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授说:月底,估计还会有穿红裙子的女孩失踪遇害。
    镇长说:你怎么知道的?
    梁教授说:浣玉在1号失踪,莫菲和赵纤纤在15号失踪,间隔时间半个月,失踪时都是傍晚八点,凶手有一定的规律,很可能会再过15天,也就是月底,再次对红裙子女孩作案!
    镇上警力不足,只有一个治安站站长,几名片警,还有一些联防队员,梁教授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做出了具体的工作分工。
    苏眉和镇长负责走访失踪女孩的家属,重点排查可疑人物,尤其是失踪前几天是否有异常情况。
    包斩和治安站站长对十字绣店以及画廊画室重新进行摸排,三名女孩失踪的那条街道,对周围的河道和小巷要绘制出详细具体的分布图。
    画龙和联防队员负责抓老鼠,仔细查找茶馆附近的垃圾箱和下水道等死角,看看还有没有沾血的大老鼠。
    镇长说:这些工作我们已经做过一遍了,没有发现可供破案的线索。
    梁教授说:那就再做一遍,直到发现破案线索。
    苏眉和镇长重新对浣玉的父母进行了询问。浣玉只有16岁,上初一,父母离婚后随妈妈改嫁到乌塘镇,后爸对她很不好,常常打骂,同学和邻居对她的评价是一个内向、敏感、自卑的小女孩。生日那天,妈妈送她一件红裙子,她很高兴,但是后爸因此和妈妈吵架,浣玉伤心的跑出了家。因为生活拮据,她也帮妈妈做刺绣,生日那天晚上,她哭着将刺绣送到街上的店里,就此失踪。
    苏眉和镇长又去了莫菲家,莫菲的妈妈是一个知识女性,谈吐不凡,只是因女儿失踪显得格外焦急,一直在哭,镇长此前来过一次,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掌握了一些最基本的信息。莫菲从小就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妈妈教子有方,暑假时期送她去镇上的画室学习绘画,周末却没有回家。联防队员发现河里的血裙子之后,经过画室学生辨认,正是莫菲失踪时所穿的裙子。治安站长也让莫菲的妈妈进行了辨认,妈妈仔细了查看了这件裙子,然后就晕了过去……
    苏眉故意支开镇长,对莫菲的妈妈问道:有一些隐私性的问题,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莫菲的妈妈擦着眼泪,点点头。
    苏眉说:你的女儿,莫菲,有没有男朋友,她还是处女吗?
    莫菲的妈妈想了一会,说道:我家菲儿很优秀,有不少男同学喜欢她,不过,她才十七岁,我家教很严,反对早恋,我爱人又在外地做生意,就我们母女俩在一起。
    苏眉说:那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莫菲的妈妈说道:我想起一件事!
