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朝日国师乃人中龙凤,只有我们配不上国师的份,没有任何看不起国师的意思。”
    朝日国师不吃她这一套,只是看着她不语。
    ‘姜…姜师姐,你觉得我如果实话实说,他会不会一掌拍死我?’
    姜初渺回音道:‘会。’
    ‘那不然,我也说我有个心上人?’
    ‘你方才说了没有。’
    ‘那……’
    ‘我看朝日国师此人吃软不吃硬,你不然再想想?’姜初渺投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程昭昭转念一想,眼中连忙挤出一滴鳄鱼泪来,戚戚然道:“国师大人啊,不是我不想成为您的道侣,实在是……是因为我未入修仙界之前,我就被一户人家收养成了童养媳,那爷爷待我极好,养我长大。
    如今还等着我回去给他做孙媳妇,给他尽孝呢。我不能对不起他老人家……”
    姜初渺瞪大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隐隐的佩服。
    ‘妙啊!昭昭。你这谎扯得有点水平啊。比一般身负婚约更上一个层次,修士可绝情,却不可毫无孝义。’
    ‘呵呵……’程昭昭回以尴尬一笑。
    朝日国师嘴角微扬:“你是说,为了那位老者,要拒绝本国师?”
    程昭昭点头又摇头:“国师大人,虽说修士情缘淡薄,可却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在爷爷入土为安之前,我不可与旁人结成道侣,否则道心有损,不利修为啊。”
    程昭昭心中有个小人立即双手合十:姬爷爷,对不起了,关键时刻还得拿您出来挡一挡了。
    “那位老者如今尚在人世?”
    “在的在的。他身体康健的很。这十年绝对不成问题……”
    再活个几千年的也绝对没问题,程昭昭心说。
    不知为何,程昭昭感觉朝日国师心情好似顿好,之前那股似有似无的杀意也收敛的一干二净。
    “既如此,本国师若再为难二位圣女,就是本国师的不对了。”
    “国师大人圣明!”程昭昭连忙附和,姜初渺也慢半拍的点点头。
    朝日国师浅眸微转,坦言道:“二位放心,本国师从来就没有想要让圣女成为道侣的准备。”
    程昭昭不解的和姜初渺对视一眼,她们对这朝日国师了解的还是太少?
    据说上一任国师是寿元将近才卸任的职位,他也是日月国大战之后就继任的第一位国师,几百年来,他的子嗣也有十五位之多。最终,这国师之位落到了年龄最小的儿子身上,也就是如今的朝日国师。
    朝日国师继任才不过数年,也就是说,她们俩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任圣女。
    “为何?”姜初渺问道。
    “这个无需与二位细说,只要你们知道。朝日国师无意与二位中的任何一位结成道侣便可。”
    程昭昭松了一口气。
    “国师大人,多谢。”姜初渺俯身一拜。
    程昭昭也是道谢:“不过,国师这边是没事了。可国主那边……”
    “此事交给本国师处理,你们二人只需完成圣女职责便可,其余的事都无需操心。”
    闻言,程昭昭二人才真心实意的道了谢,告辞离去。
    ……
    幻月大殿;
    “昭昭,你说朝日国师为何如此?”
    姜初渺撑着下巴,倚靠在大殿窗口,窗外所见的是坐落有次的屋堡大殿和远处一望无际的海色海洋。
    程昭昭趴在桌子上,手中捏着一些碾碎的日月晶,丢进面前的鱼缸,逗弄着里面吃的欢畅的五彩多宝鱼。
    “想来国师是一位正人君子,觉得修士命运当自行把握,这样被安排着十年换一位道侣,在很多人看来是件美事,可从某种角度来说,国师也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除非真是色欲熏心,否则十年换一任道侣,谁人能受得了?
    姜初渺摇头:“可我感觉并非如此。”
    程昭昭抬起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姜初渺转身,来到程昭昭身前坐下,道:“你可还记得公孙嗣和公孙翎两兄妹吗?”
    “记得啊,不是都死在惩戒村了吗?”
    姜初渺摇头:“前几日我外出,看到公孙嗣了。”
    “什么,他还活着?”
    “不错。”姜初渺道:“我也好奇,当时就打探了一番。后来得知公孙嗣是从惩戒村那棵神树的传送阵里回来的,至于公孙翎,她的魂牌是真的碎裂了。”
    “公孙翎,她是自作孽不可活。至于公孙嗣,他倒是命大。”
    说着程昭昭突然一顿:“你方才说他是从神树的传送阵回来的?什么传送阵?”
    姜初渺道:“前段日子,趁你闭关的时候,我随着护国大人,又去了一趟无望海。本想探寻慕师兄他们的下落,可护国大人却听闻最近的巨木神树有恙。我们连忙赶了过去。
    后来我才得知每一棵神树上都有一个传送大阵,有的是单向传送,有的则是连同多棵神树。这些传送阵交错繁杂,连成了一个巨大的传送网,而传送网的中心就是日月国的三棵巨木神树。”
    第447章 跟公孙嗣
    三棵巨木神树原来和其他村落的神树有如此关联,程昭昭既觉得惊叹,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巨木神树所在地就是日月国国都,为了更方便管理全国大小城池、村落,有一个便捷的传送阵再妥当不过。
    只是,程昭昭蹙眉道:“日月国的百棵神树皆是由国师掌管,那为何公孙嗣能知晓……不,他为何能动用传送阵?”
