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瞒忙冲上前去查看李膺情况,呼唤李膺:“先生,先生?!你可还醒着?”
    病榻上的李膺悄声无息的,仿佛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曹瞒仔细观察他微弱起伏的胸膛,去摸索他冰冷的手腕,仔细一看血条,竟只剩下了一成,鲜红色的刺眼亮光闪烁着,上头还有个奇怪的暗色标记!
    曹瞒忙询问系统:“那是什么标记?看上去特别不详。”
    系统[中毒标记,慢性致死性中毒,持续性掉血,短期内可致人死亡。]
    “什么毒,我能解开吗?”曹瞒急切再问。
    [玩家并未修炼完成冰心心法,无法施展解毒之舞。]
    曹瞒都快急死了,他忙为李膺跳上一支恢复舞蹈,使劲将他的血气刷满。
    如今十七岁的曹瞒,内力浑厚,源源不息,如同涓涓细流,非儿时可比,跳起恢复扇舞更是得心应手。
    李膺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解,苍白青黑的皮肤渐渐出现了血色,干涸皲裂的唇瓣愈合完整,就连枯草一样的头发也恢复了乌黑。
    他沉浸在噩梦之中,发出惊喘的呼吸声,曹瞒快速地将李膺的血气刷满,忙收了一键换装,去唤醒李膺:“先生!快醒醒,您的学生曹吉利来看您了!”
    李膺微微拧起眉头,眼神挣扎片刻,终是睁了开来,待看到面前光鲜朝气的少年人,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李膺感觉到自己又有了力气,全身的关节的剧痛也都消失不见了,忙活动活动手脚,爬了起来,待他稍稍一动,他哇一口吐出了黑血,血气立刻就减少了五十。
    曹瞒心头一颤,阻止李膺剧烈动作:“先生别激动,您慢慢来,现在您中毒了,千万要悠着点啊!”
    李膺剧烈咳嗽了两声,以袖捂住了嘴,低头一看竟是满口淤青暗红的血迹,他狠狠道:“曹节,当真要致我于死地啊!”
    曹瞒神色一凌,正色问李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曹节身为陛下身边的宦官,理应知道您曾是陛下的授业恩师,你在太学担任小学先生,与曹节应该没有冲突啊!”
    李膺苦笑一声,招呼曹瞒坐下,语带沉痛地说道:“第二次‘党锢’开始了,曹节、王甫等宦官执掌大权,逼死、杀死朝臣,闹得满城血雨腥风,他们扶持自己亲信,排除异己,甚至买卖官职以此来博取利益。”
    曹瞒惊呼道:“怎么会?!那么陛下呢!陛下不阻止吗?”
    “陛下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这正是李膺感到悲痛的地方:“我不想相信这些都是陛下默许之下造成的,可事实上,若无陛下给予的权利,曹节与王甫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李膺与曹瞒说了很多,将近些年来的暗潮汹涌都为他讲明,原来,早在曹瞒入学太学的第一年就已经出现了党锢的影子!
    “当年反对陛下继位的官员,无论是否有才德,全部都遭到了贬官,当年反对董贵人升为董太后的朝臣,也一个个丢了性命。”
    李膺从这些蛛丝马迹之中认识到了刘宏的小心眼,他简直难以相信,当年那个内敛谦卑的孩子竟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李膺闭了闭眼,对曹瞒道:“陛下支持曹节等宦官打压窦武大将军遗留的势力,这是情有可原,我也能够理解他为何要如此做,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针对文人,再掀‘党锢’啊!前几年党锢之下,整个天下都成了宦官们及其党羽的一言堂。地方上到处都是宦官们的爪牙,逼迫百姓,买卖良田,置办豪宅,贪污受贿,无所不用其极,但凡是与宦官们有所关联的,无一不升官。良民被逼迫落草为寇,宦官们的亲朋借势残害百姓,鱼肉乡里,洛阳城更是成了宦官与朝臣的战场,当年的混乱,又一次上演了。”
    曹瞒不敢相信:“不可能,陛下不会这么做的,他也曾是经历过党锢的人啊!他也曾经是学子,是文人中的一份子,在成为皇帝之前,他可是以成为治世能臣而一直在努力学习的啊!”
    后来刘宏做了皇帝,曹瞒走上了刘宏曾经的路,去学习成为一个能臣,替刘宏去完成没有成为帝王之前的心愿,只等着学有所成,长大归来,与刘宏一起携手治理河山。
    他没有想到,大学还没毕业呢,一切都乱了。
    李膺沉痛道:“陛下或许是被那群宦官们欺骗、蒙蔽了,现在曹节手中捏着陛下,王甫手中捏着太后,全天下最尊贵的一对母子都在宦官手中,朝臣们无法反抗,而我想要去求见陛下,被人从宫门口碾回了家中,我甚至可以断定,陛下根本就不知道我曾去找过他!”
    曹瞒听后,坐不住了,他嚷嚷道:“我去找他!先生找不到他,我能找到他!”
    李膺慌忙叫住了他:“等等!你就这么直接去皇宫吗?何不去与你的父亲商议一下对策?曹节杀红了眼了,你父亲与他是合作关系,应该有办法劝说他收敛一下,只要能够趁此机会找到陛下就好了。”
    曹瞒对李膺道:“先生放心,我有办法找到陛下,不需要与父亲商议。”
    李膺急了,忙拉住了曹瞒:“你能有什么办法?曹节他连我都杀,何况你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万一你因此而惹了杀身之祸,你要你的父亲怎么办?你以为你们都姓曹,你们就是一家人的吗?曹节是孤宦,没有心的,在他的眼里,只有权利与财富,还有可以利用的人!你别看他平时将你视为侄儿,也别因为他对你祖父尊敬而忽视了他的狠戾之处啊!况且你就这样去皇宫之内,天底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世人都会为了你们曹姓之间‘窝里斗’而拍手叫好。”
    曹瞒摇了摇头,眼看李膺的血量再次下滑一截,忙安抚住李膺:“我会乔装改扮,防止别人认出我来,学生去去就回,先生中毒危害到性命,家中的御医与仆人都不可信,还请先生保重自己,假装还病者,等我消息!”
    曹瞒又与李膺沟通了片刻,离开李府后立刻又往了皇宫去奔走。
    他到达承德殿的时候,没有看到曹节的影子,倒是其余几个常侍伺候在刘宏身边。
    曹瞒对着屋顶的窗户敲击了两下,殿内阅览奏折的刘宏怔了怔,抬起头来,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忙屏退左右,命所有人去外面守着。
    曹瞒悄悄落在了殿内,刘宏已是看直了眼,他屏住呼吸,满眼都是被小伙伴盛世美颜惊艳到的模样。
    “太不可思议了,你到底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这妆容,简直出神入化!”刘宏不忍直视地瞥开眼去,不去看曹瞒,他捂住了自己眼睛,拒绝被美人曹瞒的美貌拔高审美。
    “看了你这样的,朕以后还怎么宠幸妃子?朕的妃子都不如你貌美,”刘宏头疼道:“阿瞒,你就不能将自己的妆容画丑一些?”
    曹瞒今日可没有心情与刘宏许久,他阴沉着脸,对刘宏道:“我听说了你默许曹节他们杀死朝臣的事,也知道了现在外面又出现了抓捕‘党人’的事,这就来找你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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