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楼咬了咬下唇,轻声道:“之前出去修行的时候遭遇了大火,我没来得及跑出来,后来脸就变成这样了。所有人都说我脸上的疤凶神恶煞,干脆就把脸遮住了。”
    花倾楼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心道真是老天不长眼,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孩儿。
    他抱着莫楼,从后院绕出来后,便迎面撞上了青儿,青儿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一看见花倾楼,就扑了上去:“公子,您到底去哪里了,把奴婢都要急死了!”
    他消失的时间有点长,旁边又没人跟着,恰逢这个时候是老家主的头七,花府上下都以为他想不开了,都准备去花府池子里捞人了。
    花倾楼道:“在院子里转了转,顺带救了个人,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青儿这才看见他怀里的少年,身上的焦肉味熏得她差点儿打了个喷嚏:“啊呀,家里怎会出现这种人!公子你快把他放下,别脏了公子的手!”
    闻言少年幽幽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花倾楼,摇尾乞怜的样子让花倾楼更心疼了:“行了行了,多大点事,救个人都怕我脏了手,那我以后就别救人了。”
    青儿道:“那人身上这么脏,臭臭的,奴婢这不是怕……”
    花倾楼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一下子闭上了嘴,乖乖跟着花倾楼进了里屋。
    莫楼躺在床上,任由花倾楼给他脱了沾血的外衣,烧焦的皮肉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烧焦的味道更加清晰可辨,与屋子里檀香气混合在一起,显得更加诡异。花倾楼坐在床边,唤道:“青儿,拿些干净的布料和药来。”
    青儿点点头,扁着嘴,一边动手干活,一边偷偷给莫楼翻白眼。她本来是照顾花倾楼的,干得也都是些轻松的活,乍一下来了这么个伤患,恐怕她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突然,她背后一凉,回头望去,发现莫楼正紧紧地盯着她,面具下的金瞳闪着凛冽的寒光,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
    好在莫楼看了她一会便转过了视线,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他看着花倾楼,突然开口道:“花公子……为何要救我?”
    花倾楼给他掖好被子,给他烧焦的皮肉上了点药:“举手之劳,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当然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自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把他捡回来的。
    莫楼自嘲道:“在下一介散修,无父无母,万一死在贵府,恐怕都没有人替在下收尸。”
    花倾楼觉得他有点好笑:“你死在房间里也是死,死在桃树林里也是死,提前发现你死了我还能把你埋起来,省得你尸体臭了再把我的林子毁了。”
    说罢,他便略带些惩罚性地将药膏猛地按在莫楼伤口上,后者惊呼一声,双眼含泪,咬着牙看着他。
    他敲了敲少年的脑袋,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救都救了,你还这么多话,疼不死你的。”
    莫楼道:“……不疼的,花公子照顾周到,能收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给人包扎伤口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可对于失去了记忆的花倾楼来说,本应不甚熟练的事情做起来却得心应手。他将原因归结为这是他失忆之前常做的事,就像他如今十分熟练地运用灵力一样。
    反正也是无聊,莫楼也一言不发,他便主动搭话道:“不知莫兄年方几何?是哪里人?”
    莫楼还有几分虚弱,缓缓道:“今年十五,原是广陵人。”
    花倾楼道:“那你还比我小呢,白亏我叫你半天莫兄了。”
    莫楼也被他这几句逗笑了,忍痛道:“花公子客气了,直接叫名字就好。”
    他踟蹰了一下:“之前在外云游之时,在我们那一群散修之中排行第六,花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小六。”
    小六,小六……
    这个名字在花倾楼嘴里反复萦绕着,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熟悉。
    也许是错觉吧。
    醒来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记忆作祟,每次有人叫他“公子”时,他都非常不习惯。听见莫思归这么说,他便借坡下驴道:“那你也别叫我花公子了,青儿她们叫叫就可以了,你怎么舒服怎么叫就行。”
    莫楼转了转眼珠:“那……渊哥哥?”
    他的声音还是嘶哑着,可花倾楼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撒娇的意味,给他包扎的手一顿,然后点点头:“想叫便叫吧,随你。”
    莫楼顺着他的动作,蹭了蹭他的手:“那小六就谢谢渊哥哥了。”
    鬼使神差的,花倾楼竟然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顺了顺他那一头乱发:“有什么好谢的,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害死你啊?”
    莫楼道:“不怕的,渊哥哥是好人。”
    花倾楼站起身,将最后的伤口上好药:“我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粥,你受了伤,总是要吃点东西补一补。”
    莫楼乖巧点头:“谢谢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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