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禛也懒得说什么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我想带你赢还得答应你的条件?反正只要不顺着这位哨兵来,这位哨兵就能撒泼打滚耍赖无所不用,那还不如早点应了他的意,换得耳边清净。
    这次岑禛为连御抓了一个干练的高马尾,连御对着匕首的反光面左看右看,搔首弄姿,满意得不得了。
    “为首的哨兵说,想要他们手里的旗子,就得用同样的东西交换,否则就得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同样的东西交换……?”岑禛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子,踏过去很简单,就是打败他们,而所谓的另一种方式肯定就是这句:同样的东西交换旗帜。
    也就是要用另一面旗帜去交换,可问题来了,他们从哪里去找其他旗帜?
    “因为怀疑可能会在补给箱里开到旗子,所以我才搜刮了一切能找到的箱子……看来没有。”连御打开最后一只补给箱,里面是一袋纯牛奶,他欢天喜地地说早饭有了,结果翻半天没找见吸管。
    “我知道了。”岑禛笃定地回过头,就看见连御咬破了牛奶袋的一个口子,单手攥住袋身,正在那里往嘴里狂滋牛奶,画面十分辣眼睛。
    “你这就知道了?”连御用手背抹了抹唇角,见岑禛正在看他,又故意伸出一小节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乳白色牛奶。
    不知道岑禛有没有被内涵到,反正跟着连御颠簸了一整夜的小雪豹馋得要死,它趴在自家主人的肩膀上,伸出两只绒毛爪子咪嗷咪嗷地叫。
    岑禛把这只比狍子还傻的小东西收回精神空间里,原着中此场比赛的胜负定夺在最后一天的晚上17点,而且在第二天里,比赛临时添加了缩减场地范围,避免消极比赛的规则,整个下午红蓝双方将近800个人就窝在一个山头疯狂互殴。
    他之所以慢慢悠悠地前进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反正比赛早为他们准备好了得分的时间和地点,那又何必在前一天浪费精力体力。岑禛甚至连在人群中布置陷阱和偷袭的方式都构思了无数种,可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道连御发了什么疯,硬要一个人单刷副本,将分数从15刷到了391,岑禛顿时觉得比赛没了进行下去的必要。
    “旗帜点离这里还有多远?早点结束,早点回去休息。”岑禛兴趣缺缺地从地上的补给箱里捡了几样东西,连御看他这副模样,抿了抿唇,“你好像不太高兴?”
    岑禛也没刻意瞒着他,直言道:“你一个人都做完了,你让我做什么?”
    “……”连御想了想,“那要不要我再去找几个蓝队把分送掉?”
    岑禛没有回应,连御赶紧说:“我这不是想让你省点力吗,想你第二天醒来看到满满的分数,惊喜交加,眼含热泪,送上初吻——”
    “你有病。”
    “……诶,你现在很像那种,收到哨兵辛苦打工三个月送来的礼物,发现不喜欢,然后说什么‘我求你送啦’这种无理取闹的小向导。”
    啪一颗白棋朝着连御的左眼而去,结果被后者稳稳当当收在掌心里,连御笑眯眯地把棋子收到上衣贴袋里,“岑禛,你这个人真是心口不一……”
    “表面拒人千里,好似对我很厌烦,内心却为不能与我一起行动而置气。”
    “是在恼我总是独自行动吗?”
    是吗?岑禛无法否认,他原先并没有察觉向导对哨兵的依赖性已经于标记之后作用在他的身上,经连御提醒,岑禛才发觉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的气愤来得不合常理,还有点矫情。
    再细究下去,岑禛挖掘出自己是希望整个夜里,哨兵都能带着雪豹安静地待在树枝上,老老实实陪着他,不要乱动,这个念头和他往常的性格简直称得上迥异。
    他再次刷新了对哨兵与向导的认知,以及标记的重要性,这是比情感更高层次的羁绊,不受理智控制,来自于这类特殊人种的本性。
    不过,仅仅凭60%的相容度就能影响到这样的地步吗?
    岑禛转头看了一眼笑容乖张的连御,突然说:“测一下相容度吗?”
    “嗯?”连御不明白岑禛的思维怎么如此跳跃,但他没有拒绝,甚至颇为欢迎,他挽起袖子,和岑禛的手腕贴在一起,终端齐齐滴了一声,显现出同样一行字:
    您与对方的契合度为62.99%
    又升了。
    从60.23%到62.99%,相差2.76%,还不到3个百分点,但就是能让连御激动得呼吸都放慢了,金毛狮子几步跳上山坡,抖抖鬃毛,朝着旭日大吼两声,下一秒自己也嫌丢人,主动缩回了精神空间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兴奋。
    “我果然没说错。”连御抿着嘴,凑到岑禛耳边,“相容度涨得这么快,你对我还挺满意?”
    通常情况下,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相容度会随着互相的感情增减发生变化,不过这个变化很小,从互相仇视到情深意切最多不过改变5个百分点。按道理岑禛和连御是从普通的相识开始,没有敌对情绪,相容度起伏的范围更小,那2.76%的变化都足够他们走到伉俪情深、生死不离了,可有一说一确实……
    岑禛没什么感觉,连御表面骚得很,但岑禛估计他实际也没什么感觉。
    *
    两个小时后,岑禛终于顺着昨夜连御踩好的路一刻不停地跑到了最后插着旗子的陡峭山头下,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疲惫得都拿不稳腰间的水壶,强撑了几秒,岑禛还是忍不住顺着背后的岩石缓缓坐了下来。
    都已经攀着岩壁爬了十几米的连御意识到人没跟上,往下看看,接着一跃而下。
    “不行了?”连御蹲下来,为手软的岑禛拧开水壶,“你可终于不行了,你要再跑下去,我都感觉我标记了一个哨兵。”
    说着连御把水壶口抵在岑禛的嘴唇上,拍开岑禛试图接过壶身的手,唇角满是坏笑,只需瞥上一眼,就知道这人必定一肚子坏水。
    岑禛实在是累了,喉咙哑得半个音也吐不出来,他想看看自己体能的极限,想知晓这副身体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于是让连御带着他一路用最高速度前往终点。关键连御也真没客气,完全不把岑禛当向导看,说冲就冲,一路冲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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