    案发之前的一个夜里,莫菲房间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妈妈担心着凉,就起床去女儿房间想把空调关上。妈妈听到女儿房间里竟然传来小声说话的声音,侧耳倾听了一会,以为女儿是在说梦话,她敲门而入,女儿并没有睡着,猛地坐了起来,因妈妈的突然闯入而吓得脸色煞白。妈妈问女儿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女儿不回答,只是吓得浑身发抖,或许是因为某种恐惧不敢说话。房间里的窗户打开着,妈妈开始疑心起来,女儿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妈妈感到很诧异,女儿放在嘴唇上的手指移开了,指向被窝,她坐在床上,下身还盖着被子,被窝鼓鼓囊囊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莫菲的妈妈想上前掀开被窝,被窝里突然蹦出一个人,将被子蒙在莫菲妈妈的头上,跳窗而逃。乌塘镇的窗口大多临水,只听扑通一声,那人掉进水里,游走了。
    莫菲吓得哇哇直哭,抱住了妈妈。
    莫菲告诉妈妈,她睡熟的时候,迷迷糊糊觉得窗子打开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房间里空调开着,她有开空调盖被子睡觉的习惯。莫菲隐隐约约觉得被窝里多了一个人,那人侧躺在她的旁边,莫菲睁开眼,正好看到一双眼睛正看着她,黑暗中也看不到那人的脸。莫菲想要喊,那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将一把尖利的螺丝刀顶住了她的内裤上——阴户的位置。莫菲的妈妈进来的时候,女儿假装镇定,那一刻,被窝里正藏有一个歹徒。
    这件事过去很长时间后,母子俩人都惊魂未定,她们以为进了贼,因为没有丢失财物,所以也没报案,妈妈在第二天就找人给窗口安装了护栏,还砍掉了房子墙边的一棵树。
    特案组对莫菲妈妈提供的这个线索进行了分析,他们认为这是一起入室盗窃或临时起意的入室强奸未遂案件,应该和三名女孩失踪案件无关,歹徒拿着一把螺丝刀,其目的应是盗窃,而不是行凶。
    包斩对画室培训班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画室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开办,那画家留着长发,很有艺术气质。据这个长发画家所讲,暑假培训班刚办了一个星期,学员来自附近的几个城市,赵纤纤的父母常年生活在国外,所以她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小镇报名学习画画,她和莫菲关系挺好,两个女孩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失踪当天,两个女孩也穿着同样的红裙子。
    画龙和联防队员没有抓到大老鼠,不过,他们在发现血裙子的河道中打捞出一个坛子。
    坛口包裹着几层塑料袋,用铁丝牢牢扎住,坛子沉甸甸地,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一名联防队员说:这种坛子是装酒的,里面可能是酒。
    另一名联防队员说:我姥姥也用这种坛子腌过鸭蛋,里面不会有鸭蛋吧?
    坛子密封的很好,特案组将其打开之后,每个人都感到非常震惊,难以置信。联防队员很好奇,私下里向画龙打听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画龙说,兄弟,不是酒,也不是咸鸭蛋。
    联防队员:那到底是什么?
    画龙:坛子里装着一个人!
    联防队员:怎么可能,坛子口那么小,别说是一个人,人头都塞不进去啊。
    画龙:打开坛子,确实看见了一颗人头,至于人头怎么塞进去的,我们特案组也在研究。
    第三十七章 人骨坛子
    特案组无法将人头从坛子里取出来,也想不明白人的头骨是如何放进坛子里的。他们制定了几种方案,甚至想到了用x光探视坛子里的秘密。
    画龙说:奇怪,颅骨比坛子口大的多,是怎么装进坛子里的啊?
    苏眉说:这个有点像魔术呢,谁有科学的解释?
    包斩凑到坛子口边闻了一下,他皱了皱鼻子,说道:醋,醋的味道。
    梁教授说:我明白了,有人用醋泡过骨头。
    生物实验中,坚硬的骨头在醋或酸性液体里浸泡十天左右,就会变软,人的腿骨软的可以打一个绳结,骷髅头变软之后,自然可以塞进坛子。
