下来了个一窝端,并且在处置这些犯官以后没有再派新任县令到任,来组建县署。
    也正是因为满靖琪的“妥协”,龙兴商盟才能够上下活动,将郑真这个小小师爷提拔成了代理县令,这种荒唐事儿在秦皇帝国官场来说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而且不光如此,郑真还在龙兴商盟挂了一个虚职,从某种角度来讲,他这个代理县令是秉承着龙兴商盟“天降乱于龙州,龙兴当领民以自立”的口号,才能出面“服务”于整个龙州县城子民的。
    “哎呦!金典史来了!百姓的福音就是来了!如今这龙州县,三匪纵横,要不是有龙兴商盟出面维护,建立民兵团四处巡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太好了!太好了!”
    不得不说,郑真当了这么多年师爷,包括程子晋在内,他伺候了数任县令,无论是为官之道,官方词令,还是整个龙州县的民生民治,他都不比一个真县令差,这也是为什么龙兴商盟能够看上他、扶持他的原因。
    不过郑真的这一番表演却是没有人为他喝彩,从始至终,程子晋一句话都没有说,相比于这个假县令,他倒是对金玉栋更加感兴趣,双眸如同两道闪电一般,上下打量着金玉栋。
    倒是楚静思微微一笑道:“呵呵!数月不见,郑师爷的口才倒是越发凌厉了!”
    “呃......”
    如果能够选择,打死郑真他都不想要来这个炊事房,因为这里面带着的,都是他从前需要鞍前马后伺候的大人们。
    此刻楚静思的冷嘲热讽让他尴尬无比,却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哼!”
    可谁知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古师爷却是冷哼一声道:“怎么?看楚姑娘的意思对县令大人很是不满啊!我说姑娘这都没有官身了,还在县署赖着个什么劲儿啊?”
    “古青山,你他妈跟谁说话呢?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巴结楚主簿啦?”
    听到这话,冯三忍不了了,他之前曾是龙州县署的典史官儿,虽然也没有官身,但手下掌管一县刑狱之事,这一身胆气保留到现在却是丝毫未减,上前一步抓住古师爷的衣襟怒喝道。
    “哼!我说冯三儿,你还当你是冯典史那?你动我一下试试?”可谁知,古师爷面对来势汹汹的冯三却是根本不怕,反倒一脸讥讽嘲笑的看着他。
    “你......”
    “冯三,松开!”
    “大人!”
    程子晋对冯三摇了摇头,沉声道:“我让你松开!”
    “哼!”
    闻言,冯三不由狠狠瞪了古师爷和郑真一眼,松开人转身便走向了书房的深处,赌气蹲在地上不再说话。
    “奉满大人之命,子晋在县署中闭门思过,留有罪之身待命,来日报效帝国。”
    “既然郑大人和古师爷已经找到了想要找的人,那子晋便不送了!”
    接连两声,铁面县令程子晋却是下了逐客令,而他本人也是重新坐在了八仙桌主位之上,端起了竹简,闻香品书。
    “呵呵!程大人倒是好兴致!”看到他做作的样子,古师爷满脸冷笑道。
    反倒是郑真满脸阿谀的连连点头:“是!是!是!那本官就不打扰程大人清修了!”
    可随即,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拍了一下脑门,惊呼一声道:“啊!我怎么将这事儿给忘了!”
    “金典史,原本你刚刚报道,本官应该带你好好了解一下龙州县的风土人情,可惜最近县里面的事情实在太多,龙舟客栈那边有一桩案子,恐怕还要你来解决才是。”
    “对于刑狱之事,本官当真是不慎了解,想必金典史是帝城来的人,应当对于这方面驾轻就熟,得心应手。”
    腾!!!
    嘡啷......
    可听到这番话,还不等金玉栋表态,坐在八仙桌上面的程子晋却是身子一抖,手中的竹简都掉落在地上。
    “哎呀!程大人!你怎么了?”郑真一脸殷切的看着程子晋哑然道。
    只见程子晋一脸吃了苍蝇屎的恶心表情看着郑真道:“我听说龙兴商盟的王主事对龙舟客栈的很感兴趣,倒是一直在等待着郑大人要如何裁断,这一手倒是好算计!”
