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对比下来显得年龄稍大的就不一样,一眼望过去,完全就是个明明白白的青年男子的模样。
    他负手而立,两道长长的的剑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宛如就是从画中走下来的面如冠玉的俊朗美男。
    隐约间,竟还能闻出几分在这人周身萦绕着的一股浅淡的竹叶清香。而那少年人似乎在这里没呆很久,浑身身上并没有一处将这股味道给沾了上来。
    风透过敞开的大门卷起一阵阴仄仄的鬼魅气息,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分,强行带起的温度又呈直线下降的趋势。
    要说是两人闹别扭了才僵持着现在干瞪着眼不说话的情况,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哪一个看起来都不会是指着对方口无遮拦地破口大骂的模样。
    最终,这名较为年长的青年男子再也忍不了这样相继无言的对峙,神色骤然一变,脸上笑意尽散,沉着声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让你走就走,快去找你的师兄师弟们玩去,别总在这碍着我。”
    少年听闻后,执拗地扭了扭头道:“不,师尊还在禁足中,若我走了的话,您就一定会去见那个人。”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很沉得住气。
    被一语道中他内心所想,青年男子微微晃了晃脑袋,无力的地吐槽道:“为什么从你口中听出我是想偷偷与人私会?”
    说着,他的视线就透过面前的人,飘到了外头。
    “其实无差。”少年直白地透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发现他神色不对,警惕地扭头一望。
    外头竹林随风左右晃动,冷冽的风呼啸而来,毫不客气地刮在脸皮上,顿觉寒意。
    纵使现在的氛围再怎么不对,但到底还是没多出个不速之客。
    还待这位少年收回视线,一下劲力十足的手刀倏地朝脖颈处落下。他稍微瞪大了眼,蹙起眉头后身子顷刻间便瘫软了下来,被青年男子接住,打横一抱放在了一席铺着软垫的木板床上。
    “你小子就先睡一会儿吧。”他看着眼前少年的睡颜,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此行前去,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我那傻儿子。”
    他说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际,一枚雪白玉佩被他牢牢地攥在手心片刻。眸色不经意间黯了黯,轻声道:“可能至始至终,信任彼此的,就只有我一人。”
    深吸了口气后,他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并起两指,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呈现在眼前。男子脚尖轻轻一点,便稳稳地踏立在上面,伴随着几声刮过耳畔的鹤唳,御剑飞走了。
    黑夜中,一抹显得分外明亮的白色在天空里悄然划过,随后不留痕迹地消失,似乎与这如墨的夜空相互融合了。
    等那躺在床上的少年恢复意识的时候,便也是隔日晌午了。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勾勾地打在他眼皮上,半晌后,少年猛地一睁开双眸,忙不迭地从床上坐起,急忙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空无一人,神色一凛,呼吸一滞,话都不说就凭空召出一把雪白色光剑,站立在上往鎏文殿方向飞去,整串动作一气呵成,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然而等他腾云驾雾起来,查探四周景象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周围的环境已然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荒草,枯木,死气沉沉,血腥味甚浓。漫天遍野的横尸躺在血珀当中,好不惊心动魄。
    少年的心越绷越紧,顾不得分出心思去想一夜之间这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不过好在他意志坚定,并未生出什么恐惧感,他咬着牙御剑直入到一被血污染得面目全非的殿中央,少年硬是逼迫自己缓了口气,将脑内的左思右虑搁在一旁,再放眼朝里眺望,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些伤的伤,残的残的长辈们正在相互唏嘘。
    正正襟危坐,连眉毛都拧在一块儿的一仙风道骨的蓝衣青年察觉到了什么后,远远望去,见那熟悉的白衣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殿门口朝里眺望过来,神色竟罕见的有些懵懂,似乎还没搞清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沉思片刻后,朝那少年招了招手道:“阿渊,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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