    特案组进行了拍照,然后将坛子小心翼翼的锯开,坛子里竟然放着一整幅人的骨骼。颅骨放在最上面,下面还有躯干骨、上肢骨、下肢骨,一幅完整的人体骨骼经过醋浸软化处理放进了这个狭小的坛子里。
    整幅人体骨骼被挤压成了球的形状,在空气里如同花朵一样缓缓地绽放。
    骨骼连夜送到市里加急检验,和红裙子上的血迹进行比对,dna鉴定结果显示,这些骨骼是死者浣玉的骨骼。不出所料,大老鼠腹内也是人体组织,是浣玉身上的肉。
    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被老鼠吃掉,凶手又将她的骨骼用醋浸泡,放进一个坛子里,扔到河中,毁尸灭迹。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世所罕见。此案震惊了市局,市局领导非常重视,派出一个专家组进驻乌塘镇,协助特案组侦破。
    特案组分析认为,凶手应该受过某种刺激,极度仇恨穿红色裙子的女孩,他与受害人不一定认识,凶手在街上尾随红裙女孩,使用某种方式将其劫走杀害。凶手以折磨红裙女孩为乐,这是一个心理变态扭曲的人,作案有一定的规律,还会有再次作案的可能。
    三名女孩失踪的那条街成为了重点监控地区,苏眉和联防队员安装了摄像头,对这条街进行24小时监控。
    镇长和片警整理了镇上犯有前科的人的名单,逐一排查。
    画龙和包斩带着坛子的照片,走访群众,这种坛子在镇上很普遍,正如联防队员所说,这是一种酒坛子,镇上的居民也常用来腌制鸭蛋或泡菜。包斩和画龙走进那个长发画家的画室,当时学生们正在上人体素描课,讲台课桌上放着的那个坛子让包斩眼前一亮,这个坛子和特案组在河里打捞出的坛子一模一样。
    坛子旁边还放着几个苹果,一个裸体的中年男模特坐在桌旁,一动不动。让人感到尴尬的是,那中年大叔的胯下竟然是勃起状态,画室里学画的女孩们大多很漂亮,中年大叔裸体面对她们,可能心里一直在蠢蠢欲动。
    长发画家正在对一个女学生指导,他看着画作说道:素描线条要具有表现力,人体和静物的结构要区分明暗色彩,细致观察受光和背光的色调比例。
    画龙走进画室,看到裸体中年男人和他胯下的鸟,嚷嚷道,停了,停了,这是干嘛呢。
    长发画家对包斩和画龙闯进课堂的做法很气愤,双方争吵起来。
    画龙说:这些学生,有的还是未成年,学习这种人体写生素描,合适吗?
    长发画家不耐烦的解释说,人体素描是艺术,是一种用于学习美术技巧、探索造型规律、培养专业习惯的绘画训练过程,不要用有色眼光去看待。
    画龙说,今天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的课先停了。
    长发画家无可奈何的宣布提前下课,学生们收拾东西陆续离开,那个中年裸体模特慢吞吞的穿上衣服。他和包斩擦肩而过的时候,引起了包斩的警惕,此人贼眉鼠眼,面相猥琐,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盯着前面一个穿红衣的女孩。
    长发画家介绍,坛子是买来的,中年模特是聘用来的。包斩对画龙使个眼色,俩人没有过多询问长发画家,而是立即走出门外,悄悄跟踪那个猥琐大叔。
    猥琐大叔是民工打扮,他尾随着一个穿红衣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走到僻静处,他竟然拉开裤子拉链,把那丑陋的东西掏出来,用手套弄了一会儿。画龙和包斩躲在暗处,目睹了这恶心的一幕。猥琐大叔回到家里,吃完饭,已是华灯初上,画龙和包斩耐心的在一个馄饨摊上等待,晚上八点多,猥琐大叔背着一个帆布包,走出了家门。镇上的居民有早睡的习惯,街上行人寂寥,只有一些背包客和旅行者聚集在茶馆和酒吧。
    晚风徐徐,雨丝飘荡,猥琐大叔在路边的石凳上抽了几支烟,一个穿红裙的女子从他面前走过,他碾灭烟蒂,悄悄地跟了上去。这个红裙女子正是在茶馆唱戏的那名女子,她卸了戏妆,长发披肩,还穿着古装戏服,宛然一个古典美人袅袅婷婷的走过。
    古典红裙美人走进一条街,这条街正是三名女孩失踪的那条街。
    街道上挂着几个大红灯笼,两边黑暗的小巷遍布,水路众多,夜幕中的街上已经不见了人影,那一条条极其相似的小巷,就像迷宫一般,应是色狼伏击的最佳场所。
    古典红裙美人风情款款的走在街上,猥琐大叔贴着墙根悄悄尾随,画龙和包斩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踪着,苏眉和梁教授也在监控中看到了这一画面。街上灯笼的光线有限,只能照到很小的范围,猥琐大叔利用街上那些黑暗的角落隐藏自己,在一个垃圾箱的后面,他掏出裤裆里的东西,然后,他快跑几步,接近红裙美人,走到背后,他呼吸急促的喊了一声:喂,看这里!