    “呵呵!是啊!程大人,这个案子悬了好久而迟迟无法定案,主要还是本官的办案经验有所欠缺,现在好了,既然金典史来了,那本官晚上也就能够睡的安稳一些。”
    要不是怕程子晋向总督府乱嚼舌根子,郑真早就判了龙舟客栈的案子,一想到那十万两黄金,他心中一片火热。
    “龙舟客栈有一半是龙州县署的财产,我劝郑大人还是三思而后行,免得到最后里外不讨好。”
    想到这件事以及郑真和龙兴商盟的勾当,程子晋满脸阴沉的“叮嘱”道。
    “哈哈!”听到这话,郑真看着自己昔日的“主子”不由冷笑一声:“程大人,这事儿从现在开始已经由金典史主办,你我还是恭候捷报吧!”
    说着,他又换上一脸亲切的笑容转过身对金玉栋道:“金典史,您看?”
    “哦!刑狱之事自当由本官负责,不够现在县署的人力配备都如何?”
    金玉栋看到两人的言语交锋,也没有说什么,能让铁面县令如此生气,看来这个案子里面深有玄机。
    既然不能在龙州县城平静的生活,那他何不投石问路,探探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呃......”可听到金玉栋的话,郑真却是露出一脸为难之色道:“金典史,龙州县近两年天灾人祸,穷苦不堪,即便是这县署的薪俸都是由龙兴商盟好心垫付。”
    “而且快班司一共只有三个人,昨日便被您当场问罪斩了一个,剩下两个此刻还将自己关在县署大狱里面,说什么都不敢出来呢!所以......所以......呵呵!”
    郑真一番话说的客气,但意思却只有一个,要人?抱歉,一个都没有!
    “哦!这么大的一个县,手底下没人可不好办啊!”
    “哎!谁说不是呢!金典史!本官每个月的薪俸,都用于给县署师爷团的几位师爷发月例了,否则知道金典史的难处,本官一定要挤出一点来,不管怎么说也要给金典史身边配点像样的衙役才是。”
    郑真满脸“唏嘘”的道,不过他也没有说谎,师爷这种参谋类的官员乃是县令的私兵,一切薪酬俸禄都需要县令自己掏腰包。
    当然这种情况在整个秦皇帝国都普遍存在,帝国律令法度在继续“私兵”这一方面,并没有太多的条款束缚,反而大肆鼓励。
    因为当地官员招募的幕僚护卫越多,朝廷户部的压力便越轻,但固定的各种收税却是不会有任何减免,甚至私兵成团这种事情,兵团的主人还要向朝廷缴纳巨额的税费,类似于建团费。
    “算啦!程大人也不容易!”金玉栋笑着道:“那本官就自己找人吧!索性本官这一次出来还是带了些银两在身上的。”
    郑真闻言,不由看了一眼古师爷,脸色颇有些古怪,而站在门外的一众官员听到金玉栋要自己出钱招衙役,同样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哎呦!这金典史不亏是从帝城来的官员,最能体谅咱们小地方的难处啊......”
    “哎?就你和你了!”
    可郑真的客气话还没有说完,金玉栋却是抬起了手,在他诧异的目光当中,深处食指指向了站在程子晋身边的差五和蹲在远处的冯三。
    “什么???”
    听到看到金玉栋的动作,郑真和古师爷两人脸色巨变,后者更是将脸沉了下来,冷声道:
    “金典史!冯三和差五都已经自愿请辞于县署,你用他们好像不太和规矩吧?”
    听到这话,金玉栋瞟了他一眼,却是根本没有搭理他,反而将头转向了程子晋,开口问道:“怎么样?子晋兄肯割爱吗?”
    不等程子晋反应,郑真却是反应过来急急道:“金典史啊!您看这样可以吗?我这便咬咬牙,看看能不能跟龙兴商盟沟通一下,他们对于咱们县署一直都是慷慨解囊,我让他们调拨几人过来在您手下听差如何?”
    “毕竟,程大人身边也需要几个伺候的人!您说呢?”
    “哼!”看到金玉栋根本不搭理自己,自持“身份”的古师爷不由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接茬道:“我说金典史,本师爷听闻您是从帝城调任过来咱们龙州县城担任典史之职。”
    “你可能对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此刻维护龙州县城整体经济而不至于崩盘的,可是龙兴商盟。”
    “这历任县署官员不作为给百姓带来沉痛的打击,如果您刚刚上任,便启用前几任县署请辞的人,这会寒了龙兴商盟对龙州县城的一片赤诚帮衬之心意,本师爷认为这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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