    “这也是我想说的,像护国大人所说,知道神树上有传送阵的人少之有少,能使用传送阵的都是得到了国师许可的。”
    “这就怪了。公孙嗣若是一开始就知道如何使用传送阵,他为何不直接和公孙翎坐传送阵回到国都,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我们,让我们带他们回国都?”
    姜初渺提醒道:“她可不是让我们,是让慕师兄和赵师兄。”
    “你是说,因为公孙翎看上了他们,所以拒绝坐传送阵回去?”说完,程昭昭又自行摇头:“从当时情况看来,那公孙翎应该是不知道还有捷径能回才是。”
    “莫非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
    数个时辰之后,程昭昭和姜初渺穿着常服来到了国都东边的贵族居住的屋堡区域。
    日月国国都也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以中央广场为中介点。
    西面是和小渔村一般灵植搭建的‘茅草屋’,那里住着国都里所有的平民百姓,他们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和有序的生活。
    而东面则是富丽堂皇的屋堡建设,沿着延安线的礁石所见,高高低低,坐落有次。
    这里自然住的是国都的贵族和一些修士。这样的地方不分昼夜,白天有平民入内做活,热闹喧嚣。夜里灯火阑珊,是贵族和修士们之间的博弈。
    程昭昭和姜初渺先是去了一趟日月茶肆,说是一间茶肆,实则也是日月国最大的消息传递中心。
    茶肆的主人身兼官职,发布一些贵族们的任务,以供平民们挑选。日常任务洽谈和结算都是由此间茶肆来负责的。
    程昭昭和姜初渺也悬赏了重金,寻找慕生寻和赵元朗的下落。自从三年前海龙啸,两人就消失无踪。她们也曾无数次外出寻找,只不过每月一次的朝拜,使得她们无法离开国都太远。
    是以才想到了用这种方法,将悬赏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日月国。
    只不过,令两人难过的是,他们俩就好似人间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
    再一次失望而出,两人平复了心情,来到了公孙屋堡对面的酒肆。
    “你看,出来的是公孙嗣的父亲,他负责日月国巡卫兵的日常的调度。”姜初渺指着从公孙屋堡里出来的一个老者。
    程昭昭放出神识,仔细凝视了片刻,道:“他只是个筑基后期修士。”
    “没错。而且他身上的气息渐弱,想来寿元所剩无多。”
    程昭昭了然:“这样的修士,应该不会再得到国主或是国师的重用,应该和之前的事情没有关系。”
    “我打探的消息也是如此,公孙老爷是个勤劳本分的修士,他在任期间也没出过什么岔子。不过公孙家族却不仅如此,他们家族中人有不少炼器修士,尤其以炼制千韧丝为最。因为用千韧丝做成的渔网、捕器最是牢固。”
    像日月国这样被海域包围的地方,也是靠海吃海,是以这样的千韧丝做出来的东西可被远销整个国度,公孙家族在日月国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
    “难怪公孙翎有那样的底气。”程昭昭道。
    两人又耐心等待了片刻,期间从公孙屋堡内出来了几个修士,可都不是她们要找的人。
    “咯咯!”
    跟出来的千里吃完了一盘果子,不由对着程昭昭拍拍翅膀。
    这些年,程昭昭修炼、闭关,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管千里。千里也乐得自在,经常出海历练,有时候带着一身伤回来,有时候却是捞了许多的妖丹回来。
    程昭昭知道它那是和海域里的妖兽去打架了,听闻国都附近的高阶海兽越来越少,想来是和千里这厮脱不了干系。
    程昭昭了然道:“你去吧,不过记得别去招惹那些麻烦的海兽。”
    千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拍拍翅膀,飞出窗外,立时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天际。
    姜初渺被千里最后的眼神逗笑:“哈哈,它方才什么意思?”
    程昭昭没好气道:“它说那些妖兽不够它塞牙缝,让我别啰嗦。”
    “哈哈……”
    姜初渺觉得程昭昭不愧是千里最亲近的人,竟从一个眼神里解读出这么多的意思。
    这时,程昭昭突然朝窗外一指,迟疑道:“是他吗?”
    姜初渺立即朝外望去,公孙屋堡内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修士,皮肤黝黑,一脸严肃。
    “是他,公孙嗣。”
    也难怪程昭昭有些迟疑,因为公孙嗣相比三年前见到的那个时候变了许多。不是外貌的变化,而是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跟在公孙翎身边,暴躁易怒,什么事情皆以公孙翎为先,总有一种他是个仆人跟班的感觉。可眼下他步伐沉稳,眼神凌厉,倒像是个有些城府的人。
    公孙嗣脚步很快,一眨眼就要消失在她们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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