    红裙美人回眸一看,花容失色,一个猥琐大叔站在街道中间,淫邪的笑着,他用手快速的套弄着,随即,嘴角一歪,舌头伸了出来,他射了,接着他做了一个恶心的动作——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舔干净手指上的液体。这一整套动作其实很快,红裙美人回头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射精、舔手指等动作。
    红裙美人尖叫起来,猥琐大叔嘿嘿地傻笑,画龙上前抓住猥琐大叔的头发向后拽到在地,随即给他戴上了手铐。
    猥琐中年大叔上升为犯罪嫌疑人,几个联防队员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然而这个猥琐男人只是交待出他在以前犯过的一个案子,他曾经在夜里入室盗窃,看到一个女孩很漂亮,就悄悄钻进了女孩的被窝。他修过空调,在玻璃厂吹过瓶子,因为精神有点问题被开除,待业在家,后来在街上看到画室招聘人体模特,这个有露阴癖的男人就去报名做了裸体模特。
    警方将猥琐大叔拘留收监,等候进一步调查。
    猥琐大叔在审讯中,对三名女孩失踪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乌塘镇上有个地方,是一个长满荒草的大院子,一个喜欢拉二胡的盲人老头收留了很多流浪猫,他的孙子大概有十六岁,常常去河堤上捕捉老鼠,镇上有些好心的居民捉到老鼠也会送给盲人老头。
    画龙和包斩带上几名联防队员,立即出发,前往调查。
    院子没有门,乌塘镇的天气很怪,下着小雨,但天上还挂着月亮,一个戴墨镜的老人正坐在院里拉二胡,在门外就能听到凄惨悠扬的《二泉映月》曲子,盲人老头的孙子将小木船泊在台阶下面的水巷旁,他还提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全是老鼠。
    这个男孩看上去有点孤独、忧郁,但是胆子很大,他用手将一只老鼠从笼子里抓出来,扔到地上,院里的荒草中窜出很多猫,纷纷对逃窜的老鼠围追堵截。
    包斩对老头和孙子进行询问,画龙做笔录,联防队员检查了老人的家,没有发现异常。
    包斩:大爷,有件事想问你,7月1日晚上八点,7月15日晚八点,你在做什么?
    盲人老头:拉二胡,我每天晚上都在家拉二胡。
    包斩:哦,你的邻居应该能够证实这一点,你的孙子也会拉二胡吗?
    盲人老头:会的,但是拉的不好。
    包斩转过头问老头的孙子,那两天晚上,你在哪里?
    那个孤独忧郁的男孩回答:我在河边抓老鼠,喂猫。
    包斩:这些猫是哪里来的?
    男孩说:流浪猫,没人要的,被人扔下不管的,残废的,还有别人送来的。
    男孩手里的笼子引起了包斩的警惕,包斩问道:笼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男孩回答:隔壁兽医家的笼子!
    隔着墙头,可以听到邻居兽医家发出了几声惊呼,画龙和包斩立即跑过去,兽医家的院子里聚集着几个人,地上还有一只又肥又大的种猪,看来这几个人是来给种猪治病的,院墙边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笼子。兽医先将猪装进一个笼子里,进行麻醉,然后进行放血疗法,他把一根很粗的针扎进猪的脖子,因为放血不畅,他直接把嘴凑到猪的脖子上,开始吸吮猪血,他并没有把血吐出来,而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这种恐怖的放血疗法,引起了大家的惊呼,画龙和包斩正好在这时闯进院子。
    喝猪血的兽医抬起头,舔了舔嘴唇说道:看你们吓得,猪血,大补啊。
    画龙将无关人员驱散,包斩问兽医:你还喝过什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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